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们这会儿一听,也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立刻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柳淑英满脸通红,幸亏范宝发及时站出来说话,制止了大家的嘻笑。
马小乐见自己说错了话给柳淑英带来尴尬,很难为情,正好喝啤酒憋了一大泡尿,便起身离开酒桌到茅厕去。
尿很急,还没走到茅厕马小乐就解开了裤腰带,没想到刚进半个身子,里面就传出“啊”地一声大叫。
范枣妮正在里面解手呢。
“死马小乐,上茅厕也不吭声!”范枣妮惊得半蹲起身子,涨红着脸说。
马小乐更是一惊,愣了下后忙扭过头,连连摆手,“我可啥都没看到,啥都没看到。”
“你还不出去,傻站着干啥”范枣妮想发作,却又不敢大声。
“好好好,我出去,这就出去。”马小乐慌忙转身退走。此时,他惊出一身冷汗,火辣辣的太阳照在身上,可还感觉有些冰凉。
屋里头的人都在吆吆喝喝地喝酒,没在意院子里发生了什么。马小乐耷拉着脑袋跑到外面猪圈旁把尿撒了,又慌慌地走回屋里坐下,他怕枣妮找他算帐。
不过还好,回到酒桌上的枣妮和同学依旧有说有笑,好像啥也没发生。
马小乐摸了摸心口,舒了口气。
妇女桌子上酒席结束得早,马小乐猛一口把白酒喝了,也跟着起身,向范宝发道了谢,说要回果园干活去,然后便往院外走去。刚走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顿时有点慌,范枣妮攥着拳头追了上来。
“范枣妮你干嘛”马小乐回过身来警觉地问。
“到大门外,有话跟你说。”范枣妮皱着眉毛撇着嘴。
马小乐跟范枣妮走出院子,虽然觉得她并不是要像母老虎一样发作一番,但还是很忐忑。“说吧,啥事”他主动问起来。
范枣妮哼了一声,摆出一副极其恶心的样子,道:“马小乐,你那儿真是丑得要死过去了!”说完,颠着小屁股跑回了院子。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的马小乐,眨巴着眼睛没说出什么,他实在搞不懂范枣妮是啥意思。
回到果园,马小乐感觉挺晕乎,那一大杯白酒喝得太猛,冲得上头。
脱鞋上床赶紧歇歇。
躺下没五分钟,门口的大黄狗“汪汪”地狂叫起来。马小乐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地爬下床,他得防备着有人偷瓜果。不过走到门口一看,眼珠子差点惊掉,是村长的女人张秀花来了。
马小乐一拍脑门,中午在支书家喝酒咋把这事给忘了,张秀花说今天要来的!
“表婶!”马小乐笑嘻嘻地迎了上去。
“别叫唤,给人看到了不好。”张秀花四处瞅瞅,小声说道。
“嘿,看来你不是来买苹果的嘛!”马小乐趁着酒劲,道:“既然不是来买苹果的,大中午的咋就来了,不等太阳落落的”
“大中午不也没人嘛。”张秀花闪身进了院子。
这会儿马小乐的胆子特大,想到了那本满是省略号书的情节,伸手就去捞张秀花。
“小东西,真猴急。”张秀花挡开马小乐的胳膊,往屋里走。
进了屋门,马小乐要帮张秀花解扣子,“天这么热,脱了多凉快。”
张秀花并不躲避,反手摸了马小乐一把,“装腔作势,连个反应都没有。”
马小乐自己试了一下,还真是的,跟个蔫茄子似的,也感到很纳闷。
就在这时,猛听得院子里一声叫唤,“马小乐!”
这一声叫喊,吓得张秀花脸色一变。
“别怕,是二愣子。”马小乐伸着脖子看了下。
“兔崽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这个时候。”张秀花急忙走到门外,假装对马小乐说道:“价钱谈好了不能变啊,改天再来买你们家苹果。”说完,一溜烟跑了出去。
二愣子睁着个大眼,看张秀花跑走后问马小乐,“张婶来干啥的”
“她不是说了嘛,来买苹果的,先谈个价。”马小乐不想和二愣子说这事,随即就拿出一副训斥的口气,“二愣子,你他娘的咋跟鬼似的,进来也没个声音,臭阿黄也真是,竟然不汪汪你!”
二愣子笑着指指外面,“我把阿花给带来了,它可会替我开道呢!”
马小乐一看,阿花正在门旁跟阿黄玩得欢呢,“好你个二愣子,还真把阿花给带来了啊!”
“上午不是你说的么,这样我进来时阿黄就不叫唤了。”二愣子得意地笑了,“还真是灵验。”
马小乐被坏了好事,气得一哼,“你来干嘛呢”
“挖水沟啊,有瓜有果的,不来才傻呢!”二愣子一副自得的样子。
马小乐这才寻思过来,还有挖水沟一事,忙道:“行,就照上午那样继续挖,挖完了瓜果随你挑就是,想吃啥摘啥!”
