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的到来,并没有让搜索变的简单,放到更加复杂。文王吩咐带来的人,去崖底地毯式的搜索,周边的村落,乡镇一个都不放过。
秦沉羽更是亲自去崖底查看,带找到那个山洞时,露出几日来的惊喜,只是这惊喜稍纵即逝,并未别人发现。
秦香莲比他们晚到两日,听说找到闲王的遗体,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带着人按照自己的方式,开始搜索。
黎之唤对楚家人,心中充满敬畏,对楚家掺和皇家之事,略感意外。听到是皇太后的旨意,稍稍缓口气。
楚家在忠臣心中,是标杆性的家族,一举一动都受到朝野的关注。
黎之唤自认为是天启的中流砥柱,不同流合污,不参与党政,忠心朝廷,忠心陛下。
罗肃对楚家表现平平,他还在担心他的钱袋子,眼看就要露底,这一波又一波的人,让他怎么活。
其实朝廷每年都有拨款给西山行宫,可一层一层刮下来,到了罗肃手里能数的出来的几个银钱。
没法子,吩咐厨房的人,去山上摘下也才回来。至于肉,看看哪家猎户家有,便宜的买点。
喜鹊娘,郭嫂掌管厨房,听到来了这么多大人物,哪敢怠慢,连忙带着人出了门,喜鹊一人看守厨房。
那日的事,对喜鹊打击很大,已经连着几日话。魏氏忙的哪有时间管她,见女儿能吃能喝,就放心的出门。
“郭嫂,这不是难为咱们嘛,这么多人,就算是野菜,也要有才行啊。”穿着灰色布衣,身子有些笨重的幺婶,边走边嘟囔。
身边的人跟着应和“可不是,来这么多人,朝廷也不知拨些银子下来,这是要坐吃山空啊。”
郭嫂到底年长几岁,心里也有怨气,面上却看不出“行啦,小点声,让人听去,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两人警惕的扫了四周一眼,见没人,松了口气。
幺婶想到什么,脸上带着笑“我们怎么把李大娘忘了,后山哪有也才,她最清楚,她儿子李松,更是打猎的好手,让她帮忙再好不过。”
郭嫂点头“只是李大娘不是行宫的人,咱们冒然讨要,不太好,在说,京城来的这些年,瞧着像是要长住,这可不是一两日的事。”
西山百姓过的什么日子,她们最清楚,现在从人家口里夺食,有些不厚道。李大娘平日没少帮忙,工钱却没要一份,如今还要去麻烦人家,郭嫂觉得不妥。
幺婶才不管那些,听郭嫂这么说,面上有些不高兴,她也是为大家好“你抹不开面子,大不了我去做这个你,总比回去被罗大人骂好。”
不就是厨房的管事,还真把自个当回事,行宫里随便拉出个人,都比你大,也就在他们两人面前耍耍威风罢了。
走在后面的青衣妇人,暗中扯了扯幺婶的衣服,被幺婶甩开,快走几步来到郭嫂跟前,挑着三角眉,嘴角扯了扯“说来也是,郭管事的面子多金贵啊。我们这些皮糙肉厚的,哪能还要脸啊。”
郭嫂一怔,心里火气翻滚。幺婶平日好吃懒做也就算了。现在行宫这么多贵人在,随便得罪那个她们都会人头落地,小心谨慎些总不是大错。
她不想去李家,并非顾忌面子,最关键的是闲王和闲王妃生死未卜。他们身为行宫的人,更应该小心谨慎,保不齐身边就有那位大人的眼线。
幺婶是个管不住嘴的人,到了李家说些不该说的话,引来祸端,他们岂不是冤枉。
在行宫多年,若没点保命的本事,在不知死了多少回。
幺婶见郭嫂犹豫,心里琢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她,来前,相公可交代过,凡事听魏氏的,心里虽不服气,可不得不承认,郭嫂有些事看的比她们远。
顾不得脸面,幺婶朝身边的高家小媳妇周氏使了个眼色。
周氏是三人中年纪最小的,也就三十出头,因为公公和罗管事手下有些交情,使了些银钱,安排她来厨房帮忙,她来的晚,又是三人中最年轻的,往日轮不到她开口。
平日郭嫂有什么事,都吩咐她做,刚开始幺婶还不高兴,后来见工钱一分不少,便高兴的躲在一边。
周氏只是不善言辞,并不傻,见幺婶对她使眼色,想起平日对方泼辣劲,有些后怕,大着胆子问了句“郭大嫂,罗管事可是说了什么?”
“没,没有。”郭嫂躲闪的看向别处,觉得不妥,转头说了句“我就是怕麻烦李大娘,她到底不是行宫的人,总麻烦人家不好。”
听了郭嫂的话,幺婶松了口气“怕什么,大不了我去。”
说着快步朝李家走去。
郭嫂有心拦着,手顿在半空中,却没说出一个字。算了,就像幺婶说的,光靠她们三个,累死也弄不完。
周氏见郭嫂没拦着,心里明镜似的笑了笑,上前拉着她往前走“咱们也跟过去看看,若是李大娘为难,咱们在回来也不迟。”
左右行宫里还有菜,总不会饿死。
郭嫂点头,快走几步。
李大娘的家落在半山腰,别看和行宫只隔着悬崖,可真走起来,还真要花些功夫。
幺婶平日好吃懒做,现在又是爬山又是下坡,不一会额头布满汗,心里想着到了李家,说什么也要歇会。
李大娘根本不知有人朝她们家来,正和秦清在内屋做衣服。
李松常年穿梭在树林,划破衣服在正常不过,一季衣服不知道要补多少回,现在日子好了,李松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不好在穿补丁的衣服。
好在李大娘手巧,接了不少镇上的绣活,给李松多做几身新衣服的钱,还是有的。
“这要针脚细些。”
“大娘,您看是不是这样。”
“对,纪姑娘聪慧过人,一说就会。”
秦清手里缝着件藏青色的外衫,这是两天前拖李松买的,厉修寒身上的衣服实在不能穿。
两人做活的空挡,听到门口有人喊了一声“李大娘在家吗?”
秦清透过窗后,向外望去,瞬间如芒在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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