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不能免俗、必是要讨些四平八稳、四角齐全之类的口彩方算圆满!”递了那被封得严严实实的催妆信进去的谢三郎道,“一会需得要多灌殿下几杯、方才能偿得吾等此刻辛苦!”
“催妆信既去、这门也是当开了!至多再要我等在此吼唱几句!”李七郎笑道,“啊呀这良久不唱,若是唱得九腔十八调的,且不说门内那众,就是殿下想来也是要嫌弃!”
谢三郎听完就嗤了他一声:“唱?我倒是能唱!然拿何来唱?你就不曾看见殿下那诗是封着的?”
“那便让殿下亲力亲为!我等只做助擂之用!于殿下这些都是小事而已!”王二郎双手一背、晒然一笑,眼睛直看向正立在名堂中央的齐恪,
“若有不知情的见着殿下此等焦急之态、定会当他是初识新妇、故而只想卿卿我我。殊不知他俩是“识君已久却仍作鹣鲽情浓”。。。。。。”
“王兄意在言外、我是听懂了!”谢三郎讪笑着对着王二郎挑眉,满脸轻薄之色,“我家姐姐、妹妹们此刻悉数在这门内!而恰恰你家五郎此刻不在,王兄若是想讨好了我哪个姐姐,可与我说了,一会儿我自可行这撮合之事!”
王二郎被调侃地面红耳赤、羞极了就直叱谢三郎说话皮里阳秋,倒给了他招了些“怀璧其罪”之过。。。。。。然在众人的哄笑之下、他这辩驳便是愈发显得无力。
“今日天公作美!想来因此诸位公子于门前站着、晒着暖阳就能自生欢喜,倒是不在意再多立会儿了!”
荣嫣声响在门内一起,众郎君就急忙收敛了嬉笑、只等着她的下文。
“梅素说:殿下的催妆诗她收了!”
这一句是喜炸了人群。其间有人直奔齐恪去报信的、有人在那里击掌叫好的,剩下几个与她相熟的,便是气粗声响地要她开门!
“莫急啊!梅素还说,诗虽是收了,然这开不开门的、并不由着她而是由着我们!因此么。。。。。。”
这一句就像是鉄砣入心,堪堪地将众人从欢愉中生拉硬拽了回来!
“荣家姐姐!大姐姐!诸位姐姐”三郎又是作揖又是哄着,“盛家姐姐、不!恪王妃既都已收了催妆诗,那各位便替殿下开门罢!莫要再为难殿下或是吾等。。。。。。。”
“且是不能!”这是谢郦心的声音,“必是得梅素满意了、我们也满意了这门才得开!”
“大姐姐!”三郎跳脚,“今日这里竟是我作首,你可能不要为难于我?”
“为何?!你既自持有能作首、就该是勤勤恳恳、不辞劳苦。。。。。”
“那可能不要为难殿下?”
“更是不能!不趁着他新婚之日好生作弄了他、日后再行此道他便可治我们个不敬之罪!正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盛二郎!盛为!盛留清!你且出来!”谢三郎”绝望“之下就再不顾什么斯文,扯着嗓子大吼起来,“你且出来将这种悍妇都是拉走了!这般势态之下,只怕你姐姐今日也莫嫁了!”
“哪里就至于如此!”李家二郎拉开了谢家三郎,“方才王二也是说过至多便是让殿下亲力亲为。三郎且听她们说得一说意欲何为再吼留清出来也是不迟!”
“喊他?!”门内谢郦心一派不屑,“既然我们是悍妇、待人就该是非打即骂,喊他来给我们骂呢还是打呢?或者你也想与他一起?”
听得姐姐奚落、谢三郎“气愤填膺”正待再争,倒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掩口拖手,只怕这姐弟两人自此争执个无完无休!
“谢女郎、荣家姐姐,快些说来吧!我们若有恩怨可日后再作计较,或是我们可向各位赔罪--吃酒、游园等都是随便说来,只是而今以莫误了殿下与王妃吉时为上!!“
温言软语的王二郎也不知吃了谢三郎多少眼“鄙夷之刀”,却始终只作视而不见之态、神色间满是向门内那众“悍妇”的谄媚。
“我们今日皆是珠翠金钗插了满头,王二郎不必再往我们头上加些什么倒让我们沉得头都要不抬!”荣嫣嬉笑道,“不过总不能真让你们赖上了我们。那我便说罢!”
“多谢多谢!吾等这厢有礼了!”公子们纷纷作揖而拜,唯独方才还频频施礼的谢三郎此刻是独一个地“鹤立鸡群”,满脸不忿!
“实则真不是难事儿!只是不想你们都无有耐心听我说完!”
“殿下这催妆诗虽是给了梅素、然我们却不曾见着。他们俩夫妻同心的、若那封里是空的,我们也是不能知道。”
“按着规矩,这催妆诗当是要人人皆知才是,故而啊!我们只要殿下一首催妆诗!且要唱了来才得!”
“此项甚是容易!为何不早说?”谢三郎听见了“条款”、忽然又不闹别扭了,“且等着!不消几息你们就得给殿下开门!”
“明明是你自己急不可耐与我们吵的,此刻还赖上了我们?”
谢三郎此刻倒不理会谢郦心的“挑衅”,只想快些去将此讯告诉了齐恪,只是不料他还未曾走出几步,已是有人“捷足先登”正引着恪王殿下往这里来。
“要催妆诗而已?”齐恪问向谢三郎。
“正是!还需得殿下自己唱来!”
“易事!”齐恪一伸手,阿正便将一枚玉箫递上。
“孤不曾懈琴而来,故以只能用萧。然萧需吹奏、孤便不得吟唱。不如先吟了催妆诗、再是吹奏一曲,可否?”
“殿下像是有备而来!”荣嫣道,“既是有备而来,我们倒是不能为难殿下了!殿下请罢!”
“当真还是有别!不如殿下早些“亲征”、或还省事!”谢三郎忿忿不平!
“并不是此理!”齐恪笑道,“此刻她们是见吉时已近,不敢再蹉跎耽搁了而已。与其他无由!”
“殿下且快些!”果然地、谢郦心催促着,“莫不是今日欢喜过了头,连诗都作不出了?”
这时忽然一阵南风吹来、暖熏熏地让人啧啧称奇!
“小寒日起南风!真乃吉兆诶!”
齐恪亦为此风欢喜不已,此意由衷而发、忽而一笑,“孤便以这风为契作一首催妆诗来。且听好了!”
须臾间鼓乐声停、喧闹声止、连方才刮起的南风都是知趣地放缓了步伐,愈发地轻柔只似春风。。
“彤云染酥手,青风褪羞赮。梅衔春好处,添妆并煦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