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鱼愣愣的嘀咕一嘴。
此刻在溶洞周围,虽说那些巨大的猪婆蛇纷纷爆碎跌落深渊,可寄居其体内的天蛾却相继苏醒。
它们的外貌异常古怪,体长大约有一米六,通体好似煮熟了的蝙蝠,却全都没有类似头颅的器官,只在人类前襟处生长了两颗荔枝般的淤结!
“我们怎么办,要开枪嘛?”
汉阳造问了司徒零一声,司徒零却摆摆手,示意大家按兵不动。
“还是二爷先前的老话,这东西貌似也没有视觉功能,且根据笔记记载,天蛾是传播成纤维病毒的主要载体之一,自身不具备主动攻击性,我们也没必要给自己招惹麻烦。”
张守鱼和汉阳造闻言都长舒一口气。
即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汉阳造,此时此刻也绝对不希望再来一场搏杀。
毕竟眼下队伍整体的状态,的确已经经受不起更大的风浪了。
“奶奶的,爷爷好像明白了一些事。”
汉阳造盯着那些天蛾瞧了几眼,忽然一拍脑袋啊呀一声。
“怎么说?”
司徒零看向汉阳造。
“先前咱不是在盗洞外弄死一只猪婆蛇嘛,当时那肠虫肚子里飞出来的就是天蛾这玩意。老子还记得当时朝它开了好几枪,可一枪都没打中全部落空了!”
“没错,我也开了几枪,杨彪也是,全都打空。”
司徒零缓缓点头。
“造爷,你是不是想说,咱们当时全都是瞄着它脑袋的部位打的?”
“没错,奶奶的这兔崽子,谁成想这玩意压根就不长脑袋!等会不长脑袋司徒副官,该不会这些玩意体内也藏了尸虫吧?”
有了之前的经验,汉阳造很显然会举一反三了,可司徒零闻言却摇了摇头。
“跟上面那些行尸不同,造哥,这天蛾不是亚洲种,原产于西伯利亚,它的脑袋其实就长在胸腔位置,只不过相较于身量太过渺小,因此离远了不容易瞧见。”
“明白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跟我一样。”
“这造哥你这么说,倒是也没错。”
司徒零微微有些语塞。
“二位施主,你们说之前咱们在最外侧的甬道里,造哥让咱们依次报数,那时候多出来的那一个,会不会也是天蛾?”
“这个有可能吧。”
张守鱼只是随口一问,司徒零还真就随口一答。
其实张守鱼心中是不确定的。
毕竟这群家伙的“扑棱蛾子”声响太大,而那一次多出来一个人,却是悄无声息来去无踪的!
不过经张守鱼这么一提,司徒零二人也瞬间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
“小道长,之前我们就怀疑过,此地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别人,现在看来若当真如此,那眼下将是他们最适合趁虚而入的时候了!”
这可不是什么美好遐想,张守鱼闻言不由得瞥了瞥上方。
“司徒施主,你说若真有第三拨人他们会不会把咱们的发现全部拿走?”
“哪里有那么容易,且不说上头那些明器有多少数量,若他们当真带够了人手,那么多人不可能一点行迹不暴露,小道长啊,你也太小看我们这帮人了。”
“这话倒是没错,小鱼儿,虽说咱们这一行属实惨淡,可现在能站在你身边的,已然是这方天下土夫子中的砥柱中流。”
汉阳造拍了拍张守鱼的肩膀。
“小鱼儿,若当真有第三拨人,咱们也没啥子怕的,他们是人咱也是人,他们狠咱更狠!他们想要趁咱病要咱命,那咱就先寻到他们先下手为强!”
汉阳造虽伤痕累累,可刚刚宛若神魔般的恐怖表现依旧摄人心魄。
对于他说的话,张守鱼也自然不会怀疑。
乾二爷在远方呼唤了一嗓子,张守鱼瞧看过去,发现他们已经将崩坏的青铜门推开一角,正小心翼翼的往里面探看。
“走,没死就是福大命大,接着发财了。”
汉阳造抖擞精神和司徒零回返,朝张守鱼也亲切招了招手。
张守鱼心有余悸的瞥了一眼天蛾,果然如司徒零所言那般,这群没有攻击性的家伙很快便四散纷飞了。
“司徒施主,俺们当真不管它们吗?你刚刚不是还说它们身上携带啥子病毒?”
“无需多虑,它们都是实验遗弃的培植样本,真正研发成功的病毒菌种不会留在此地,日本人没有这么傻,从某种程度上说,它们全都是弃子罢了。”
司徒零言罢缓缓回头,随即略显无奈的又补了一嘴。
“话说回来小道长,就算咱们大发善心想管,你觉得咱们还有多少弹药够折腾的?”
