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要一周一次,马小乐连连摆手,“不敢不敢!这种地方,一年一两次也就够了,哪能那么频繁,否则会迷失自己的。”
邹筠霞笑着上了车,“想来就来,随心随性。”
“没说假话,这地方来多了,那我真就学坏就成野兽了。”马小乐发动车子,穿行在夜街上。
邹筠霞家也住盛江苑小区,这里高官聚集、富人扎堆,范枣妮家就在这里,马小乐还有点害怕在小区门口碰到她。
范枣妮没碰到,但邹筠霞却不太愿意下车。贴过车模,车里的空间就是独享的了,这种独享的空间让人浮想。
邹筠霞没有下车的意思,靠在座椅背上闭着眼,微动着身子。
信号是很强烈的,马小乐还能旁观么?今晚留下来就是陪人家的,何不尽一点气力。再说,这也是在打基础,为了金沙药材种植基地,也为了小南庄村东河的旅游开发。
车子的减震很好,在马小乐和邹筠霞的带动下,很有节奏地摇晃起来。
盛江苑小区是高档小区,保安也极其负责。值班室里的保安老早就注意到门口停下一辆车,没人出来,于是走出来看个究竟,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发生。
这一看不要紧,发觉车子还有点摇晃。好在车子下午刚贴上车膜,再加上车内比较暗,小保安从侧面凑上去,竟然没看到里面发生的事情。
不过车内的马小乐和邹筠霞可心慌极了。
“赶紧发动车子开走!”邹筠霞实在不能让保安看到她。马小乐连忙一扭钥匙,“突突”地把车子发动了起来,车灯顿时大亮。
绕到车前正准备从前面向车里张望的小保安,陡然被吓了一跳,缩着身子跳到一边。
马小乐趁着空子,赶紧驱车拐弯走掉。
“他妈的,真是毛病,肯定在里面没干好事!”小保安歪头看着远去的车子,抽动着嘴角,气愤、眼红,最后使劲朝地上淬了一口唾沫,咬牙切齿地道:“哪天老子腾达了,也玩他妈的一回!”
可以用惊慌失措来形容邹筠霞了,她可没遇过这种场面,“吓死了吓死了!”邹筠霞摸着胸口,“把我送到南面小门,我走回去。”
马小乐巴不得邹筠霞早点回去,老是这么缠在一起也不是个办法,所以立刻将车开到南门,把邹筠霞放下。
“你到银龙开个房间,明天把票给我。”邹筠霞下车后小声说。
“不了,我连夜赶回去,就这么点距离。”马小乐道,“而且刚好明个一早局里还有事。”
“明早有事也不能夜里赶回去呐,明早早点回去不就得了。”邹筠霞说。
这次马小乐很坚持,执意要回去,说晚上车少也好开,没事。邹筠霞见劝不住,又不敢在小区门口久留,便让马小乐小心一点,之后下车匆忙离去。
马小乐连夜回到榆宁住处,有点累,不想掏钥匙开门,便敲了起来。
屋里没动静,金柱不在房里。
“这狗日的,又去找那小饭店老板娘了!”马小乐骂了起来,想打电话给金柱,把他叫回来训斥一番,明天还有要紧事要办呢,头一天晚上还去找女人瞎搞!不过掏出电话的时候一个愣神,不能有嘴说别人没嘴说自己,自己不也刚从邹筠霞那里回来么。
“唉,都是哪门子事哦。”马小乐叹着气,开了门进去,洗脸刷牙冲澡一顿忙活,上床倒头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早,金柱开门进来,马小乐还没醒,便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坐下,抽了支烟,又下楼买了豆浆油条小笼包。
“马大,起来吃个早饭吧!”金柱在马小乐床前轻声叫着。
马小乐醒了,看着金柱的模样有些好笑,“一个大老爷们,搞得跟娘们似的。”
“嘿嘿。”金柱干笑了两声,“马大,也就对你这样。”
“那还行。”马小乐道,“你吃完早饭去火车站,买两张火车票,下午就动身!”
