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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三十一、试长策(1 / 1)

“她来得愈发密了!”此时的盛馥又一次被那“无由”之声“惊扰”了一回。她并不曾告诉了母亲或者齐恪,这几月来她脑中心里时常就有此声响起,倒像是有另一个自己驻在了那厢,若“她”想说愿想,盛馥管不住也防不得,因而愈发难描于刘赫究竟是何情何心!

同室而处的那两人并不知面色如常的盛馥正细碎、小心地收拢着自己的神思、急忙地就想摆脱了“她中之她”--齐恪只管喊了绿乔来让她去寻了二郎前来,李卉繁则是几息之后一连串地“还有、还有、还有”,倒把盛馥的“魂”给彻底喊了回来!

“还有何处不妥?”生怕盛馥不耐的齐恪蹙起了眉,“淑媛娘娘助人是善,然也勿要无止无休!”

“定是最后一桩!”李卉繁急忙就道,“那宅子确是好得不能再好,我就是在忧心可会缺医少药。凌旋如今需得长时的调养”

“那又怕什么?少不得多少时日遣医、药去一回就罢了,有什么了作难的?”盛馥颇是不屑,说罢了又问,“她是生了什么娇贵的病?险些就要死了还需得长年调养?”

“说起这事!”李卉繁唤了索珠进来,喊她从背囊内取了一包得甚是严密谨慎的小包袱出来,“我还想让娘子看看此药是为何物。”

“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盛馥好奇,欲要接过来细看,却被李卉繁挡了不许她碰,“当初凌旋半只脚已经踩进鬼门关了,就是靠这半丸之药拉了回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故而我让人切了一小点儿留着想回来辩个究竟。既然是奇怪之物,我们还是不碰为好!”

“她得的什么症状?此药又是从何而来?”盛馥让初柳拿盘子接了,又说让她送去盛府给自己母亲瞧瞧,转回头又问李卉繁。

“这药是刘赫所赠,她那病”李卉繁看了看齐恪,脸蛋有些羞红,“不说也罢。娘子必能断的!”

盛馥抿嘴不语,猜想宇文凌旋必是得的女儿家的疾症,又想刘赫既然嫌恶她到死为何又要赠她“奇药”保她性命左思右想都是不妥,继而又问,“她自幼也是无有那面的毛病,是到了北地新得的、且还那般重?”

“我初时、初时只当她是小产了!”李卉繁说完脸颊煞红,去瞄了眼齐恪,只见他讪讪然,那脸红得竟比自己还透!

“殿下倒比我还羞涩?”李卉繁哈哈大笑起来,“实则我们都已是成婚之人,倒也不用如此忌讳,既说开了,我也不需再顾及了什么了!”

“本来早当回了,然北地就怕凌旋是有身孕,故以盘桓了良久,前后不知遣了多少太医院的庸才来诊,确认是无有才是放行。可要走了罢,她又生起了那病,据那些庸才说,日后若不调养得当,怕是再不能生养了!”

“那症起得可是凶猛,可还记得我方才说的,只当她要死在北地?我甚至想了要先回来再遣了御医去接她,不想刘赫送了那丸药来,吃了便能上路。可不是怕人?!”

“可会是计?”齐恪夫妻两人听罢异口同声来问,李卉繁见状就扶着半边脸颊装起了牙酸,再是一连声的“哎呀哎呀”,把盛馥恼得作状就要去打她。

两人玩闹了一回就被齐恪阻着不让,道“均是不可不慎之人,暂且饶了彼此,待日后再算!”

“我也曾想过可会是计,然刘赫若要凌旋死,不管她即可,又何须费这周章!”闹罢了了李卉繁正色道,“可路上我又想了,若是这窍门是在这药呢?故以才在另半丸上切了少许下来!”

“究竟如何,待母亲看过再议罢!倒是淑媛自己有何打算?”盛馥有感脑中那人倏忽又似要出来,赶紧转过了念头、不再去想刘赫、北地等事,一语指向了李卉繁。

“我不是说了要讨了你们间房住么?”李卉繁死乞白赖地趴在了桌案之上,“难道殿下与娘娘不肯?小气?”

