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棠与沈墨的婚事并未退掉,反而两家已经开始操办婚事。
李青珩说得那些话,裴清棠一字不落说给了贵妃和虢国夫人,所以这两位老妇就开始出谋划策,挑唆裴清棠不要退婚,才有了今日这一说。
她们这是料定李青珩不敢怎么样,等着打她的脸。
不过,她这个活了十遍的人,是不会被这些小伎俩打脸的。
退婚一件小事,不肯好好配合,那就别怪她不留情面,到时候尽量让她们死的难看一点。
金玉急匆匆赶来:“郡主,我打听到,虢国夫人已经带着裴姑娘去沈府了,还带着媒婆。”
李青珩嘴角一扯,满脸不屑。
“备马车,去沈府。”
“郡主,您执意要去吗?要是虢国夫人为难你可怎么办?”金玉在一旁试图规劝。
“是本郡主为难她们。”
换上艳色衣裳,戴上金步摇,步履端庄大气朝着马车走去。
沈府。
虢国夫人和媒婆在沈府议亲,裴清棠则是在沈府门外,坊墙与府墙的小道上蹲着。
她摸着身前有半人高的大黑狗的头,“二妞,你可一定要争气,等会那个人来的时候,给我往死里咬。”
二妞是裴清棠的爱犬,一顿三餐都吃肉,吃的肥壮,鬃毛很长,遮住眼睛,给人一种凶神恶煞之感。
听说一年前,这只狗还咬死过谁家的小孩,虢国夫人赔了一大笔银子,此事便没闹大,不了了之。
李青珩在坊门口下了马车,怀里抱着白脚狸花猫,姿态优雅地往沈府门口而去。
在距离沈府门边不远处,小路中间,站着一只半人高的大黑犬。
黑犬见到李青珩,便呈攻击姿势,嘴皮呲开,尖尖的獠牙露出。
李青珩把怀里的狸花猫撒到地上,往后退了一步,呈看热闹的姿态:“上,弄死它。”
白脚狸花猫站在地上,腰高高弓起,浑身的毛都炸开。
【你凭什么觉得我打得过这么一只大黑犬?】
“白脚狸花猫,身上不都背着几条狗命吗?农村人都是拴起来养的,这么一条狗你打不过,能干什么?”
【这么一条狗……你怎么说的那么轻松。】
“你到底上不上?”
【我是系统啊,白脚狸花猫只是我的形态,我没背负过狗命啊!】
系统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绝望过。
当初真是瞎了眼了,怎么和她绑定了?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分明不是这样的。那是一个十分爱国,想要挽救大唐,发誓不学英语的人……】
“废话少说,你毕业论文写十年不过,你试试疯不疯。”
【……】竟一时无语。
“今天要是搞不死这条狗,以后不但没有小鱼干,就算是屎,你也吃不到。”
【话不用说这么绝,我上……还不行吗?】
李青珩没说话,双手抱臂,倚在墙根,嘴角带着讥讽,瞧着这一出好戏。
“喵嗷~”
【为了小鱼干,为了不吃屎,奥利给!】
今日,它定要在身上背负一条狗命!
白脚狸花猫猛扑过去,大黑犬也扑过来。
只是大黑犬的动作,在白脚狸花猫那里都是慢动作。
它后脚踩着空气,往上一跃,再一个回旋勾,就勾住了大黑犬的脖子,“嗷呜”一口咬在大黑犬的动脉上。
【这肉味还不错。】
“汪——”
狗叫声从一开始的凶狠,到后来的痛苦呻
吟,艰难发出惨叫。
白脚狸花猫体验到了杀狗的快乐,直接又在恶犬脖子上咬了几口,大吃几口狗肉,猛饮狗血。
沈府墙根下的裴清棠,听到自己二妞的惨叫声,则是立刻冲了出来。
“你个死猫,你给我起来!”
裴清棠拿着一条很粗的棍棒,直接朝着白脚狸花猫头上敲过去。
“喵嗷——”
一声凶猛的叫声,竟是直接咬住棍棒,且顺着棍棒往上爬,底下的腿乱抓,在裴清棠细皮嫩肉的手上,留下不少口子。
裴清棠扔掉棍棒,大哭起来。
“二妞!我的二妞!”
她哭的极惨,两步上前,抱着黑狗的尸体,声泪俱下。
这一番行为,就引得坊内外的人前来围观。
“死的是二妞!”
“哎呀这是哪路菩萨,可算把这害人的东西弄死了。”
“这畜生早就该死了!”
一听周围人的谩骂,裴清棠觉得脸上下不来,哭的更加凶狠。
【这小贱蹄子,差点打伤本系统,要是本系统受伤,有她的好果果吃!】
白脚狸花猫舔了舔爪子,优哉游哉走到李青珩身边,悄悄地用她的裙摆擦爪子。
李青珩收起嘴角讥笑,换上一个正经的表情,走到裴清棠身边,冷声道:“裴姑娘哭的这么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了娘呢。”
裴清棠抬起头狠狠瞪了一眼李青珩。
要是瞪能死人的话,李青珩觉得大抵自己又死了。
“你这个贱人,闭嘴!就是你这只蠢猫害死了我的二妞,我要让它赔命!”
“猫就在这,有本事自己来拿。”
裴清棠作势就要抓李青珩脚边的猫,却不料被“嗷~”的一声凶恶叫声,吓得又收回了手。
她只能用一种幽怨的、楚楚可怜的目光看着地上的猫。
【切,原来是个怂包。】
周围百姓窃窃私语。
“原来是这只白脚狸花猫杀了恶狗。”
“我们一会儿干脆在慈恩寺给这只猫立个碑吧。”
“这简直就是活菩萨啊。”
【我还没死呢,立碑是不是不合适?】
“别挡道。”李青珩嫌弃一句,裙摆一提,便朝着沈府大门走去。
“自作自受、咎由自取,简单来说就是活该,慢慢哭去吧,孟姜女能够哭到长城,不知道你能不能哭倒坊墙。”
“李青珩,你不得好死!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话说反了。
她怎么记得,在某一次重生里,裴清棠就是这么死的。
还没进沈府的门,就迎上了沈家一大家子人。
他们是被外面的哭声惊扰到的,所以才出来看。
虢国夫人一出来,看到自己的女儿抱着狗哭的嘶声力竭,忙跑过去,母女俩抱头痛哭。
“你们李家人仗势欺人!”虢国夫人急的大骂。
李青珩嘴角一勾,平静的声音里带着:“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虢国夫人莫不是金丝笼里呆的太久,忘了自己还是只山鸡?”
“这是本郡主赏你们的,你该受着。”
虢国夫人一听,瞬间恼怒:“你个小丫头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你知不知道皇宫里的公主们见了我都是毕恭毕敬的!”
李青珩笑笑:“那您把自己当什么了?”
“……”
虢国夫人一时脸涨红,竟说不出话。
只怕再这样说下去,要被人当话柄,说自己藐视皇恩,猖狂,触怒圣颜,落下个大不敬的罪过。
“你身上受着的,是李家的恩宠,做人莫忘本。”
“用不着你来教训我,我自会找你长辈教你做人的道理。”
虢国夫人骂不过李青珩,便胡搅蛮缠,要去告状。
她拖起地上的裴清棠,骂道:“一条狗而已,又不是你亲娘死了,至于吗?”
李青珩:“……”这话听着熟悉。
趁着虢国夫人拉裴清棠走的空子,李青珩朝着沈家那一大群人走去,最后停在了沈墨面前。
沈墨等着她说话,但她只是站着,却久久不说话,弄得他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