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内院中有一个丫鬟经过,忽然间撞见围墙上方窜进来了一个人。
丫鬟大惊失色,尖叫出声。
沈漫歌一个健步过去,赶忙捂住丫鬟的嘴。
“唔!唔!”
“嘘!别叫!”沈漫歌低语:“别怕,我不是坏人,我是有要事要来见你家老爷的!”
丫鬟愕然地盯向眼前这个清秀的小公子,思量着他话得可信度。
沈漫歌见丫鬟安静下来,慢慢松开自己的手,并朝后退了一步,她对着丫鬟拘了一礼,客气道:“有劳姑娘带路。”
丫鬟木楞着眨巴着两只眼睛,随后细想了想,见他突然如此礼貌起来,也就半信半疑地点头了。
“那你跟我来吧。”
沈漫歌闻言,感谢地又拘了一礼:“多谢姑娘。”
在丫鬟的带领下,沈漫歌来到了正堂。
一入正堂便见到了裁缝铺的老板。
裁缝铺老板正在用早膳,忽见从后院行来的沈漫歌,着实惊了惊,他意外道:“你不是昨日在公堂上的小公子?!怎会出现在这里?!”
沈漫歌走上前,她向裁缝铺老板正式地扶上一礼,言道:“见过曹老板。”
裁缝铺老板一听,又是一阵惊讶,但随后想到自己昨日被莫名“请”去公堂,又随即明白了过来。
他起身还了一礼,“曹某这厢有礼了。”
两人照过面,曹老板伸手对沈漫歌做了个请的姿势,他说道:“小公子,请入座。”
“谢曹老板。”沈漫歌入座。
曹老板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不知公子来曹某府上,是有何事?若是还是关于华老板的事,曹某昨日在公堂都已经将自己所知晓的全数告知了。”
沈漫歌言语有度回应道:“是,在下相信曹老板的为人,今日在下冒然进入贵府,多有冒犯了,还请曹老板海涵。”
曹老板也大度的回应道:“无妨,公子今日前来,有话直说便是。”
语落,沈漫歌淡笑,随后抬眸看了看周围的下人一眼。
曹老板自是明白了沈漫歌的意思,他轻咳了一声,言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老爷。”
几秒钟的时间,正堂内就只剩下沈漫歌与曹老板两个人。
“小公子,现在可以说了。”
沈漫歌稍做一丝顾虑之后,开了口:“曹老板是个生意人,更是个聪明人,那在下也就不兜圈子了,曹老板,其实我昨日欺骗了你,我根本就不是来义江要债的,而是来寻人的,此人也就是华新,两年前,华新去了一趟京城,看中了我家的布庄,华新运用手段与计量成功的获取了我家老爷的信任,并与我们家布庄签下了一份契约,契约上约定让我们家布庄每三个月提供三百匹布料给华新布庄,并且每次都可获利多一倍的布料钱,可是万万没想到,这华新从我们家布庄进购的布匹根本就没有运回义江而是倒卖到了外域,这件事被京城监督局所查出,现在,我家老爷已经被府衙的人抓了,布庄也被查封了,我来义江就是为了能够抓住华新,将他带回京城,为我家老爷申冤。”
听着沈漫歌一下子说出这么多,曹老板一下给懵住了。
只见曹老板狐疑地蹙了蹙了眉问道:“既然如此,为何昨日午时却用租房的理由骗曹某?”
“曹老板,实在是对不住,当时在下是为了不想打草惊蛇,所以才编了那么一个谎言骗了您,但当我赶到华新住处时,华新却早已经不知去向,确实是没了法子,这才去了县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说着,沈漫歌起了身,对着曹老板歉意的扶了一礼,“曹老板,多有冒犯,还请赎罪。”
曹老板短暂的沉默之后,又问起道:“昨日在公堂之上坐的大人可当真是从京城而来的大人?”
“是,这一点不敢欺瞒您,曹老板,你也知道我朝律法,通敌叛国乃是重罪,对于“卖国”的人定是要严惩不贷的。这次我来义江也是想尽快为我家老爷脱罪。”
曹老板谨慎地斟酌着沈漫歌的话,他说道:“小公子,曹某所知晓的都在公堂上交代清楚了,那日与华老板一别,曹某便再也没有见过他。若小公子不相信,可派县衙的人搜查曹某的家便是。”
“曹老板,我相信你。我今日冒险而来也是为了求证一件事。”
曹老板不明所以,“冒险?公子此话怎讲?”
“昨日您离开公堂之时,有意地对我看了三次,在下猜测,您一定是有事隐瞒,故此,今日我是避开大门外的那些衙门的人,从后门翻墙而来的,曹老板,若你有任何关于华新的消息,无论是什么,都是帮了我,在下定会将今日的这份恩情铭记在心。”
话落,曹老板的神色明显发生了变化。
沈漫歌一怔,看来她的直觉是对的。
见曹老板面色犹豫不决,是在顾虑着什么,沈漫歌便直接站起身再一次郑重地拘了一礼。
曹老板愕惊,忙道:“小公子,快起身,曹某承受不起啊。”
“曹老板,还望相助在下!”
话已至此,曹老板也打消了一切顾虑,他伸手示意沈漫歌坐下。
“好,曹某今日便就豁出去了。”曹老板说道:“公子有所不知,咱们义江镇一直以来都是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五年前我们镇上的老知县衣锦还乡之后,就又来了一位新的知县,就是现在的李知县,之后镇上的日子一直都是安稳的,李知县也是公正无私,受百姓们的爱戴,可就在一年前左右,百姓们开始有冤无处申,地税粮税,人口税是越发地多了起来,百姓们的日子是一日比一日的苦,可我们就是普通的老百姓,又怎么敢和衙门的人对抗。”
沈漫歌诧异不已。这义江镇内的知县竟然是一个贪官!
曹老板深深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哎,后来啊,镇上那些有钱的主都开始贿赂知县,仗着知县撑腰趁机打压老百姓,曹某看不惯他们,更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未此也被欺负过不少次。华老板为人刚正,也是与我一样痛恨着这些人……”说到这里,曹老板却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沈漫歌紧握着拳头,等着曹老板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