张守鱼闻言不再多言,很显然刚刚他又菩萨心作祟了。
的确眼下的世道,泥菩萨过江都自身难保。
按照原定计划,这一层的青铜门并不在众人开启之列。
只不过眼下炸药已然用尽,恰巧这门又机缘巧合的开了,自然没有见空门而不入的道理。
张守鱼是最后一个进洞的,刚刚走进一瞬,鼻尖便刺激发痒,接连打了好几个大喷嚏。
不过好事还是有的,貌似这个溶洞完全与外界隔绝,气密性比想象中好得多,以至于洞内的温度降低了不少。
由于洞内没有光源,众人拍亮手电,杨彪也掐灭了烟。
毕竟时隔这么久远,难保此地会有易燃气体留存。
“空的?”
几人探查一圈,发现这竟是一个完全空旷的溶洞。
汉阳造禁不住骂咧几嘴,这可不是盗墓贼想要看到的结果。
“隔热服!竟还有隔热服!”
步南栀在其中一角呼喝了几声。
众人闻言俱都喜忧参半,喜的自然是当下亟需此物,忧的自然是隔热服在此,很显然这里面原有的物事没准都被日本人给掏空了!
“有多少,大家赶紧换上,还能用吗?”
乾二爷有气无力的发问,不得不说走到今日,他已然是精疲力竭了。
张守鱼一直想不通,为何这老叟年过古稀还这么拼命。
即便是为了扶持汉阳造,也大可不必跟他一起下墓冒这么大风险。
这老叟自己也说过,即便要死也要死在墓里,到时候既省了下葬麻烦,又能有占古人便宜的感觉。
当然这话怎么听都像玩笑话,乾二爷不明说,他自然也不会执着追问。
毕竟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儿,这大概就是乾二爷想要的活法儿吧。
步南栀用手电照射一下四周。
“回二爷,大概有四五件,应该足够咱们用了啊!”
步南栀一边说一边拽起地上其中一件,拽了一半突然啊呀一声,立刻将隔热服又丢回到了地上。
“这这里面应该有东西!”
杨彪闻言立刻上前,吴锋也二话没说,直接寻了一套隔热服就开了拉链。
哗啦啦!
由于光线并不明朗,仅凭手电光线,张守鱼并不能第一时间瞧看清晰。
当然这也完全是好事,毕竟一路看过太多诡谲之事,此刻他心里所想,唯有少看一眼是一眼。
“我这里是具干尸,隔热服密闭性好,还没有完全腐化,不过里面残留了不少尸蜡脓水,还有少量的厌氧性尸斑。”
吴锋冷静汇报着所见所闻,一边说一边拍亮手电照给大家看。
“奶奶的,我这边这个已经全剩骨头渣子了!”
杨彪在另一侧骂骂咧咧了一嘴。
“行了知道了,看来是当初因为某种原因滞留此地的日本人穿戴的,大家挑拣里面尸身完好的衣服,把里面掏空自己穿上,毕竟保命要紧。”
司徒零默默叮嘱了一嘴,他的隔热服还算完好,此刻说起话来也毫不犹豫。
不过对张守鱼来说,这事儿属实有些恶心了。
穿死人衣服本就是忌讳,更遑论穿里面带“汤汁”的死人衣服!
可狗命要紧,当下貌似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个中细节自不必言说,十几分钟后,张守鱼极不情愿的套上了一件“新衣裳”。
自身温度加持下,隔热服里的尸臭逐渐弥漫开来,偏偏面罩又扣得极度严实,这滋味简直让张守鱼生不如死。
不过有命活着就是好的,他本也不是太矫情的家伙。汉阳造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他说是条汉子,还说张守鱼适合做这行当。
张守鱼心里却只有万马奔腾这他姥姥的无量道尊,遭的都是什么罪啊!
“咦?”
没过一会儿,杨彪弯下身子,摸了摸地上的灰烬。
“各位,这地上貌似有拖拽的痕迹啊!”
“拖拽?”
众人闻言立刻将手电汇聚,果然瞧见土质地面上有多处划痕。
粗【细】不一,隐隐有些规律。
“这里还有脚印,不是咱们的,很多很多,喏,那里还有!”
吴锋又有了新的发现。
司徒零盯着那些划痕瞧了半晌,随后看了看汉阳造。
“造哥,这应该是你的专业领域了,我只能看出拖拽的东西貌似是军械,太具体的东西就瞧不出来了。”
“司徒副官能瞧出这些,已然是好眼力了!”
汉阳造此刻【撅】着大屁【股】,一边瞧得起劲儿,一边略带调侃了一嘴。
“奶奶的,这群小日子的野心不小啊这些痕迹俺都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