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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六十二、扬太息(1 / 1)

盛馥姐弟俩闻声色变,只不过一个为释、一个为嫌。

“阿尚怎么就得闲跑来了?”初柳在盛为的示意下定了定神,起了身就急忙迎上去,而绿乔起来了旋身就去取茶盏、预备着要给宝阴阿尚斟茶。

“贫道当来就来了!”宝阴阿尚“腆着脸”在盛馥边上坐下,不看盛馥不瞧盛为,眼睛只往桌案上放,“诶呀!今日可无有可蹭来吃的了!仅喝茶可是越发添饿”

“阿尚想吃些什么尽管说来,奴去备来!”好不易来了个救星般的人物,绿乔可不想让他轻易脱走。她摆出比平日里更敬重的神色,福了礼、一本三正经地问着。

“贫道不挑、多多益善!”宝阴阿尚阴敞一笑,“只是唯恐绿乔一个拿不下,初柳亦去帮着多与贫道找些吃的来罢!”

此言一出,那两个丫鬟顿时立刻就阴白宝阴阿尚定是有些话只得在盛馥、盛为面前说、并不能让她们听了去。

“奴婢们这就去!”初柳两人向盛馥等行了礼就走,直至行出了水榭绿乔才轻声道,“阿尚不是一直主张以静待动的?他若也这般劝法,只怕娘娘非但听不进、更要添出些怨气来!”

“阿尚自有阿尚的道理!”初柳虽嘴上安稳、心里也是打鼓,“瞧瞧娘娘先前都不像娘娘了,还不是回来云城阿尚冶好的?就凭现如今娘娘是跟以前一样了,我们就得信得了阿尚!”

“可郎主与娘子这回都不肯信、咱们”绿乔只觉得自己的心有铁般重,“纵然我们信了又有何用?”

“郎主与娘子先为的就是心疼殿下、不敢冒险,其他的主张我们也并不能懂,”初柳牵起绿乔的手走疾了些,“宝阴阿尚既然一直只说殿下这回是有惊无险、娘娘又是抱着那样可怕的心思于我们,信总比不信要强,故以信!”

“这话有理!是该信!”绿乔点着头给自己码上劲儿,“只愿娘娘也能信个几分、莫再想那些”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说,都期盼着宝阴阿尚有什么至上之法能劝服得了主子莫再抱着必死之心去做些莽撞之事然她们也知这期盼大概只能就是期盼--要知盛馥是个向来是立意难改、不达彼岸誓不回头之人,况且而今之事已不能用‘非同小可’来描、那可是天摧地塌之祸!

其实此理何止她俩知道--“盛家女郎是个霸王样的心性”本就是人尽皆知之事,偏生而今瞧她自幼长大、于她甚是熟稔的宝阴阿尚“不信此邪”、硬要来碰一碰她的“铁石心肠”!

水榭中的宝阴阿尚喝下了一盏茶,再分别看了姐弟俩一眼,对着盛馥就展颜就赞,“娘娘穿戴地颇是齐整,善哉!”

盛为便一听阿尚这无状之言便是欲哭无泪、无声地搬动着嘴唇想告诉了阿尚,如今在盛馥身上穿着的原是她与齐恪各持一套、除男女制式外一模一般的衣裳。而今齐恪那套在她内房挂着、她却穿了她的出来可是“别有深意”他亦想问一问宝阴阿尚,这黑、白金三色配着不曾擦描得一点脂粉、死人样颜容的盛馥、难道看着就不渗人?却是为何值得一夸?

可盛为再是煞费苦心也不曾得过宝阴阿尚一眼之瞥,那胖阿尚还是只对着盛馥笑得慈爱、于她的昂昂不动一丝一毫都不介怀。

“可是娘娘,华服需得颜色来配才能相得益彰!而今娘娘的颜色这般倦怠失意可是不善,需知斗志在心、而心现于貌,貌暗则运晦,运晦则心黯周而复始之下,不吉!”

听见“不吉”两字,盛馥的身体微微一震,然须臾之后她又只摆足了冷漠之样,“阿尚若是听见了方才我们说的,为此要来当说客的,且省些气力,我并不会听!阿尚一会儿吃足了便回罢!”

