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的王辉暗自轻笑。
瑭三葬以戴罪之身积累莫大功德、立功出狱,带着自己的爱猫隐居,还有痴心佳人作陪,算得上是人生圆满了。
对王辉来说,这种善于引导人心的嘴强王者,算是一把双刃剑。
好处是帮“虚空之神”马甲吸纳了大量信徒,可若用不好,以后很可能会成为煽动混乱的源头。
像现在这样功成身退,对谁都是最好的结局。
瑭三葬是救赎残破世界的最大功臣,毋庸置疑,但天下不需要再出现一个苦难寺了。
王辉视线晃动,眼前二人一猫的景象突然变成一群猴子。
自然世界垂幕之森中,猴群如众星拱月地簇拥着银丝猴,在下垂的枝条间荡来荡去。
经过一辆辆敞篷的旅游巴士,迎来游客们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尤其那是半大小子,基本都挥舞着棒状玩具,兴奋地在跟心目中的英雄猴王打招呼。
在孩子的概念里,很难意识到瑭三葬嘴皮子的厉害。
他们觉得冲在前面、吸取扭曲气息净化众人的银丝猴更吸引眼球,这是小孩在《虚游记》故事里最喜欢的角色。
如今的银丝猴尚未达到传奇层次,距离王辉心目中的“擎天大圣”还有很大差距。
但看其扛着【擎天】铜棍,在林间腾跃穿行、摆出威风姿态的模样,倒也算有了大圣十之一二的架势了。
而王辉目光稍动,猴群又变为翻涌的湖水。
修行者世界,戈壁北湖。
残存在这里一小部分的鲶鱼妖族,正激动地腾跃,聆听盘坐于岸边的老祖宗沙兀鲶的教诲。
旁边则是肥壮的其长孙沙魁鲶,正端着摄像机拍摄,打算录制一部新时代鲶鱼妖族的纪录片电影。
他都计划好了,到时候找几个能化人形、身段不错的鲶妖姑娘拍些短视频做引流,在【斗阴】上扭一扭、叫几声哥哥,这流量和票房还不是嘎嘎高?
没等王辉仔细打量那些被精挑细选出来的鲶妖姑娘,眼前的画面又悄然变为呼延氏草原。
马蹄声起,马蹄声落。
浮霜马自从虚游归来,明显比原先成熟了不少,没有再毫无意义地炫耀自己的身姿,而是跟着父亲龙马训练战技。
如今的它实力已经超越了龙马,觉醒的虚空透明怪特性更是瞧着神出鬼没,但龙马毕竟是老牌融合兽,作战经验远胜于子孙,在切磋中给予指点。
远处,一些体型纤美的母马遥遥观望,等待着浮霜马训练完毕,它们就会争先恐后地围过去。
其中居然还有人形态的金丹期马妖,耳朵、尾巴、鬃毛等特征还保留着,有种赛马娘的奇异美。
“如果浮霜马也学会妖化和变人形,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王辉暗自嘀咕,视野悄然再变。
修行者世界,中原德华城高家屯,猪罡烈正在给老岳父庆祝寿辰,腆着肚皮穿行于大席间,时不时哈哈大笑,跟宾客们碰碗豪饮。
一群小猪仔少年少女嬉笑着跑过,其乐融融…
现在的王辉各部分意识的互通性更高,不再有原来那么明显的“切换感”。
如果以前像是坐在监控室的保安,一个画面一个画面地看过去,如今则仿佛是全身多了许多双眼睛,同时在观看所有的画面。
王辉的大脑似是一台多线程的超级计算机,每一秒处理的数据都极为庞大。
起初还有点不适应,本来在看大姑娘、小媳妇,结果转瞬变成大肥猪、小老鼠,会有错乱感。
不过习惯这个节奏以后也就没什么了,别有一番奇特感受,犹如在进行频繁且动感的画面剪辑。
有时候视野变得太急促,简直像在看鬼畜视频。
比如前一瞬是海岛精灵在蹲坑大便,后一瞬是猪族兽人舀起一勺热腾腾的咖喱饭送入口中,吃得津津有味…
索煌伽直呼内行!
说起邪神…
此时微观视角已是【神降七十八年】年底,外界视角则是过去了大半天。
不明地点的超凡太空中,神眷者们围拢在超重力领域的光罩四周,能尽可能避免被乱飞的“灰尘小行星”砸中。
“三幻神”和“邪神”恢复了部分气力,不打算再束手待毙,瞄准一个方向,“塔神”奥贝利斯克缓缓推进超重力领域,像个移动的安全区。
倒不是为了庇护外围的神眷者,而是将领域当成了应对突发状况的第一层防御,任何袭来的东西都会受到超重力的干扰,给它们做出反应的时间。
“太阳神”奥拉缩在最里面,由于超凡性质问题,它在充斥黑暗之力的环境中恢复程度最小,而且金色的身体过于醒目,不得不缩成一团降低存在感。
不过奥拉也并非全无用处,它拥有四神中最强的洞察力,视线能在漆黑里延伸出不短的距离,偶尔出言纠正奥贝利斯克的前进方向,确保始终维持直线移动。
而王辉分身的【永恒之眼】观测距离更长,却也没办法探到这片超凡太空的尽头,暂且一边继续修炼黑暗之力,一边跟随着四神行进。
出乎意料的是,仅一个多小时似乎就到了边缘位置。
“禀告塔神!前方没路了!”
一个飘在外围的神眷者大声呼喊。
没路了?
众人凝目望去,前边同样是黑乎乎一片,瞧不出什么异样。
而那个声称没路的神眷者,撞到了肉眼难辨的实体区域。
王辉分身若有所思,他的视线落在前面,会因某种力量产生偏移,就像是光滑到极致的黑色镜面,与黑暗之力的环境完美交融。
看其材质,有点像虚空边缘的障壁。
曾经王辉的投影之躯无法把虚空障壁打破,才将其搁置、准备等更强以后再去尝试。
现在,四个神聚集在此,实力高于那时的王辉许多,但仅是“塔神”挥出一拳稍作试探,就谨慎决定绕道寻找轻松些的出路。
这时,邪神索煌伽拉住了准备沿着黑障壁探索的奥贝利斯克,它抬手指着远处那些星星点点的亮光。
“如果我们真到了边界,为什么那些光还是那么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