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呵,我还真是好奇,你在这屋里到底藏了多少的杀器?」他冷笑出声,魅惑众生的俊脸棱角分明,深不见底的眼中浮现了一抹难以察觉的落寞。他的手毫无征兆的探入了枕头当中,再次伸出了那修长的手指中显然多了一把刀具。
「你尽管试试。」
他的脸上没有多少愠怒的神色,而是玩味的把匕首抵在了她的脖颈上,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耳畔,他的声音性感又磁性:「你怕疼吗?」
她气愤不已,闭口不答,却听到他继续说:「从刚才一心求死的态度看来,你应当是不怕,可是我的记忆告诉我,你很怕疼。对吗?昔日里雕刻人偶的时候,你总会一边为自己受伤的手指包扎,一边止不住的掉眼泪。」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别再说这些废话了,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傻瓜,我怎么会不了解你呢?」他再一次吻了吻她的唇,语气里满是宠溺:「我知道你过往的一切,也知道你自幼不得不学习操控木偶之术的理由。
你们虽为妖族,却是在妖族中最为低等的存在,妖王庇护不了你们,于是你的祖辈们便来到了赤水。在与当地的修仙者达成某些不危害凡人的协议之后,你们凭借着祖传的制作人偶的技艺在人世间生存。
可惜家道中落,人偶制作的成本极高,大多数人都更愿意花钱去聘请一些廉价的家仆,后来你又改行,学了木雕、玉雕、金雕等等。但仅凭手艺想要解决一家上下的温饱并非易事,你从小就跟着家里的长辈学习雕刻,我知你最喜欢的一把刻刀名为「归离」,是你的父亲生前留给你的。后来你的爷爷也病逝,你成了孤单一人,再鲜少与族人有过联系。」
「够了,都够了!闭嘴!」这种被一步步曝光剖析的感觉并不好,她终于忍无可忍,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我也是孤身一人,我们是一样的,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够相互依靠呢?卿离,你知不知道,当我听到你想要再一次将我卖给别人的时候,我的心里有多难过。你对待一件被遗弃之物都尚且有情,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回应我的感情呢?」
「我……我只是想你能够去更好的人家。」
「于我而言,陪在你的身边才是最好的。」他的握着她酥肩的手缓缓下移,她骤然瞪大了双眼气势极凶的瞪着他,可惜男人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他再一次捏住了她的下巴,缓缓俯身,唇齿纠缠间,她已然分不清口中弥漫的腥味是谁的鲜血。
「你……你不是说,三天之后再……」
他邪魅一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动你,但是最起码的,得让我收些利息。」
叶卿离的心头浮现了一抹绝望,她只盼望着这三天能够快点过去,或者有人能够快点来解救她。
深夜,被折腾得精疲力尽的她进入了梦香,完卸下防备的睡颜令他瞧着心中悸动。他一遍又一遍的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似乎很久以前就想要这么做了。
从柳妖那所得的精灵之力果然有助于让他稳定如今这样的状态,他动作轻柔的为她整理好了衣裳,盖上被褥。深情而又温柔的吻缓缓的落在了她的手背之上。他爱极了她这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也正是因为她,才有了如今的自己。
虽然,她并不喜欢这样的他。无论他做什么,那些不堪的回忆总是横断在他们之间,让她一次次的想要去远离他。而这种事情,他绝对不允许发生。
一个油然而生的念头引起了他的笑意,他低着头背对着烛光,长长的睫毛投下了一片阴影,虽看不清他的神情,可他身上的邪魅之感却始终未减少分毫。
「既然我们都不喜欢那段记忆,就让我来制造另外一个完美的故事吧,你一定也会喜
欢的。呵呵~」
雨天,散落在人间的雨珠拍打着窗面、屋檐,凄凉寂静的街景令人萎靡压抑,更加没有了出门的兴致。过往几个稀稀落落的行人或是撑着油纸伞步履匆匆,或是以衣避雨急忙奔走,当然,也有某些人,是专程为了寻她而来。
她的铺子很小,小到在条小巷当中,只要不经意间的大踏步走过两步,就能够完错过她的门口。而她又不喜欢站在门口招客,一个人深居浅出,默默的躲在角落里摆弄着那一屋子的摆件。
工作台上是尚未拼凑整齐的人偶的手臂,她尝试着调试了好几次大小,但是总感觉不太满意。某一部分的构件要么是大了一圈,要么是略小了一圈,光是这些细微的调整就已经令她绞尽脑汁。
更何况那一把把锋利坚硬的刻刀,总是会在她不经意间,划破她的皮肉。
手上的伤都是无可避免的,好在身为妖族的她治愈能力还算是强,在每次愈合之后伤口都不会留疤。
要说起来,还是她们这类的妖族最让人放心,除了一些微弱的妖气之外,她们与人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而且无法修炼攻击性的法术。至于这其中的缘由,就难以深究了。
制作而出的人偶总会有些被退回来的,那些制作的原件都很贵,为了减少浪费,她只能再把那些退回来的人偶拆卸,把它们的四肢更换调整到别的人偶上。至于脑袋,大多数都是难以调整的,只能够堆放在废弃的角落里。
每一次做这样的事情都让她感觉胆战心惊,因为每拆卸下一个人偶的关节时,她都能够听到她仿若骨骼发出的脆响。她感觉自己在扼杀一个个可怜的生命,明明那些东西,只是没有灵魂的死物而已。
但在她的心里,却在制造的过程当中不知不觉的把它们当成了活物,以为它们也会哭会笑,会知冷暖。其实,她也了然,它们所做出的所有的反应,不过是植入脑袋里的妖丝在起作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