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点,其实我已经在发困了。
但一想到此刻我们身在一个懂得降头师的地盘,我就没什么睡意。
倒是阿茵,一开始很害怕的样子,后面却自己坐地上靠着墙壁睡着。
山上的村民没有到五点,四点四十四分整,他们忽然全体像是得了命令一样,都回了家里。
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我闲着没事儿干,想看看他们回去的时间到底是什么时候。
所以一直拿着手机,四点四十四分,这个数字,太他妈符合这些半死不活的家伙了。
“醒醒。”村民都回去了,我们也没必要继续呆在这里。
尤其是阿茵还不肯跟我说实话,在这儿也就失去了意义。
降头师也随时有回来的可能,在不了解对方的前提下,可能真打起来,我们也不是对手。
所以,我略微提高了一点声音,把阿茵给叫醒。
“唔?”阿茵动了动,人是醒,就不肯抬起脑袋来。
“起来,我们回去了。”我告诉她。“咱继续在这儿也没用。”
“先去休息好了再想办法。”
“好……”阿茵说着,抬起了头来。
我顿时吓得后退了一步,因为她的脸变了!原本二十来岁的绝美容颜。
此刻竟然皱纹遍布,可她的耳朵,脖子看起来还跟年轻人一样啊。
“怎么了?”阿茵皱紧了眉头问。“你搞得像是见鬼了一样。”
我想起自己背包里有一面便携镜子,那是用来配合八卦镜的。
赶紧拿出来递给她,阿茵拿着镜子一看,急忙伸手摸了摸那皱巴巴的脸庞。
“这……怎么会这样?”
我立刻问“你是不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这里可是降头师的地盘。”
闻言,阿茵扭头看向了案桌,同时伸起自己的左手来。
五个手指头的指尖,都成了黑色!
“中降头了?”我问。“那后面的罐子里有没有能解毒的?我给你去拿。”
阿茵起身道“没有,我们赶紧走,在这里也没用。”
我嗯了一声,带着她跳下去,以最快的速度就那么背着她回到了旅馆中。
应她的要求,把她带到了浴室里。
“你帮我放热水,然后就出去,想办法找条黑狗过来。”阿茵说着,已经在脱外套了。
我急忙给她放热水,同时说道“这就去,但你等我出去再脱啊。”
阿茵没搭理我,脱得只剩下内衣裤,就躺进了浴缸中。
“你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阿茵告诉我。“要是回不来的话,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我本来想说没问题的,这个点,整个村子都静悄悄的。
要是我随便搞出点动静来,哪里有狗不是马上能知道?
但,想起这娘们儿的所作所为,我就有点不爽,于是双手环抱道。
“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最起码要明白,我才是雇主。”
“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啊,明明知道,却不肯告诉我,现在我为什么要帮你?”
“好像花钱的人,是我吧?怎么现在是你给我下命令?”
阿茵苦笑。
“这个时候了,还跟我讲条件,男人,果然没什么好货色。”
“行吧,只要你帮我,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这还差不多。”我说了一句,马上出门。
在巷子里跑了几圈,吹吹口哨。
“汪汪汪!”
果然引得一大群狗叫起来,刚来竹林村的时候,我就看见过大街小巷都有狗乱窜。
所以才这么有把握,接着,循声找过去,在一栋稍微破旧一些的两层楼楼底发现了一条还没长大的黑色卷毛狗。
也不知道行不行,但考虑到要带走成年狗,估计得付出点代价。
所以就它了!狗,我带走了,同时扔了一千块钱在狗窝里。
只当给主人家赔罪,这毕竟是带去救命的,我没办法。
快速回去旅馆,我开门就告诉她。
“找到了,但是条卷毛狗,而且还没成年,不知道有没效果……”
本来我想去敲敲浴室的门,可进去才发现,人家根本没关。
但此时的阿茵,不仅仅是脸颊变得皱巴巴的,头发也开始变白。
她虚弱地靠在浴缸上说道“有用……你把它宰了,放血到浴缸里,然后帮我关上门。”
我嗯了一声,拿出匕首来,说句对不起了,果断下手宰了小黑狗。
将血放到浴缸里后,便关门出去。
透过半透明的浴室墙壁,大概能看到一个人影,忽然起身,撩水洗脸。
接着整个人都扑了下去!
还好能看见的只是黑影,要不我幼小的心灵要遭受冲击了。
狗虽小,但宰了放血,也能染红整个浴缸,阿茵看着文文静静,竟然还有这么粗暴的一面。
我躺在自己的床上休息,顺便给手机充上电,本来很好奇她到底能不能变回来。
毕竟我也是头一次看见这么神奇的事儿,好端端的一个人,竟然转瞬间真能变成了老太婆。
可一夜未眠,又飞檐走壁的,消耗不少体力,我还是没能等到她出来,就迷迷糊糊闭眼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不太舒服,梦里总是会断断续续地出现那些村民掘坟啃食尸体的场景。
可当我醒来之际,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左右,而且困意未消。
我没有犹豫是不是再睡会儿,而是迫不及待地去看阿茵。
她已经躺在床上了,此刻正睡熟呢,脸颊变了回来。
只是头发依旧有些发白,我不由得蹲在了床前,凑近仔细看。
“真变回来了?”说真的,这让我有点儿难以置信。
降头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在啊?居然能把一个人变老,又变年轻的。
感觉比我们学习的道术还离谱!
“你看什么?”这时候,阿茵忽然睁开了眼睛,但没生气,只是用很平常的语气问。
有点儿尴尬,所以我赶紧转移话题。
“你真做到了,能告诉我,用的什么办法吗?还有,你到底是中了什么降头?”
阿茵打了个呵欠,缓缓起身,靠着床头坐着,但似乎有点不舒服,拿了个枕头抱在怀里,才问我。
“为什么你会这么好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