“我问的是你可还要回了大营去?!”盛馥滴笑皆非,“我的意思,你是不要回了,一会儿去禀了陛下,让他遣人来接了你回宫便罢!至于大军进城,要迎要接的,淑媛若不在,也自有说法可圆。我也是知道你,本就不想被夹到而迎”

“不要!”李卉繁急得猛起,“你们不是说他怒不可遏?!他怒不可遏我还送了人头去给他砍?不要不要!我要住在这里!”

“你居然怕?!”见着李卉繁心虚,盛馥煞是好笑,“去时不怕,回来了倒怕?要我说也不用怕,陛下见了你这肚子,什么气都是消了!”

“回宫了便无乐可图!且是常日无乐可图!好歹的容我住个几日,再跟上回似得,偷偷地送了我回去不好?”李卉繁眼巴巴地看着盛馥,”你们夫妻日日都可逍遥,我一入宫便是苦不堪言!若逢着陛下一直气我的,一旦从此不理不睬,倒跟被废了没什么两样,怕是不久就会跟凌旋一般”

“呸呸呸!说的什么鬼话!”盛馥听她越说越是不堪,急忙打断了就去问齐恪,“殿下断断,该当如何?”

“淑媛当要即刻回宫!”齐恪不假思索便答,“不论淑媛而今身怀皇嗣,就论之后有寒朝使节来到,其中各端也需先与皇兄禀明了才妥,于国于家,皆不可在此过多逗留!”

“说起那使节!”李卉繁面露好笑之色,“我还当刘赫会遣个什么厉害角色,纵然是我见着的那位太后,他的养母也成,居然是李先生!就是家学馆那个只会一根道走的李先生!殿下可曾见过?”

“孤曾见过!”齐恪忆起那日在未曾竣工的家学馆中,那将他错认成盛远之人,淡淡而笑,“或者是因为此先生于我朝诸事看似熟稔,故以才遣他前来。不过,他看来确是无有经纬之才难道是刘赫故以藉此来显蔑意?”

“也不尽然!”李卉繁摆着手,“他那里是无人!真无人!”

“他要防着诸侯造反,还得防着关外旧埠来打,一面儿免着赋税,一面儿还要广开学舍我看着都替他焦头烂额。此刻要寻一个合适的,又能信的,确是只有李先生!”

“对了,那先生此刻倒跟殿下一般任了祭酒!”李卉繁说罢轰然而笑,“殿下免不得要跟他多亲近亲近!”

“孤,不喜酬酢!淑媛难道不知?”齐恪俊颜一冷就道,“然天下读书之人原无贵贱之分,故而孤之不喜只为孤性情使然,并非是为了门第之差!”

“你又跟她计较什么?”盛馥看似打着圆场,“此刻快去奏明了陛下,着人来接了这尊大佛走才是正经,把她往宫里一送,眼不见心不烦!”

“只住一日!”李卉繁央求着盛馥。“我还有好些新鲜事可说与你们听,譬如这回北地上贡的物件中,有一抬箱子每每都是避着我们停放、甚是奇怪。想那贡单上也无有明示,只说是“仙苑奇葩”,我几次借机想问个清楚,那些个北地之人却都是讳莫如深,一字不露!”

“那便真是盆花罢了!”盛馥绞着手来平复心中不适,“究竟是何,待他们到了也就见了分晓,有何好猜的!”

“还有别的呢!凌旋说映莲得了瘟病死了,然有一日索珠出去闲逛,似是看见了映莲锦衣华饰已做了娘子打扮与一男子同骑而行。而那男子,据人说是刘赫做耀王时的管家,索珠追着喊了几声,可街上太过喧闹,终是不曾听见,故而也断不得是否真是映莲。”

“还有那沈洁华,凌旋说她是”李卉繁说到此事就觉不妥,刚咒骂起自己多嘴多舌、想要找个由头不说出“沈洁华疑是刘赫的妾”,不想恰巧的、就被盛馥截断了话头!!

“淑媛且回宫去好生与陛下说了究竟。再生如何,淑媛此次也是立了两桩大功,陛下若要不讲理当真要罚的,那宫墙又何曾拦得住淑媛?届时淑媛再来,我保管陛下再想接了回宫定不会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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