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想到,她居然亲他的唇。
“再亲一下。”他有点激动。
“你先告诉我更多。”
“进屋里说。”
方育眼神示意,后院会有人进来,他说的事情不能让人听到。
陈晓跟他进屋。
方育关上门,将她拉到床边坐下,这才说道:
“我是个孤儿,小时候被卖到肃阳郡府做奴仆。郡主不能生育,将军看我天资过人,于是收我做义子。”
“郡主?将军?”陈晓疑惑。
“他俩是夫妻。将军曾经成过亲,妻子早逝,后来又娶了肃阳郡主。”
肃阳郡主与肃阳郡府,听起来这府邸是郡主的。陈晓问:
“将军是上门女婿?”
“不是。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后面。”
“后面怎么了?”
“你亲我一下接着说。”
陈晓在他唇上蜻蜓点水的亲一下。
方育接着道:“两年前,将军死了。郡主年轻守寡,她想招我做入幕之宾。”
“入幕之宾”就是裙下之臣的意思。
陈晓嘴角扯了扯,问道:“郡主多大年纪?”
“二十七。”
“将军大她很多?”既然将军收方育做义子,年纪应该可以做他父亲,方育都二十一了。
“是的,大十多岁。”
陈晓道:“既然郡主那么年轻,比你大不了几岁,你为何不从了?”
方育沉脸:“她是我义母。”
“她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你俩又没有血缘关系。”陈晓调侃。
方育咬牙切齿,将陈晓扑倒,压在床上。
“你把我看作什么人了!”
方育接着道:“郡主是西凌一方诸侯、两地领主,她有封地、有实权。郡主头衔,不单单只是个称号。”
陈晓第一次听说“郡主”是一方女诸侯,这超出了她对古代的认知。——国外西方中世纪,女人做领主、做女王的倒是不少。
方育道:“西凌人,没有不知道肃阳郡主的。所以在西凌人面前,你要千万小心,不要让人知道我与肃阳郡府有关系。”
“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何要离开西凌?”只不过是被义母看上,至于吗。
“我刚才说啦,郡主是一方诸侯。”
方育没再说太多,让她自行脑补。
陈晓明白他的意思。郡主是一方诸侯、是女王,她可以对方育为所欲为。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到底真的假的?
方育注视着她清澈的眼眸,跳动的睫毛,娇艳脸庞上薄唇微动。
他鼓起勇气吻下去。
唇与唇交缠两秒,陈晓推开他。
“我怀疑你跟郡主早就有什么。”
“我们是清白的。她是我义母,我不可能跟她有什么,所以我才逃走。”
“至于逃吗?”
“因为她要杀我。”
方育觉得让她脑补不行,还是得要说出来。
“你在这里也不安全,这里有那么多西凌人。”陈晓按着他的逻辑说。
“这里是南越国。这里的西凌人只是平民,他们或许听过‘阿育少将’的名字,但这些人不可能会见过我。”
“阿育少将?”
“我的义父是西凌国大将军,名叫阿苏。义父为我取名阿育,大家称呼义父‘阿苏将军’,称呼我‘阿育少将’。”
“你真是军营里出来的?”
“当然了。我还上过战场。三年前西凌与北冥的‘黑山之战’,三十万大军就只回来两万人,我是其中幸存的一个。”方育露出苦笑:“义父就是在那场战役之后去世的。”
“黑山到底是什么地方?”陈晓对此好奇已久。
“黑山是座绵延千里的大山,黑山以北是北冥国,以西是西凌国。黑山中蕴藏着许多神奇植物。原本两国各占黑山一角,西凌皇想要占据整座黑山,于是与北冥国发生了‘黑山之战’。西凌皇在那场战役之后也去世了,现在的西凌皇帝,是个九岁小孩。”
“皇帝年幼,所以诸侯崛起?”陈晓想起中国古代历史上的小皇帝。
“倒也不完全是,西凌是联邦国,与夏国、南越不一样。好啦!我们该收拾一下,去赴宴了。”
再讲下去,几天几夜都讲不完。
陈晓道:“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去了。万一有人认得你。”
她知道今天的晚宴,有西凌商人参加。
方育道:“正好借这个机会试一下,如果有人认得我,我们就去夏国。”
陈晓撇嘴:“要去你去,我还要去静河看橡胶呢。”
方育轻笑低头:“那我们就去静河。”说完他在陈晓嘴唇上亲了一下。
“我干嘛要跟着你亡命天涯?滚!”她最后一个字是开玩笑,说完推开方育。
方育抱住她在床上滚了一下,说道:
“你说跟定我,火里水里都不怕的。”
“那只是歌词,不要当真。”
陈晓挣脱开起身。
“不管,我当真了。”
方育拉着她的手。
陈晓望着他,笑了一下,然后出屋。
就算他是少将军,也不足以让白蚺说“强者来了”。何况白蚺也不知道他是少将军。
所以,他到底是什么人?
白蚺像个唠叨老太婆一样,一见面就问:你跟他怎么样了?
这事很蹊跷。陈晓不傻。
……
如意楼。
这家酒楼有三层。一楼散桌,二楼包间,三楼是宴请重要客人用的,一般不对外开放,须得掌柜同意才会给客人用。
今日县令宴请。说是县令宴请,实际上钱由盛安号出,县令只是出个名义。
三楼上,盛安号的大掌柜高灿、隆顺号的大掌柜李明俞、鼎泰商号的二掌柜闵宏,正在喝茶聊天。县令大人还没到。
这三家商号,不仅在安县,在整个南越国,都是数一数二的商号。
“盛安号”是西凌与南越合伙开办的商号,所有钱物投资都由西凌出,南越这边出土地、出朝廷文书。而与盛安号合作的,就是“鼎泰商号”。
“鼎泰号”其实是南越皇帝的个人小金库。
南越国,国土面积三十二万平方公里,人口只有几百万,主要以农业为主,是个又小又穷的国家。
如果不是西凌与夏国的商人,利用南越通商,这里就是个偏僻又落后的地方。
不要以为“皇帝”是最有钱的。那是国库的钱,要用在国家上。皇帝个人可能穷得叮当响。
所谓“鸡头凤尾”,南越皇帝虽然贵为一国皇帝,但论财力、武力,西凌一个邦就能将它踏平。当然,夏国也能轻易将它踏平。
只不过相对来说,夏国人不太好战,而西凌人是战斗民族,他们就是靠不断武力战争开疆拓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