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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神族军营。
「把她关进烈火监狱,如此这般陷害本神入不仁不义之地之人,本神这么久以来,终究还是看错了。滚!本神不想再看到你。」
「火神殿下怎么了?好好地发这么大的火?究竟是谁惹得殿下不高兴了?」
「火神的性情向来温和,这次也不知道是谁犯下大错……」
「咦?你们看,那被赶出来的,不是火神大人身边的亲信秋悦仙侍吗?」
「殿下,殿下,我这么做并无半点私心啊,秋悦都是为了殿下好,此番因果殿下何必背负?就算叫那水神来,她也未必会不顾一切……」
「你懂什么?汐儿既然已经将护体勾玉给了她,就说明她的性命,是本神无论如何也要护住的。你……你走吧,自己去戒律阁领刑罚,就算你是本神的亲信,本神也不可能因为一己之私为你求情。」
「我自是不奢望殿下能可怜我……呵……哈哈哈……」秋悦眼眶发红,尖锐刺耳的笑声也是越加的放肆了起来,「可是、可是殿下,殿下您刚才说不为了一己私欲,可您护短涉身牵扯过多,说到底不都还是为了水神殿下吗?您处处为她着想,可是水神殿下呢?她的心里可有半点你的位置!
不为了一己私欲?殿下,您所说、所做,未免也太过于矛盾了吧?您为水神殿下做的这些,可曾真的考虑过因果?可就没有半点私心?
我自知,我是没有资格与水神殿下相提并论,但是杀生偶之事与您无关,错也不在您。再说了,那杀生偶本就是水神撮合想要让其人偶师感化,呵……想想就觉得好笑。
感化杀生偶?那可是杀生偶诶,是以杀戮为生的……一个卑劣肮脏的……工具而已。水神殿下的想法,该说不说,还真是一直以来,都这么的天真幼稚。就连跃转生池的那一次也是。」
「秋悦,够了!」荼靡颤抖的指尖泛白握紧,捏成了拳。
「殿下生气,是因为我对水神的不敬,还是因为,我说中了殿下的心事。殿下不必回避,因为这就是事实啊。水神殿下不告而别的任性行为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殿下何必事事都为她操心?我这么做,只是不愿意看着殿下再犯错而已。殿下,即便是亲生姐妹相互,也多少会有一个自己的底线……」
「你、说够了吗?说够了就离开吧。」荼靡的语气里,阴沉平静的吓人。
「殿下还是不愿意听我一句劝告?难道您忘了您上次的陨落……若非水神缺席出征……我们神界何至于……」
「陨落一事乃本神之过,是本神技不如人无力扭转战局,与汐儿无关。」
秋悦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手腕上的青筋爆现,积郁的怒火压在她的心口,却久久无法狂泄而出。
「所以殿下,是打算一护到底了?」
荼靡抿了抿唇,以沉默回以肯定。
秋悦的手紧了紧,指甲都已经陷入了肉里,身后传来的讥讽声音她充耳不闻。不过很快,她就既无奈又释怀地松开了,她苦笑道:「殿下想要护这么多人,可知晓自己的能力又是否能够做到?神啊,即贵为神明,本该无欲无求才对,只是火神殿下想要的……未免还是太多了。」
——可若是能听进她劝,那她所敬仰的火神殿下,便不是殿下了。
「你走吧,以后莫要再回到本神身边了。」
「殿下……保重。只怕秋悦离去之后,殿下身边,再无亲信之人。」秋悦朝着火神的背影又叩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离去。
至此一别,火神殿下,您好自为之吧。殿下总是喜欢将真正关心、在乎你的人推开,害怕的究竟是什么?也罢,火神自然有火神的顾虑,她高高在上,她远虑无忧,她不该有任何的软
肋与羁绊。
而这也注定了,她的身边,始终容不下一人。
「这下,你也该开口了吧?」
深谷之中,鸟雀惊飞,阵法将周围的景物摧残得一片狼藉。御白凡红着眼,他已经急了。他就不相信这个嘴硬的死丫头还不开口,炼狱法阵,每一层都足以媲美地府里的十八地狱。就算是石头,在经历了这诸番酷刑之后,也得软得像一滩水,任人拿捏。
她不过是一只小妖而已,能苟留性命已经是自己手下留情,他就不相信,她就那么不畏惧死亡。
「人偶秘术乃是我人偶世家绝不外传的……」叶卿离的头发披散,身上红衣似火,身上几乎看不到一处完整的肌肤。而她的身后,数只人偶或是被斩断了关节、或者是被拧下头颅、或是直接碎成了一堆无用的木屑。
狼藉的景象似乎在宣诉与控告着刚才发生的残酷异常的一切,只是跪坐在地的叶卿离,再也无力站起身来了。她所有的指责声,也变成了这一句坚守在心中的底线。后来不论御白凡如何逼问,她嘴里吐出的就只剩下这一句话了。
「还真是执迷不悟啊。你可想好了,小丫头,你若是死了,那只杀生偶也活不成。」
「咳咳……你说雁归啊。」叶卿离冰冷的眸子抬起瞥了他一眼,轻声道:「他早就也活不成了,自他决意赴死离我而去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知道。」
「是吗?呵。」御白凡的脸颊抽搐,他凑到了叶卿离的跟前,一把拽住了她散乱染血的头发,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知道那只魔族去哪了吗?魔族最善于蛊惑人心。我们不妨想想看,若是她控制住了木园园主,又以木园园主的蛊术控制住了杀生偶……你觉得……」
御白凡字句缓慢的说着,终于,终于他在叶卿离那张已经泛白的小脸上看到了一抹异样,担忧,那是自她眼底浮现的难以掩饰的担忧。
果然,她果然还是有在意的东西的。他就知道,她不可能不遗留恋地赴死。
有了挂念,御白凡知道自己一直以来所想之事终于能成了。他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鼻音沉重地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