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官侍卫本来并不想搭理,可是一想到了姐姐说过的话,便难得有耐心地蹲下身来。他仔细地打量起苏小影的样貌,似乎真的能够从中看出几分熟悉之感,可是普天之下,长得相似之人也并非没有。
哪知道这只小妖是真的特殊,还是姐姐拿来搪塞他的说辞呢?毕竟这么些年来,老女干巨猾的姐姐可没少打着那个人的名义让他无偿跑腿干活。
「小孩,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
第一,复姓上官只不过是我在人界随意找的假姓,我单名只一个朔字,晦朔的朔。
第二,同你说了你也不一定懂得,不过你且听好了这第二点。你我虽签下契约,却不能作数,因为早在五百年前,我就已经有了伴侣,她……虽然行踪不明、生死未卜,但在我的心里,一生便只有这一个妻子。
我虽然被你姐姐逼迫,可顶多只能算是你的侍卫,日后是定然不会求娶你的,你必须清楚。」
上官侍卫……还是难得的在私下里与她说了这么多话。
只是,他说的这些,都不算是真正意义上为她说的,而是想要为那个人‘正名。想到这里,苏小影的脸上浮现出了明显的落寞。
但她还是假装坚强地抿了抿嘴唇,勉强着让自己挤出一个笑容来说道:「那……上官侍卫,你一定很爱那位女子吧?就一定非她不娶吗?」
见男人始终如一的点了点头,苏小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感觉心里有一块大石头压着,沉重的难受。她知道强颜欢笑起来并没有那么困难,明明在被同龄的阿箐欺负时,她还能宽容的摆出一副大度的模样,可是在面对男人认真的说辞时,心里面的感受却不似之前那么回事了。
她的心底突然涌现出了一股冲动,耳边似乎有一个充满着蛊惑的声音在对她说,只要结侣双方有一方不愿意,那结侣契约便永远都别想解除。就自私一次,哪怕一次就好,就这样自私的把眼前的这个人留在自己的身边……
苏小影摇了摇脑袋,企图把这个奇怪的想法从自己的脑海里甩出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她如何努力也只是徒劳。
「你怎么了?」上官朔瞧出了她的不对劲,伸出手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一感受到额头上冰凉的触感,苏小影娇小的身躯一怔,呆愣在了原地。和姐姐永远温暖的手掌不同,男人的手背凉凉的,却给人一种很清凉安心的感觉。而再看向男人那张俊美无双的脸时,苏小影也不知道自己的脸为什么突地一下子就变红了。
「我……我、我没事。」苏小影慌乱的向后退了一步,恨不能将自己的身子都蜷缩起来钻到桌子底下去,或者找个洞把自己的给埋起来,对,埋五百年。
她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脸颊,怎么就这么管不住自己呢?这五百年来俊美的男子自己也不是没见过,只是……从没见到过像上官侍卫这般好看的,尤其是当他那般深情款款地提及了他的爱妻……说话的时候,声音里皆是满满的宠溺与温柔,真是令旁人对她们浓厚的感情感到羡慕不已。
当然,对于太过复杂的情感苏小影还是十分懵懂的,她只知道这种从未有过的复杂感觉,来源于眼前之人,亦是受姐姐所迫与她签订结侣契约的受害者。
「没事就好,聚散终有时,我希望你能够明白这一点。虽然我到现在也搞不清楚她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但谁让唯有‘双魂共体过的她,才能够真正的感应到那人的存在呢……」
苏小影很轻易地就察觉到,每次提及‘那个人的时候,男人深邃的目光如同一汪深潭,哪怕多看上一眼都有深陷的危险。也许是因为真的不把她这个‘小孩子给放在
眼里吧,所以他在她的面前才会如此肆无忌惮,不加防备。
「叽叽喳喳的吵死了!」一直躲在鱼缸里埋头吃食的小橙抱怨了一声,它的嗓门响亮,立即就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话题。
也许是觉得跟她聊这种过于沉重深奥的话题无异于对牛弹琴,男人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喉咙,就在苏小影以为他要发表什么高见的时候,他又沉默的站在一边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苏小影也没闲着,认真的练习着姐姐教授的法术,虽然结果不尽人意。好在上官侍卫的脾气可比姐姐好多了,每次看她失手炸毁道具不会怒视责备,而是默默无言的帮她收拾残局。
苏小影一路赔笑,殊不知男人在她勉强能够施展‘火球术时看到她那指尖萦绕的一缕几乎要消失的灵力后,对她的兴趣与耐心就已经增加了不少。
修炼五百年而不得道的小妖么?修为与天赋真是差到了极点,可是五百年……在这时间上,却又与那个人的陨落如此契合……也许,她的体内藏有什么契机也说不准。
那么……若是伤了她或者杀了她的话,能够逼出她体内真正的隐藏的力量么?哪怕是借此触摸到什么封印也好……
但是随即他就打消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哼,他能够想到的,姐姐未必想不到。也许就是在百般尝试以后,她才想出了这个不算办法的办法。
苏小影,你自虚空而来,你……究竟是谁呢?
那个人的目光,真是叫人不爽啊。
小橙摇晃着金鱼尾,看似躺在苏小影的手心里撒娇,实则一刻不落地观察揣摩着斜倚在角落里的男人。它姑且把这人定义到非敌非友的范畴里去,总之最好留点心思地方,毕竟它现在还离不开苏小影,更何况若是苏小影有个三长两短它也得玩完。
跟在苏小影的身边这么久,它自然也瞧出了这群人并不是真心待她的,所谓的好与宽容,其实不过是她们的一次就一次试探罢了。它不关心她们是把苏小影当作那个人的替代品还是想要利用苏小影找到那个人,它只要确保她能够安然无恙就好,更何况,那个神经大条的傻子也分辨不出来真情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