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艘没着火的巡检司的船上,已经差不多都快要被装满了盐袋。
恰巧此时,方荃、吴进等四户渔家的渔民,已经驾着他们的船,到了伏湶所在的船旁边。
“钱进、顾阳,你们两个分别把这两艘装了盐的船驾走。不过,别把盐带到咱们原本计划送的地方了,直接带到钱进你母家清江浦那边吧!”
伏湶没有犹豫,安排人把先装好的盐带走。
不过,因为这次运盐,已经中了官兵的埋伏了,伏湶不确定是不是有内鬼走漏了消息,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他选择了钱进和顾阳这两个发小来运盐,并且还更换了地点。
对比起还活着的其他的私盐贩子,也就是王大牛、钱进、孙鹤和顾阳四人,由于是伏湶发小的缘故,对比其他人,相对来说,更加知根知底,也让得伏湶更加放心一些。
当然,这么做的话,肯定会惹来异议。
就是伏湶所信任的四个发小,一时之间,没有深思熟虑的话,也很难理解伏湶的用意的。
这不,得到了伏湶命令的钱进和顾阳,直接就开始犯起了糊涂来了。
“运到清江浦吗之前不是说要运到涟水那边,然后再慢慢售卖吗”钱进闻言不解。
“今夜咱们偷偷运盐来,就中了楚州巡检司的埋伏。我不知道这是一场意外,碰巧是由于我们运气不好,撞到了官兵,还是有人早就把我们今夜运盐的计划,提前泄密,告知给官府了。”
说话时候,伏湶认真盯着他手下的所有人。
连同伏湶最为信任的四名发小,甚至于,包括武志在内的三名重伤的汉子,他们这时候的一举一动,也都被伏湶瞧在眼里。
之所以伏湶会这么做的原因,自然是他想通过他这随口的话,来诈一诈面前的这群私盐贩子。
若是现在还活着的人里面,真的有人做了内鬼,向官府通风报信泄密的话,除非他的心理素质特别好,否则,他在听到伏湶的话之后,在神情上面,肯定会有些许异样的反应的。
然而,在伏湶的注视之下,面前的这些私盐贩子们,所表露出的神情并没有什么不对的。
“什么有内鬼!”
“是哪个腌臜畜生,出卖兄弟,勾结官府泄密的要是被我知道他是谁,我必将其大卸八块,以泄吾心头之恨!”
“对!我若是找到那直娘贼,必要手刃此贼,为周元哥哥报仇雪恨!”
……
在场不少私盐贩子,听了伏湶的怀疑之后,纷纷震惊于他们的队伍里面,出现内鬼。
继而,不少人愤怒无比,展现出了一副要为周元报仇雪恨的样子来。
平日里,周元对自己的手下极好,这才让得伏湶这些人愿意为他卖命,贩卖私盐的。
现在骤闻周元可能是由于内鬼出卖,才中了官兵埋伏,从而身亡,这些人自然愤怒无比。
故而,这些人的神情变化,看着都很正常,让得伏湶看了,都没有看出这些人有什么问题。
一时间,伏湶犯了难。
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想法本来就是错的,这些人里本来就没有内鬼,他不应该怀疑这些人的。
毕竟,这些人都是经过了周元的考验,才会被周元拉进队伍里面,一起贩卖私盐的。
在忠诚方面,这些可以说是在刀尖上舔血的生死弟兄们,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今夜他们中了官兵的埋伏,只是由于他们运气不好的缘故,提前叫官兵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并且将计就计,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面,埋伏他们的。
“你们都别吵了!有没有内鬼,以后再说!咱们现在当务之急是趁着官兵的增援到来之前,赶紧把这些盐运到安全的地方去!”
眼见众人为了找内鬼报仇,吵闹不停,伏湶赶紧出言,大声喝止住了他们。
顿时,众人的声音,慢慢变弱,继而安静。
经过刚才在官兵包围埋伏中,反杀官兵,还有伏湶井井有条的安排众人运盐,众人明显已经开始渐渐的服从伏湶的话了。
就是一直都还想跟伏湶竞争贩卖私盐组织的老大位置的郑飞,此时也是不由自主的跟众人一样,都不敢再出声说话了。
“伏湶哥哥,那我们要把这些盐运到清江浦什么地方呢”钱进明白了伏湶换地方存盐的具体原因后,就询问起伏湶要运盐的具体地点了。
“我记得小时候,你带我去清江浦时,咱们看到过一片很大的芦苇荡,你还和我一起在那片芦苇荡里面玩捉迷藏了。”伏湶没有直接回答钱进。
“是啊!那片芦苇荡大得很,不熟悉那里的人,第一次到了那里,都得花很长时间,才有可能走出那片芦苇荡了。”钱进点头。
“现在已经是三月了,按理来说芦苇已经长起来了,虽然不如夏、秋时节长得茂盛,但藏东西的话,还是很容易藏的。”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把盐,藏到那片芦苇荡的里面吗伏湶哥哥”
“对!我们把盐藏在那片芦苇荡里面,外人不知道具体的藏匿地点的话,是很难找得到盐的。”
“那我们把盐具体藏到什么地方呢”
“就由你来定地方吧!”
“我”
“对!记得你以前和我说过,你经常去你母家玩,对那片芦苇荡很熟悉。在场之中,应该没人比你对那片芦苇荡更为熟悉了吧因此,自然是让你来选择具体的藏盐地点,最为合适了。”
“好!我这就和顾阳一起,先把盐运到清江浦那边,然后在那片芦苇荡里面找地方藏好。”
“嗯!去吧!我们把其它的盐装好之后,就去清江浦的那片芦苇荡里面寻你们。”
“行!好叫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一个好地方,保证我们把盐藏进去,叫外人找不到。”
“路上千万记得要小心!”伏湶叮嘱一句,又想到一事,继续吩咐道:“对了!你和顾阳走的时候,顺便先把受了重伤的三个兄弟们一起带上,现在情势不明,让他们先走为好,以防出现意外,我们到时候照应不及他们。”
“是!”
钱进和顾阳闻言,一同行礼领命。
而后,两人转身便准备拉着受了重伤的武志三人,去那两艘已经快装满盐的船上,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