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心里着急,上前握住秦清的手,眉眼皆是担忧“姐姐,我知道你不愿意嫁与九王爷,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圣旨已下,若是违抗便是满门抄斩。”
“好在九皇子生得美貌,也算是一桩好姻缘,姐姐切勿犯傻。”
秦清眼角扫了一眼秦正廉,见其脸色冷的能滴出水来,心里对自己这位好妹妹真是佩服。
三两句便给她定了刑,连带大房三房都恨上自己。
若今日真查出男人,她敢肯定,在场之人都有法子置身事外。
秦清眼眸未抬,缓缓抽出自己的手,行至秦正廉眼前,身姿挺拔、不卑不亢、深沉的目子不含一滴眼泪,然说出的话却含着悲愤“父亲凭一面之词,便兴师动众搜查梅园,今夜不论能不能查出,女儿都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这就是您为人父的责任?”
“我深知父亲不喜欢我,却还怀揣一丝希望,想着父亲哪日能看到女儿的好,不在一味偏听偏信,没想到迎来的却是现在的局面。”
秦正廉滔天的怒火,被眼前倔强委屈的画面瞬间熄灭,一丝内疚蜿蜒而生。
郑氏心里狠的牙痒痒,真和她那个娘一样,狐媚的性子都到这个时候还不忘勾引老爷,今夜你非死不可。
傲立于风中的女子,宛如寒梅,孤傲、清冷迎对凛冽的寒风“好,既然父亲母亲如此笃定,那女儿丑话说在前面,若查不出该当如何?”
见秦正廉欲要开口,郑氏抢先一步“清儿说什么胡话,父母担心儿女过来看一眼,在正常不过,你怎么还提条件。”
“哦?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带着全族的人来关心自己的女儿?”
郑氏被噎的哑口无言。
秦清直面秦正廉,两人眸光相撞,那悲凉的气息让秦正廉有些后悔,不该如此莽撞,想起母亲的话,狠狠的挖了一眼郑氏。
“清儿想怎么样?”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秦清退后一步,看了一眼众人,把他们的神色敛入眼中,开口道“十日后便是我的大婚,母亲生前许诺,要把她的嫁妆交给我,作为我的陪嫁,清儿不贪心,只要这些,父亲可应允。”
秦正廉以为是何事,他本就想把剩余几件填在秦清的嫁妆,既然她自己开口,正中下怀“本就是你的,有何不可。”
“好。”秦清爽快的退后一步。
郑氏和秦湘对视一样,眸底皆是疑惑,这贱蹄子怎么会答应,难道被她发现?
秦湘暗中摇摇头,梅园外有人守着,未见有人出去,人一定还在梅园。
郑氏唇边溢着冷笑,原来是虚张声势。
秦正廉凝眉,对身后的管家摆了摆手,秦管家带着几个进了梅园。一盏茶后,回来禀报“老爷,都翻遍了,没有男人。”
“什么?不可能……”郑氏瞪大眼睛脱口而出,好在秦湘眼疾手快拉住对方,郑氏尴尬的笑了笑,转了话头“明明有人看到,怎么会没有。”
秦清眸光泛着光晕,委屈不堪“我都说了没人,父亲却偏听偏信,若传了出去可如何是好。”
当朝三公之首,听了枕边人的话,带着全族的人来女儿院里捉奸,结果误会一场。说出去都被笑掉大牙,定会被人怀疑当朝太师的智商。
秦正廉听了此话,心里咯噔一声,脸色倏然铁青,手背青筋浮现。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会不会怀疑他的能力。
郑氏和秦湘还在思量到底哪里出了错,明明见人进了梅园,怎么会没有。却听到一声怒吼“都回去,半夜不睡觉,都杵在这做什么。”
欧阳氏本以为有戏可看,结果雷声大雨点小,瞥了撇嘴,揶揄道“二嫂,下次您可要看清楚了,这大半夜的把人都叫醒,我们可还困着呢。”
郑氏本就窝着火,瞬间面无人色,漫骂道“我来梅园关二房何事,我又没叫你来,是你自己长着一颗事妈的心还怪别人。”
“你?”欧阳氏也不是吃亏的主,冷笑声连连“我可不像某些人,说是来看女儿,暗地里却泼脏水。这事若是换了二丫头,你巴不得所有人都不知道,岂会大张旗鼓来捉奸,笑话。”
郑氏被说的哑口无言,张口结舌说不出半个字。
秦湘咬着唇纤细的手,紧紧的攥着帕子,青筋暴露。她知道又被对方逃过了。
秦清站在一侧,悠然的看着她们狗咬狗,心里别提多舒服。
秦正廉被吵的头疼,现在若还不明白,岂不是白活了“都给我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嘛。”
几人对上那肃杀锐利的眸子,齐齐缩了缩头,都闭了嘴。
秦正廉怒哼一声,欲要离开,却听到身后清脆温雅的声音“父亲且慢。”
只见秦清上前一步,接过沈嬷嬷递上来的东西,莞尔一笑“父亲,这是母亲当年陪嫁的清单,女儿怕时间太久管家找不到,好在沈嬷嬷当年抄了一份,父亲拿去即可。”
“清单?”秦正廉脸色由青到白,又由白到黑。
秦清佯装无辜的问道“父亲这是怎么啦,难道很难找?要不要沈嬷嬷帮忙,必定那些东西沈嬷嬷都见过。”
秦正廉怎么也没想到,驰骋官场数十年,老了老了却被自己女儿摆了一刀。可话已出口,当着大房三房的面,岂能反悔。那可是二十担的嫁妆,六百万多两银子,让他如何凑齐。
他现在杀了郑氏的心都有,若不是郑氏闹这一出,本可糊弄过去。现在倒好,秦家就算倾家荡产也凑不齐。
郑氏见老爷脸色铁青便知情况不妙,上前夺过清单,这一看不打紧,差点晕过去,好在秦湘眼疾手快扶着她。
“你,你,好狠……”
“彼此彼此”
一时间所有人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秦湘扫了一眼满目的珠宝首饰,心里滴血,面色惨白如纸“姐姐,是不是拿错了,怎会这么多。”
秦清挑眉“妹妹会记错母亲的嫁妆吗?”
这就承受不住了,那后面的事,岂不是要吐血。
她抬头看了看月色,嗯,时间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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