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前两下敲门时,李青珩心下一紧,但听到第三下时,她缓了一口气,连忙一手扯下床褥,抱在怀里便急匆匆光着脚开门。
这是她与金风玉露交流地暗号,金风玉露不能说话,为了交流方便,会特意使用一些暗号,类似于摩斯密码,当然要比那简单的多。
沈墨见她光脚抱走被褥,刚想劝住,可又想起那日在庆王府,自己也是攥着褥子不撒手,忽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他便止住了声。
门被悄悄打开一条缝,天依然是青黑色的,只有最东边有一缕霞光冒出。
金风站在门外,手上拿着衣物,还有月事带。
李青珩不知为何金风会知道她需要这些,但还是将衣物迅速接到手里,把自己手中的褥子塞到金风怀里。
“烧了。”
她嘱咐一句,便立刻关上了门。
“本郡主要更衣,你回避。”
李青珩把衣裳扔在床榻上,言辞不善对着沈墨。
沈墨神色温然,从床榻边站起,朝着屏风后面走过去。
刚走了两步,就又听到郡主说:“算了你不用回避,反正你迟早是本郡主的,咱们总是要坦诚相见的。”
只有坦诚相见了,沈墨才不会把这些说出去。
沈墨步子顿了一下,待她说完话,抬步走到屏风后面,背对着屏风,长身玉立。
他是不会和郡主坦诚相见的,他们自此,再不会有瓜葛。
郡主与安禄山交往甚密,可他要做大唐的脊梁,为了天下大义,要将大唐的风骨传承下去,他断是不会与郡主为伍,不会做出此等卖国之事。
他与郡主,当水火不容。
金风还守候在屋外,透过薄窗,能够看到一个浓重的阴影。
李青珩换好了衣裳,脸色虽不像方才那么难看,却也还是透着红。
时候不早,此时离开,应不会惊动什么人。
只是她不明白,为何金风会做这么完全的准备甚至还知道她来了葵水
她拢好衣裙,便仰着脸朝门口走去,依旧端庄华贵,花容月貌。
“郡主……”沈墨在她身后叫道。
李青珩停下脚步,不解看过去。
沈墨朝她走来,半裸的身子没有穿衣物,白皙的皮肤暴露出来,抬手之间,仍是一股皂荚香气。
他抬手,将她摇摇欲坠的发钗簪进青丝之中,这才垂眸低头,道:“郡主慢走。”
“……”
她还以为沈墨开窍了要来撩拨她,原来是她多虑了。
还挺……单纯的。
李青珩嘴角抽了抽:“放心,很快接你……回家。”
说回家时,她特意压低声音,凑在他耳边,语气暧昧不清。
沈墨耳尖发红,那两个字却像是烙铁一般,烫在他的心上。
回家……
他早就没有家了。
“郡主,现在走吗”金风用手比划着。
当然要走,不走留着下蛋么
“喵”她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一声猫叫打断。
【喂,本系统给金风传递消息,救你救得还算及时吧】
李青珩:“……”
还是头一次见比她还自大的。
不想和猫说话被人当成傻
子,她选择置之不理,迈步往前走去。
【你怎么这么快就要走这口气你能咽下去方才本系统回过头去细细查探一番,发现你被裴清棠和杨朔风合伙密谋,给算计了!】
李青珩停下脚步。
她被裴清棠和杨朔风合伙算计
原来昨日杨朔风出现在这里根本就不是巧合啊,居然是两个人事先商量好的!他妈的她还以为是巧合呢!
敢算计她,她得算计回来!
“她人呢”李青珩没憋住问道。
金风一愣,用手比划着问“谁”
【现在正在东南角的房间,大概是正疲惫的躺在男人怀里,做着春梦。】
男人怀里……
李青珩笑意中透出几分不怀好意,听着系统的指令,大跨步地朝东南角的屋子过去。
裙边的风吹动着青草摇晃,草尖上的露珠晃荡两下,掉落进泥土里,化为水分。
金风在后面追着,一脸紧张。
郡主这是又要去哪里一会儿被人发现了还得了可千万不要让人发现。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
然而,不被发现那就是在做梦。
“奸夫淫
妇!竟敢如此猖狂!”
李青珩在窗户戳了一个洞,看到里面的两人后,便大喝一声,那声音振聋发聩,不光是惊动整个沈府的人,沈府周围的人家都能听到。
金风吓得不知所措,只想拉着郡主立刻逃离这里。
郡主这是疯了啊,怎么敢大喊,是怕不被人发现吗!
李青珩甩开金风的手,说了一句:“你快走。”
便直接抬步,一脚踹开了门,惊得屋内床上的两人抱成一团,都忘了穿衣裳。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事了”
沈府的人不见其人,已闻其声,许多人都被这一嗓子惊醒,抱着吃瓜的心态,正在陆陆续续赶过来。
金风见形势不妙,只能抱着床褥翻墙迅速离开。
但愿郡主能够化险为夷。
“来啊,大家都看看,好一对奸夫淫
妇!新婚之夜不与自己的新郎官睡在一块,反而和自己的小叔子睡在一块,真是刺激啊!”
李青珩放开了嗓门说着,已经引来了不少人。
这些人里面,一些是沈府的下人,还有大多则是沈府昨夜喝酒未归家的外人。
裴清棠吓得缩在床脚,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闷闷的声音传来:“李青珩你干什么,你喊什么。”
她原以为李青珩现在可能已经被杨朔风快玩死了,但没想到这个贱人居然毫发无损,甚至还来她面前戳穿她的事,让她难堪。
“怎么,敢做不敢当是吧”李青珩嘴角露出讥笑,提高声音,“来,大家都好好看看,昨天晚上沈府发生了什么,这位裴家千金,到底嫁的是谁,又与谁在苟且!”
“真是恬不知耻,新婚之夜居然与别的男子厮混在一起。”
“而且还是沈墨的兄长,臭不要脸啊。”
“裴府的人居然能做出来这种事,真是恶心。”
“不想嫁就别嫁,或者直接退婚,现在又做出这种丢人的事。”
“沈家的脸面往哪里放!”
众人一句接一句骂着,骂的无比难听。
裴清棠缩在被子里,耳面赤红,甚是难堪,她拉了拉沈奕书的中衣,小声哭着道:“奕书哥哥,你快帮我说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