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云秋轻轻将长匣推到纪伯常面前,笑呵呵说道:“此礼算是我随二位小友婚宴的份子了,不若打开看看”
“这……”
纪伯常与嫂嫂对视一眼,随即微微颔首,也没客气的便拨开了锁住长匣的开关。
随着长匣打开,似有一股秋风肃杀之气拂面而过,便是额前的碎发都微微晃动。
而映入他们眼帘的,则是一对寒光流溢的剑器!
一柄剑宽四指半,锋刃剑脊似有八面,刃上常若霜雪,光采射人;
一柄剑宽不足三指,剑身通体碧透宛若一汪秋水,不仅精致秀美,剑身更是散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意。
匣中两柄剑器各卧一端,一柄宽长粗犷,大气磅礴;一柄窄中适宜,秀气灵动。
具实不凡…
纪伯常也见过法器,但是那些法器与眼前这两把剑器比起来,可以说是差如云泥,于是心中便也有了些猜测。
而佟三娘看到那柄明显是女修款式的精美剑器,便是眼睛都亮了几分,探性的问道:“前辈,这是两柄剑器具是法宝”
“不错,那柄宽长的唤作‘无痕’剑,另外一柄灵秀的唤作‘秋水’剑。”
冯云秋满是怀缅之色的解释道:“这两把剑乃是我早年间托好友所铸,本想着给家中后辈做新婚贺礼的。
结果那小子自己不争气,连同还没来得及成婚的道侣一起死在了秘境里,我这两把剑也就没来得及没送出去。”
“这……”
纪伯常见其神色间的落寞,暗想那所谓的‘后辈’只怕是子嗣至亲,所以也有些犹豫,这礼该不该收…
“纪小友,这两把剑也是我费了些心思的才托人炼制出的,材质不差,当做筑基期的本命法宝绰绰有余…”
冯云秋叹了口气的解释道:“但一来我已成就金丹,不合适自用;二来‘秋水’和‘无痕’两把剑器本就是一对,也不适合奖励给门下弟子。
便一直留到了现在…
二位小友既唤我一声前辈,而我这前辈又无意间坏了你们的婚宴吉日,这份子理当得随上才是。”
“这太贵重了…”
佟三娘将长匣阖上,抿着唇角说道:“而且于前辈而言也有特殊意义,我们不能收此重礼。”
“没什么贵重不贵重的…”
冯云秋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道:“我那后辈走的是体修路子,所以‘无痕’剑也是为体修量身炼制的,重技重巧;
而‘秋水’剑则恰恰相反,重术重御,两者互为表里,本就是一对。
我观纪小友气血浓厚,似乎也是准备走体修路线筑基,这点与我那后辈别无二致,日后筑基了与无痕剑定然也很契合。
而佟小友也已经炼气圆满,不日筑基,又怎可无法宝相伴
这两把剑在我手中,除了落灰之外别无他用,而你们二位新人的情况与我那后辈也着实相像,用之正好。”
他见两人似乎有些犹豫,便又用揶揄的口吻说道:“二位小友不必多虑,我若不知你们二人的婚事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又岂能不随份礼”
“这……”
佟三娘闻言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小叔子,似是想让他做主…
“嫂嫂无须多虑。”
纪伯常犹豫一番,说道:“前辈都说了,这是随我们二人婚宴的份子礼,又不是他物,收着便是。”
佟三娘闻言微微颔首,也不再推辞。
“呵呵呵呵理当如此。”
冯云秋见状抚须轻笑,起身后意有所指的说道:“如今公事私事尽了,二位小友若无他事,那我便回山门报备了。”
“前辈且慢…”
纪伯常见其准备离去,紧忙起身说道:“晚辈还有一事相求…”
“还有何事”
“想和前辈打听个人…”
“打听个人”
冯云秋闻言微微一愣,眉头微蹙的说道:“我在仙霞山修行,对坊市里的人物并不是很熟悉。”
“晚辈想打听的就是仙霞山的人。”
纪伯常似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叹了口气的说道:“此人是仙霞山的筑基期弟子,晚辈虽与她因果颇深,但对其身世知之甚少,故而想打听一番。”
“哦”
冯云秋闻言惊疑一声,说道:“那倒是巧了,我在仙霞山中任传功护法之职,对山门中的筑基期弟子颇为熟悉。”
他声音顿了顿,问道:“纪小友,不知你想打听的那人唤作何名”
“温茹玉…”
纪伯常犹豫了一番,说道:“其人是位筑基期女修,还是个二转炼丹师,曾在上上次的荒古秘境中误触禁制,身中噬元咒。”
“温茹玉,筑基期女修,二转炼丹师,身中噬元咒…”
冯云秋目光微凝的呢喃着,也想到了山门弟子中有这么一個人。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犹豫一番后咋舌道:“仙霞山筑基期弟子中确有其人,不过她身中噬元咒,早在数年前便已经寿尽坐化,也已经消了仙霞山的弟子籍了。”
“……”
纪伯常听到自家娇妻早在数年前便已经坐化的消息不由呼吸一滞,便是面色都白了几分。
他嘴唇嗫嚅着,满脸不可置信之态的呢喃道:“怎么会,怎么会…”
佟三娘见状满脸心疼的上前扶住了他,本想说些宽慰话的,可见他失魂落魄的那般模样,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这……”
冯云秋见他那般姿态,似是也看出了其中的蹊跷,问道:“纪小友,冒昧的问一下,你与我们山门的那位弟子有何因果”
“……”
佟三娘知道自家小叔子与那位温娘子之间的关系,满是心疼之色的替他解释道:“那位温娘子是伯常的道侣。”
“道侣”
冯云秋满脸诧异之色嘀咕一句,心中疑惑的同时,神色也有些怪异…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山门中的筑基期弟子竟然是个坊市小散修的道侣,而且还是个炼气期小散修。
这纪伯常有何异于常人之处
我仙霞山无人乎
“前辈莫要惊异…”
佟三娘见其神色怪异,叹了口气的解释道:“温娘子是在中噬元咒之后,寻找解咒之法时遇上的伯常。
后来也不知她遇到了什么事,留下封书信后便辞别了。”
“原来如此…”
冯云秋面露恍然之色的点点头,说道:“许是她知道自己寿元将近,不想拖累纪小友。”
“不会的!”
纪伯常深深的舒缓一口气后似是也回过了神来,问道:“前辈,你可知温茹玉在仙霞山山门中与谁交好”
“与谁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