“好咧!”二愣子说完,到院子里拿了铁锹就走
马小乐回到屋子里,懊恼之余又很迷惑,刚才面对张秀花咋就没反应平时可不是这样。
越想越有点不对劲,马小乐坐到床上叹了口气,“狗日的,别不是中午那阵子,给范枣妮吓痿喽。”
话一出口,马小乐自己也吓了一跳,赶紧从席子底下摸出那本已经翻软了的省略号书,以前,只要一看立刻就会有变化。
一页、两页、三页……
十几页下去了,依旧风平浪静。
恐慌中,马小乐昏昏睡去,直到二愣子来把他喊醒,两人一起回村。
回到家里,马长根瞅见马小乐闷头不说话,问是不是谁欺负他了。马小乐说没有。马长根又问是不是中午在支书家喝酒和谁闹矛盾了。马小乐还说没有。
“这孩子,咋就蔫了呢”马长根摸着下巴,犯了愁。
“该不会是一个人睡果园子里,被鬼魂缠了身”胡爱英咂嘴琢磨着。
“瞎扯啥啊,哪里来得鬼魂”马长根眼睛咕噜一转,附在胡爱英耳朵上道:“是不是这小子想女人了”
胡爱英一听,头一点,“我看八成是。”
马长根歪头琢磨了下,“那要不赶紧张罗张罗,给他找媳妇咋地”
“再咋说也得等等,刚十八呢,还小。”胡爱英说道,“要不托个熟人啥的,把他弄到外地打打工,开开眼长长见识,兴许就不想女人了。”
“还开他眼界呢,这臭小子啥不懂他开你眼界还差不多。”马长根说完,随即又点了点头,“嗯,不过那样也有好处,出外能挣钱,没准还能拐个媳妇回来,就能省下不少彩礼呢。”
“美得你,赶紧吃饭吧,这事慢慢来,不着急。”胡爱英说着进了灶屋,开始拾掇饭菜。
马长根走到墙角,小心翼翼地从泥瓦缸里逮出一条旱鳝鱼。马小乐在身后冷不丁叫了声干爹,把他还吓了一小跳,“干啥啊”
“今晚我也要吃旱鳝鱼!”马小乐的口气不容妥协。
马长根身子一直,“你小孩子吃那玩意干啥,我还指望着它今晚干大活呢。”
“那不管,反正我也要吃。”马小乐把头歪向一边,很倔强。
“要吃就给他吃点呗,又药不死人。”胡爱英走了过来,接了旱鳝鱼准备宰杀下锅,“你就少吃几块是了。”
“我少吃点没什么,到时你可别不买账啊!”马长根嘿笑道。
“瞧你,又来了是不”胡爱英没好气地说,“今晚随你。”
马长根一听,顿时松快了许多,对马小乐道:“小乐,行了,那旱鳝鱼咱俩分着吃。”
马小乐脸上这才有了点笑容,几大步走进正屋,坐在桌边拿起筷子,就等胡爱英把做熟的旱鳝鱼端上来。
开饭了,一盘鳝鱼段子,马小乐和马长根几乎是抢着吃完的。
马长根放下筷子歇了一阵,喜滋滋地说:“小乐,我比你多吃一段。”
马小乐不服气,端起盘子咕噜一声把汤也喝了下去,而后得胜似地看着马长根,“干爹,我把汤喝了,也不比你少。”
马长根一愣,气呼呼地说道:“你这小子,还没咋地就跟老子抖威风了!”
马小乐也不答话,他有自己的心事,闷头吃了两张饼,喝了两碗稀饭就到果园去。
到了果园屋子,马小乐跳上床坐着,眼巴巴地看着下面,希望能在旱鳝鱼的效用下正常起来。
看了老半天,脖子都酸了,可下面依旧没有什么起色,一点儿都不争气。马小乐头向后一仰,直挺挺地摔倒躺着,不断捶打着柴席子,“他娘的,啥旱鳝鱼,管个鸟用!娘啊,这看怎么办,我不是男人啦——”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说啥,你不是男人”
马小乐一惊,稳了稳神才看清楚,原来是马长根。
“干爹,你又和干妈干仗,被赶了过来”马小乐问。
“谁又和你干妈干仗了,我嫌力气没处用是不”马长根一直脖子,提高了嗓音。
“那你咋这么晚又来了”
“我不是来看看你嘛,今天你没精打采的,怕你有啥事想不开。”马长根进了门,裹了卷旱烟。
“你真没和干妈干仗”马小乐又问。
“你这孩子,咒我不安生是不”马长根抬脚踢了马小乐屁股一下。
“那晚上不回去了”马小乐专注地问。
“回,等会再回去!”马长根一脸豪气,语调显得很霸道。
“干爹,这么说那旱鳝鱼是真管用了”马小乐忽闪着眼睛问。
“那当然!”马长根很神气,不过立刻脖子一歪,训斥起来,“臭兔崽子,你问这干嘛!心思整天都想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