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夜说:“或许我不应该叫你白无常,而应该叫你还魂者,对吗?”算盘一听,吓得腿肚子一软,差点坐到了地上,我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算盘,说:“老夜,什么是还魂者?”算盘惊魂未定,但还算是清醒,说:“还魂者就是借尸还魂的意思,但他们借的不是尸体,而是活生生的人。传闻是湘西一带的巫术,将将死之人的魂魄通过巫术使之离开肉身,再将其置于刚刚出生的婴儿身上。由于毁坏婴儿的魂魄是罪孽深重,死后无法超度的,所以巫师会选择将两个魂魄同时置于一个肉身里,就像是精神分裂的双重人格一样,每一个魂魄按照自己的轮回活着。”我吃惊的看着白无常,惊讶得下巴都要脱臼了,实在无法看出他是一个这样的人。
老夜说:“不仅如此,由于他的魂魄强行进体,阴德亏损,还魂者是被摒弃在六界众生之外,永远无**回的。”白无常又用了刚才那邪魅的声音说:“你们这些小屁孩儿懂得还挺多。”我瞬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声音细尖而鬼魅,就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说:“我本也不想如此,因为我是我们族最后的后人,我是羯族人,最后的羯族人。公元四世纪被冉闵一次性屠杀了二十万,导致了羯族的灭亡,而我是幸存下来的唯一一个。”我问他:“所以你已经活了一千多年了。”白无常可能是也觉得自己那声音不好听,又用了原来的声音说:“对,我被摒弃在众生六界之外,和那不化骨一样,不死不灭,不入轮回。”老夜说:“所以你是为了报仇?”白无常说:“仇恨我早就放下了,现在我只想完成我师傅的遗愿。”就在算盘叽叽歪歪,大骂白无常让他吓得差点尿了裤子的时候,我们突然听到耳室外面有了人的动静。
我们马上关了手电,老夜看着我们,低声说:“来得倒挺快。”我们三个马上就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徐家人。
我们迅速躲在墓墙边,听那群人的脚步声。人倒不少,少说也得有十来个人。
老夜看了眼算盘,示意他拿好装备,就见两个人从腰间掏出两把手枪。
我心想:我去,中国不是禁枪吗?哪来的走私品?突然算盘朝我扔了一样东西,我也没看清,下意识的就接了,摸着是个硬邦邦的还有点凉的东西,再一摸才发现,我靠,居然是把M1911A1。
我下意识地问候一下算盘的母亲,也不问我会不会用,就扔过来,我拿它当榔头使吗?
虽然情绪上真的很不爽,但是理智告诉我,现在不是追究这些事情的时候,最要紧的是怎么解决了这些徐家人。
白无常拍了拍我的肩,好像是在告诉我,别紧张,万事有他呢。我一想,也对,反正他不死不灭的,就让他打头线。
我们在暗处,就看到有一只脚伸进了耳室,老夜站起身,一枪打中那人的心脏,当场就见了阎王。
外面的人听到了枪声,都涌向了耳室,老夜和白无常很快就和那群人厮打起来,只见老夜用热兵器,白无常用冷兵器,一个远距离射击,一个近身格斗,打的是热火朝天的。
但是,徐家人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发现了边上的我和算盘,意识到我是这四个人里面最弱的,但是他们恰恰低估了我的水平,粽子收拾不了,人再收拾不了,十几年的以色列格斗不就白学了。
我上去就是一脚,将那人的下巴差点踹脱臼,又一个劈刀打在那人的后颈上,当场倒地不起。
又有两个朝我伸出拳头,我突然意识到我身上的手枪,于是抬手打开保险,朝那两人就是两枪,刚才到底的那个伸手抓住了我的脚,我又朝他开了两枪。
抬头看见老夜和白无常已经收拾完那几个人,算盘在地上捡他们的装备和给养,这场仗完胜。
我看着手里的手枪,撇了撇嘴说:“还是这玩意儿管事儿。”老夜看我脸上并没有因为杀人而内疚、懊悔的表情,心里顿舒一口气,心想,阿童木有道上人的潜质。
想在道上混,那个人手里没有几条人命,哪怕是算盘,手里也不可能干净。
上了道,这辈子就入了行,永远不可能脱身干净。这是她的命,也是他们的命。
我突然感觉地上有样东西,特别硌脚,想着是谁把手电筒还是木棍扔地上了,这么不爱护环境卫生。
打开手电往地上一照,原来是个骨笛,这骨笛是从旁边那个人的裤口袋里跑出来的。
我蹲下身,捡起来看了看,发现这骨笛制作还挺精美,不像是市面上随便买的,倒像是定制的。
我那袖子擦了擦,放在嘴边吹了吹,笛声不算是多么好听,但还不错。
我冲算盘他们喊了声:“诶,这骨笛不错嘛。”算盘和老夜都愣住了,没有理我,白无常
“嗖~”的一声窜到我面前,拿过我手中的骨笛说:“你别吹了,他们两个被这骨笛的声音魇住了。”我吃了一惊,看着白无常,心想:怎么会呢?
就算是白无常是还魂者,但我是人啊,我怎么没事呢?我晃了晃老夜和算盘,两个人就像是木乃伊一样,毫无反应,僵硬的站着。
我赶忙问:“白无常,这下怎么办啊。”白无常面无表情地说:“应该过段时间就好了,咱们先去看看外面的壁画,让他俩先呆在这里。”他说完把骨笛扔给我,就往主墓室走。
我暗骂,要不是打不过你,我早就收拾了你。我看了眼站军姿的老夜和算盘,心无愧疚的走向主墓室。
我和白无常在主墓室里地毯式搜索了半天,什么发现都没有,其实也不能怪我们俩,是这主墓室忒干净了,除了个棺床,一具棺椁,还有满墙的壁画,其他什么都没有。
我累得实在是不行,一屁股坐在棺床上,看着白无常围着主墓室溜达。
过了一会儿,耳室里传来了动静,老夜和算盘半梦半醒地走了出来,说:“我俩刚才是怎么了?”白无常用下巴指向了我这个罪魁祸首。
我暗骂白无常的卑鄙无耻,从兜里掏出那个骨笛说:“就是这玩意儿,我刚才吹它,你们俩就魇住了。”老夜接过骨笛,仔细地研究了研究。
算盘骂骂咧咧的走到我面前说:“你别打岔,你说,是不是就是因为刚才那几个人打你,我没帮你,你就怀恨在心。我说牧小爷,我也不是不想帮你,是我也抽不出身啊,你不能这也怪我啊。”我冷眼的看着算盘在那里自导自演,演的那叫一个声情并茂、泪如雨下。
我一脚踹了过去说:“我要是怀恨在心,你早就去见阎王了,我还能留你在这里恶心我啊。”算盘刚想说话,就被老夜一把扒拉到一边去,拿着那个骨笛问我:“阿童木,你说你可以吹响这支骨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