大半个月的时间,攸县已经筹集到了足够的粮秣辎重。
在刘备的威压之下,韩玄纵然不想掺和此事,也不得不拿出足够多的粮秣出来,不断的送往攸县军中。
对此,韩玄只能一次次的上书刘表,希望他制止刘备的“胡作非为”。
但和之前的密信一样,所有的请求都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应,甚至让韩玄觉得,刘表是不是已经放弃他了?
“或者刘表是对我们南阳韩氏有什么想法了?”
这个想法的出现让韩玄不寒而栗。
不过这些刘备并不在乎,他现在在乎的是要带人进攻海昏,也就是曾经并肩作战过的太史慈。
“当年因为侄儿攻打艾县等地甚众,江东众将皆不能挡,那孙伯符为了保住自己侧方安全,便将当年海昏侯的故国海昏县和建昌县合并为一处。
单独设立治所为海昏,然后命令太史慈为建昌都尉,督率诸将守备。
那太史慈的确是有几分本事,进入海昏之后并没有给予反攻,兴兵报复。
反倒是以上潦壁为根基建立起一道防线,地方我等入侵,然后在海昏,建昌等县大力恢复民生。
以紫金城为根基设立军营,此时已经是根深蒂固。
数年前小侄和汉升也曾试着攻打过几次,但收效甚微,我等也就没有再继续下去了”
在行军的路上,刘磐作为地头蛇自然是负责将敌人的情况悉数告知。
而这些消息也让刘备等人将心思提了起来。
“这海昏如今实力如何?”刘备不愧是厮杀多年的老将,很快就找到了重点。
既然孙策将海昏建昌等六县单独划分出来,那么就可以从某种情况下来说,这里算是太史慈执掌军政了。
所以,如果海昏出现了什么问题,太史慈第一时间不会是传递消息给孙权,而是会自行解决。
这就很看重太史慈手下的民生到底如何了
“说起来,这也是小侄佩服太史慈的第二点了。”刘磐此时无奈叹息了一声,“玄德叔父可知道当初我家族叔会让磐去攻打艾县等地么?”
“让你带兵进入扬州为楔子,毕竟景升兄也是督三州军事之人,这本就是合情合理的吩咐。”
“族叔如此做的确是合乎礼法,只是我等的目的却并非是要染指扬州之事。
其实当初我家族叔刚刚立足荆州,手中兵马不足,粮草不够,深知艾县等地富裕,想要让小侄以出兵为名多加劫掠。
至于为何不在此地立足
一是因为当初那艾县虽然距离江夏郡不远,但毕竟远离襄阳等地,我等掌控起来确实不太方便。
二是因为那潦河下游虽然有紫金城这种当年海昏侯的侯国都城,但毕竟荒废已久,短时间难以修缮。
而且海昏等地局势复杂,又常年经受兵灾,可谓是相当麻烦。
我等试过几次之后,便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
“麻烦?”刘备听到这个词语之后有些惊讶,“是多大的麻烦竟然会让你等放弃?”
“海昏侯是谁,想来玄德叔父是知道的吧”
“自然,当年废帝贺被废之后便被孝宣皇帝封为海昏侯这海昏县也是他的封国所在。
但是备记得王莽乱政之时那海昏侯就已经被废除了,而后来世祖光武帝也未曾再设立海昏侯这等爵位。
反倒是从海昏县中分出来了建昌县,并慢慢发展出其他几个县城所在”
刘备或许别的不行,但是作为老刘家承认的大汉皇叔,这老刘家的那点事儿,他现在还是门儿清的。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感觉到意外,这海昏县在他看来也不过就是一座普通小县罢了。
难不成还能有什么问题不成?
“这海昏侯的后人的确是丢了侯位,但并不代表海昏侯的后人都死绝了啊!”刘磐一声无奈的苦笑,“当年海昏侯的后人失去了封国之后,却仍然留在了海昏县及其周围。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发展,海昏侯这一脉已经不单单能够用人丁多寡来形容了。
单单是初平年间,海昏侯的后代上缭宗民发展到数千家,甚至是万家之多。
其中百姓具体有多少便是当地府衙也记载不轻了,我等探查的结果是,最起码有两万余人。
但若是算计隐匿人口恐怕十万也未必是不可能。
他们聚集在海昏附近,形成了自己的宗族,将青壮训练成兵被称之为宗伍,数量多达近万人。
兵甲齐备,武器也相当不错。
除此之外还有自己的宗帅首领统领兵马,那些年饶是这荆扬附近的山匪都不敢对他们有丝毫的不敬。
其家财丰厚,粮秣之充足,让人咋舌不已。
当年刘勋麾下数万精锐都不敢与其正面交锋,只能靠着绕过上缭城直接突袭海昏这种办法想要攻破对方。
但等到刘勋到达海昏城下的时候,那海昏侯的后人宗族已经弃城而逃了。
数以万计的百姓,还有无数的粮秣辎重,说走就走,这般能力说实话,小侄做不到!”
“”刘备一阵默然,他也做不到!
有的时候,宗族未必多能打,但是在这种迁徙行动上,他们总是这么不讲道理。
“之后刘勋被孙策偷袭,丢了老巢还被俘获了家眷百工,从此元气大伤,最终被孙策所灭。
可那海昏侯的后人,却仍然算是他的心头之患。
当年小霸王孙伯符算得上是爆裂了,可面对那群找不到,抓不着的家伙也只能放任不管。
我等数次进攻艾县等地,都尽可能的避免接触海昏等地,以免引发他们的误会,让我等陷入危险之中。
可我等小心翼翼的事情,那太史慈就敢将自己的府邸放在海昏。
而且这些年愣是靠着种种手段,将那里治理的井井有条,据说那些海昏侯的后人,都已经快要消亡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想来自负勇武的刘磐,眼中也不禁生出来了几分敬佩之情。
“子义不愧是世间名将!看来此战,恐怕也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