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点点头,表示自己学到了。
“那个……安将军现在身上的毒疮可好些了?我这几日得空,您可以来找我,我再给您清清毒。”
她一点儿也不想清毒,但是她既然坐在这里了,总得找点事吧?
安禄山一听,喜笑颜开,摸了摸李青珩的头,像是对自己女儿一般。
“之前上门不见小郡主,你倒是如今主动提出,我实在是欣慰啊,你放心,我再过三日,必定登门拜访!”
李青珩尬笑两声,连连应好,又给自己找借口离开。
都说伴君如伴虎,这位未来的魏国国君,可不是好惹的,反正绝不像是面上看起来这么和颜悦色。
因为她被他杀过。
提起来都是泪啊。
她绕过座席,故意从李俨身后走过。
李俨笑眯眯看向她:“怎么样,和安将军聊得开心吧?”
李青珩皮笑肉不笑,俯下身去,在李俨耳朵上狠狠拧了一把,道:“cp可以冷门,但不能邪门,你不要自以为是自作多情!你要是看上安将军了,我可以给你引见一下!”
李俨嘴角一抽,完全不可思议:“你……”
不对啊,听她这话,她好像对安将军没有意思。
但他瞧着,两人刚刚不是聊得挺开心么?
李青珩不想跟这个sb废话,干脆直接把话解释清楚:“因为我能治疗他的毒疮,所以他对我客客气气,懂了么?”
还是觉得不解气,说完又狠狠拧了一下李俨另一只耳朵。
“什么?”
李俨感觉像是晴天霹雳,真相居然是这样,这就是所谓的救命之恩?
安禄山对含辞没意思啊?他不娶她?
“可是……我那日分明看到了聘礼……”
“那就请你睁大你的狗眼再回去看看,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青珩真的是攥死李俨的心都有了。
一个沈墨已经把她折腾的够呛,现在还要来一个没事找事想入非非的李俨。
李俨心里的桥梁崩塌,苦着一张脸,依依不舍地朝安禄山看过去。
他的妹夫啊,还指望李青珩呢,全完了,搞错了……
安禄山正在和李隆基交谈,距离太远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见他伸出双手,比划了一个刚刚李俨的动作。
李俨:“……”
李青珩:“……”
李俨:“你刚刚怎么跟他说的?”
李青珩目光呆滞:“祝您身体健康。”
李俨:“……”
李隆基正环着贵妃的细腰,坐在高位之上,见到安禄山比划这样的动作,顿时脸色有些涨红,为了缓解尴尬,便道:“安卿还真是会开玩笑。”
安禄山笑了笑,心里却犯嘀咕:总感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李隆基之后又和别的大臣寒暄,这事也算是暂且过去。
李青珩留下一句“出了事你负责”便朝亭外走去。
李俨:这分明就是要我的命!
此处是一些大臣们和皇亲国戚宴会的场所,边上还有一座亭,坐的都是些青年才俊,或者朝臣家属。
李青珩本是要离开的,但却一抬眼,瞥到了沈墨,以及裴清棠。
她盯住沈墨的身影,往前走了两步,斜斜倚靠在柱子上,双臂抱在胸前看着两人。
沈墨与裴清棠并坐在案桌前,两人瞧着和颜悦色,并无任何敌意,甚至还时不时言语两句。
李青珩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像是透不过气一样,极为不爽。
裴清棠手臂上的披帛垂落在地上,沈墨侧脸看到,便轻轻抬起,放回她的手臂上。
裴清棠淡笑着道谢。
紧接着沈墨给自己添了一杯茶,又给裴清棠也添上。
“裴娘子喝茶。”
“沈墨,你若是不与我和离,总是叫裴娘子未免见外,何时能改口叫我一声夫人?”
沈墨一愣,颔首,低声道:“是。”
说罢,他用余光扫了一眼柱子旁倚靠的艳影。
李青珩冷着一张脸,抬起手,撑着半边俩,嘲讽似的看着好戏。
她算是懂,什么叫她养的白菜被猪拱了。
瞧两人的口型表情,她对两人的话也能猜出来一个一十。定然是卿卿我我暧昧至极,一口一个夫君夫人的叫着!
看得她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不行,她看不下去了!
李青珩转身便走,走路上晃得头上的银饰叮铃作响。
沈墨见艳影不再,微微往边上移了移,与裴清棠重新拉开距离。
李青珩本是要坐马车走的,但她马车旁边停了一辆看上去无比穷酸的马车,马车车帘都是最粗糙的布料,毫无装饰可言。
瞧着跟沈墨一样不让人顺眼。
“喂,这谁家的马车?”