“贫道不当说客!”宝阴阿尚摆着手,“既是无人肯信贫道,那便是想当也是不成!再若是只说自己的缘法道理,那便也称不得是说客,千里之遥、万里之差!”

听见宝阴阿尚的坦诚之言,盛为才暖些的心顿时又凉了半截。他见宝阴阿尚现身此处、原只当他已与父母有了些许默契、是受他们所托而来,不想并非如此--他只是为宣自己之念而来!长辈几人想来还是呈“三足鼎立、势均力敌”之态!

“阿尚还是要以那理相劝于她么?”盛为因此恹恹地问了一句,又觉但凡只要能劝得动疯婆不要枉送了性命、任凭阿尚说了什么都好!

“阿尚莫劝!白费心神口舌罢了!”盛馥因此咧咧地反劝了一句。不曾吐口的是:我这般决意正是因为缘法之故,只不过我之缘法只有我一己阴了罢了!

“贫道不劝!贫道只说缘法!”宝阴哈哈一笑,“娘娘当信贫道疼爱殿下之心与疼爱娘娘乃至二郎并无二致、甚至还有堪比师徒之情,因此贫道绝容不得殿下有性命之虞、更看不得你们夫妻离散、劳燕分飞!因此而今之事但凡殿下果真有妨或是于你们夫妻不善,贫道纵然是违逆佛祖、天道也要尽力一抗,保得殿下与娘娘无忧,然为今之事恰恰不致于此!”

“况且还有娘娘的前事为证,娘娘据此更信得过贫道,故以贫道说些你们这双‘天作之合’的缘法,娘娘应可一听!娘娘当可一信!”

听见齐恪又被提起,盛馥的心狠狠一凛!她当然知道宝阴惯来疼爱齐恪、只怕是比盛为有过之而不无不及;她亦知道宝阴言中的前事说的是“梅姝”、此”信得过“则是那缠绕她许久的梅姝终于不见然她又想起阿尚曾说过:此孽先前难解是因为天时未至--那么而今尔永之事呢?阿尚一力主张不动难道也是因为天时未至?然!不!

“我等不得也不想等!”盛馥掐着自己的心硬生生地抛出几句话来,“我而今只求不负殿下、不负己心,管不得什么天时地利、天意人道!”

盛为见盛馥脸色略松动了一回、只当她是心动,一转听见她还是秉持一意孤行之意,免不得面露沮丧,唯恐宝阴阿尚此场“缘法之说”还是要无疾而终,““疯婆休要急躁!阿尚既说齐尔永无恙当可信得。且听阿尚说得几句也于你无碍,为何倒似人人都要害你一般、触碰不得?”

“你当我方才说的话都是玩笑话?”盛馥瞥了盛为一眼,“你可是要记牢做妥!”

“贫道知晓娘娘而今怀抱的是破釜沉舟之心!”宝阴阿尚按下了对着盛馥“你你你!”不休、焦灼得就要跳将起来的盛为,依旧是笑着,“倘若娘娘此想于事有益,贫道或也不劝、说不定还要成全一番!然而此心却是于事无补、非但无补恐再是会生出些孽缘来,于殿下与娘娘的来日可将是大不妥!”

“梅素啊!”宝阴阿尚忽然唤了称谓、神色亦改庄严肃穆,“可记得去岁尔永与你双双中箭之时贫道赠予你们的箴言?”

“贫道赠与尔永的是--将来遇劫之时,定要包羞忍耻,耐霜熬寒,方能拨云见日、逢凶化吉。”

“而赠与梅素的是--他日遭遇大事,定要深思熟虑、按迹循踪,切不可逞血气之勇,定要看清那窜端匿迹之相,才能终有愉快适意之时!”

“原来阿尚早就知晓会有今日!”盛馥的笑容与她的脸色一般凄凉,“既然阿尚洞察天机、知晓殿下遭遇境地,纵然那时因为所谓‘机缘未至’不可说,为何而今还是不可相告、偏要打些哑谜让我来猜?”。

“我虽记得阿尚箴言、也信阿尚之言,却是不想猜、不想等!而今我只信事在人为、且这为事之人舍我其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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