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听完徐星光的诉说,徐泽清猛然落泪。
这一刻,徐星光从生下来到长大的点点滴滴,都涌现在他的脑海中。
徐泽清对徐星光的宠跟爱,都是真的。只是在徐星光成为植物人,公司因她波及受到姜恒的打压后,无能的他开始他模糊了他对女儿的爱,放任自己找借口恨她,迁怒她。
他心里不停地暗示自己,徐星光才是使徐家遭受着一切的罪魁祸首,这样他就不需要直视自己的无能跟懦弱了。
如今女儿醒来,再回想起这些年自己的所作所为,徐泽清也觉得自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那可是他的小天使啊!
“星光...”徐泽清丢开酒杯,起身跪在床边,将张脸埋在徐星光的膝盖中间,哭得肩膀都在颤抖。“是爸爸鬼迷心窍,爸爸过惯了有钱的日子,就再也不想当穷人了。爸爸自私自利,爸爸渴望荣华富贵,是爸爸放弃了你,爸爸对不起你!”
徐泽清主动将自己卑鄙丑陋的那一面袒露出来。
他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脸,卑微地问道:“星光,爸爸不求你的原谅跟理解,爸爸只希望你还能心甘情愿地喊我爸爸,还能继续跟我当一家人,好吗?”
徐星光拿额头抵着徐泽清的肩膀,她举起双手用力抓着徐泽清的头发,抽噎着说:“我没有妈妈了,我不想连爸爸都没了。爸爸,我原谅你了,我真的原谅你了。”
闻言,徐泽清不禁松了口气,他发誓:“以后,爸爸会做你最坚强的盾,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你!”
“...嗯。”
过了会儿,徐泽清才放开徐星光,他不好意思地用袖子擦掉眼泪,靠着床尾低声说:“你尤姨的确不是个宽容善良的女人,也做不到对你一视同仁,但她是个好妈妈,也是个好妻子。”
“我跟她之间的感情谈不上深,就是搭伙过日子罢了,我最爱的,永远都是你妈妈。”徐泽清拍了拍徐星光的手,他说:“爸爸还年轻,以后你是要嫁人的,爸爸总得找个人陪着我。”
这是许多男人惯用的借口。
徐星光没做声。
徐泽清知道她无法释怀这件事,也无法接受尤静秋娘仨的存在,也不着急在这一时片刻改变这僵局。
徐泽清握着徐星光的手捏了捏,担忧问道:“星光,你先前在楼下说的那些话,都是气话吧?”
徐星光点头,她说:“当然是气话,我没有勾引过褚子木,也不会勾引尤骄阳。”
“那就好。”徐泽清语重心长地说:“有个事还没跟你说,明月跟骄阳这两个孩子的户口已经迁到了咱们家,你们就是名义上的兄妹,他就是你的哥哥。骄阳那孩子的确很不错,但他毕竟是你名义上的哥哥,你可千万不要胡来!”
徐星光将徐泽清的叮咛听进了心里,她颔首道:“我明白的。”
“你明白就好。”徐泽清看了看腕表,便说:“都快十一点了,你身体刚恢复要好好休息,爸爸就不打扰你了。”
“我送你。”
将徐泽清送出了房门,徐星光哭过的双眼骤然变得清醒冷静。
呵。
论演戏,谁不会呢?
感情徐泽清今晚陪她演了这么大出父女情深的戏,就是为了给最后那几句话做铺垫。他怕自己跟尤骄阳发展出超过兄妹情之外的感情。
为什么呢?
徐泽清将尤静秋的一对儿女的户口都迁到了他的名下,这代表着他允许那对兄妹分割他的财产。
徐泽清如此自私利己,怎么舍得将自己的财产拱手送给他人?
这其中绝对有猫腻。
徐星光把玩着指尖上的黑短发,那是她先前从徐泽清头上拽下来的发丝。
真相是不是她想的那样,很快就见分晓。
*
经过昨晚那场谈心,第二天父女之间的气氛明显变得亲密起来。
徐星光特意起早了些,亲自去厨房里做了一碗牛肉米粉,那米粉闻着肉香四溢,比保姆阿姨做得饭菜都香。尤静秋几人吃着保姆阿姨做的清淡早点,盯着徐泽清碗里那碗诱人的面,都有些食不知味。
徐泽清笑着感慨道:“我们星光厨艺真是大有长进,这米粉味道真不错。”
徐星光捧着小碗从厨房里走出来,她说:“爸爸先吃着,我去爷爷房间了。”
“好。”
见徐星光去老人房了,徐泽清又道:“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闻言,桌旁三人表情各异。
尤明月觉得徐星光真能装,装孝顺装贤惠。
尤静秋则看不惯徐泽清狂赞徐星光,无视自己两个孩子的做法。
尤骄阳盯着徐泽清碗里的面,心里想的却是锅里有没有多的,他也想吃一点。
徐星光捧着米粉进到老人房时,徐庆年已经醒了,他满脸通红地盯着徐星光,表情十分不安。
徐星光见老人双手紧捏着床单,瞬间猜到他在闹什么。“要去厕所吗,爷爷?”
徐庆年不说话,这是自尊心在作祟。
徐星光直接端着那碗米粉转身出去。
见徐星光转身就走了,徐庆年的眼神又变得悲伤又落寞。正当他决定在床上解决一切时,却看到去而复还,戴上口中的徐星光。
“你进来做什么!”徐庆年恼羞成怒。
徐星光来到床边,直接将双手从老人的腋下插了进去,用拖拽的方式将他拖到床边坐着,然后用她纤细的背扛起徐庆年就往厕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