车夫连忙行礼,对面前这位富贵打扮的女子毕恭毕敬道:“是沈府沈二郎君和夫人的。”
沈府沈二郎君?不就是沈墨嘛,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做什么?
果然她瞧着马车不顺眼,是因为是沈墨的。
她忽然间就不想走了。
干脆裙子一提,毫无形象可言地爬上马车,因马车过高没有踩脚的地方,她不小心碰到了头,金钗上的珍珠也掉了两颗。
车夫有些慌张:“贵人,这是沈府二郎君的马车,您要是上去,怕是不……”
“知道我是谁吗?”李青珩仰着脸,美得张扬夺目。
车夫低头:“不知。”
“听好了,沈墨他吃的是我的软饭,我让她往东他不能往西,懂了么?”
车夫连连点头,不再阻止。
宴会上,裴清棠忽然间发现自己手腕上带着的玉镯不见了,顿时心里发急。
“说不定丢在来的路上了,我出去找找。”沈墨起身,走出凉亭。
亭外春风吹过,曲江畔的青草长得茂盛,踩上去有一种柔和的感觉。
江水之上是两座凉亭,修建的恢弘大气,似乎是在向人们证明李唐的强盛。
沈墨沿着原路返回,都没有瞧见手镯的踪影,不知不觉的,竟已到了马车这边。
说不定没有丢掉,而是落在马车上了。
沈墨朝自家马车走过去,等到马车边上时,他看到从车帘下面的缝隙里,露出绫罗绸缎的一角。
他愣了一下,打算转身离开。
可车夫却先一步出声叫住了他:“沈郎君,贵人在马车内等了您好久了。”
沈墨抿唇,压下心中不情愿,神色从容转过身,面对着马车。
马车内,李青珩闻言,立刻探出一个头来,语气古怪道:“怎么,你是无颜面对本郡主所以要逃吗?”
沈墨抬眸看她一眼,今日的她,华贵无比,就像是天上金灿灿的神仙下凡一般,那么多的金银首饰戴在头上,却一点儿也不显得臃肿,反而更加花容月貌。
他垂眸,淡笑道:“沈某并无此意。”
“来呗,刚刚陪完你的小丑妻,现在上来陪陪本郡主,别人有的,本郡主也要有。”她眯了眯眼,似笑非笑看着沈墨。
饶是这样的笑容,却愈发勾魂摄魄。
“郡主,这不成体统。”
“上来说,风太大听不到。”
李青珩车帘一掀,便缩回马车内,只留下晃荡的车帘。
“郡主……”
“快点的,现在上来还有谈判的机会,一会儿等到本郡主下去,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她说话时明显透露着不耐烦。
大概会将沈墨直接捆走,远走高飞。
沈墨听到她说,我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的确是有些心有余悸。
这几日与郡主接触,发现郡主的举动实在是太过于荒唐,郡主会做出什么事情,他也不好下定论。
无奈之下,他只能踏上马车。
车夫见状,忙转过身往远处走:“哎呀我肚子不舒服,我去行个方便。”
这一看就是郡主和沈郎君有事商议,像他们这种身份卑微的人,要懂得回避。
什么眼底微芒深了深,掀开车帘坐在马车内。
“刚刚和裴清棠聊得挺开心?”她语气玩味。
沈墨绷紧身子。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要说以前看不明白郡主的心思,那他今日就算是完完全全看明白了。
郡主对他有意。
“郡主,我与她乃是拜堂成亲,明媒正娶的夫妻。”
他实在是不想当郡主的棋子,更不想卷入这场卖国的交易中。
李青珩嘲讽一笑,坐直身子,手臂上的披帛自然而然滑落。
“夫妻?洞房过吗?有同床共枕吗?”
沈墨沉默不语。
“问你呢,有洞房么?”
她倏地凑上前来,白皙的手指握住沈墨的下巴,大拇指覆在她的薄唇上,作恶般的来回拨弄。
“郡主,这是沈某的家事。”
他眉心低微,偏过头去,身子紧绷着贴在马车壁上。
“那就是没有喽?”李青珩步步紧逼。
“……”
沈墨不作答,微微蹙眉,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还是说有?”
沈墨默了一阵,道:“……没有。”
李青珩嗤笑出声,拿开自己的手,身子靠在马车壁上,用手撑着自己的脸。
“沈郎,你说,我跟你算什么?”她语气暧昧,如此妖娆的动作显得愈发勾魂摄魄。
沈墨微微抬眸,对上那双肆意张扬美艳的眸,像是被烫到一样,重新垂下头。
“床伴?炮
友?不对,应该是素炮
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