金柱得了话,灌了碗豆浆,左手捏着油条,右手拿着两个包子走了。马小乐起来后没什么食欲,喝了几口豆浆也走了,去超市买了点出门用的东西。
整个上午,还有中午,马小乐都在给金柱上课,告诉他到流宇玻璃厂后该怎么做,一定不要多说话。
下午三点一刻,马小乐和金柱踏进了通港市火车站。诺大的候车大厅,也几乎没有个空闲的地方,黑压压的人群,很聒噪。
“早知道坐飞机去了。”马小乐头皮一阵发麻,挤进热烘烘的人群里,到处都是人肉的味儿。
好不容易等到火车来了,马小乐赶紧和金柱挤上前去,检票、蹬车,都费了好大劲,弄了一身臭汗。
“金柱你狗日的,咋不买卧铺!”马小乐挤在硬座车厢里,好不容易找了个空座。
金柱摸摸脑瓜子,说没有卧铺了。马小乐一想,这事也怪自己,应该提前找找人安排的。
车况很差,没有空调,车厢里和候车大厅一样聒噪。这趟列车人多得出奇,连过道里都是。
“下站转车的时候,一定得搞两张卧铺!”马小乐对金柱说。
金柱连连点头,“咱们也不出站了,直接站内上车,上车补票。”
“随你,有卧铺就成。”马小乐靠在座椅背上,左右都是人,挤得慌。
马小乐强忍着,坐了半天到了转站点,他没按照金柱的意见,还是出了站去买票。可一进售票大厅,傻眼了,那么多人,看来卧铺又没指望了。“金柱,我看又完了,这次出门好事多磨,也别强求了,受点罪就受点罪吧,开头不顺后来顺。”他说。
果然没有卧铺,还是硬座,不过看样子有座就不错了,人还和上一趟差不多,挤得要命。
“马大,来点这个!”金柱从包里掏出一个大蒜头,自己剥了两瓣,放嘴里“咔咔”嚼着。
热天,蒜味自己吃着香,别人闻着难受。马小乐看看旁边的人,皱眉的、囊鼻子的,歪嘴的,都有,觉着有点不好意思,便对金柱小声道:“金柱,少吃点吧,这招太老土了,前些年挺管用的,现在不行了。”
“管不管用先试试。”金柱嘿嘿一笑。
一旁有个中年人,年龄也不大,估计三十来岁,戴着个小眼睛,穿得比较整齐,但模样挺尖酸,他瞅了瞅金柱和马小乐,捏了捏鼻子,斜着眼睛说话了,“这都什么玩意啊,弄了这股味子出来。”
这话挺打面子的,马小乐还不太适应,看看对面座的几个人,个个表情都是落井下石,畅快得不得了,而且还有两个女人,还丝丝地笑着。再看看周围的人,也都这个样子。
马小乐看看金柱,金柱正看着他,发出征求的目光,他点了点头。
金柱站了起来,瞪着中年人,捋了捋袖子。
“怎么着,难道你还要打我不成?”中年人根本料想不到金柱会真的动手,语气更加刻薄。
“娘的比!”金柱一把抓住中年人领口,“就打你个小舅子怎么样!”说完,抬手“啪啪”两个耳光,抽得中年人晕头转向。
人都好面子,过了半分钟,中年人清醒过来,哪能不反抗两下?张牙舞爪地要抓金柱的脸。金柱哪里肯让他,两只大手跟老虎钳子一样,一下就把中年人给掐倒在座位上。
“杀人了!杀人了!”中年男人大叫起来。
乘务员闻声赶了过来,拉开了金柱,“干什么你?想行凶?!”
马小乐一看不行,金柱动粗在行,讲理那完了,赶紧上前开讲,“乘务员你好,这位大哥有点不讲人情。”他指指中年男人。
“我怎么不讲人情了?”中年男人瞪着眼,情急之下对着乘务员大吼大叫,“他们故意吃大蒜熏人!”
“什么叫故意?”马小乐道,“你不喜欢吃,就说人家故意?这是哪儿的道理?”
“就算不是故意,那你也得讲公德吧!”中年男人依旧扯大着嗓门,“大家伙说是不是,你们吃着个臭蒜味,不顾他人影响,有没有公德?”中年男人说完,对着周围的乘客连问是不是。
“啥公德?你跟我讲公德,先看看你自己有没有公德!”马小乐道,“你要是有公德,就会有一颗包容的心,即便人家吃了大蒜有味儿,你也不会这么大喊大叫!现在你这么吼叫,影响了这么多人,就是你没公德!”
马小乐这阵话,有点绕,但能把人绕进去。金柱一听,忙跟着起哄,上前抓住中年男人又要打,“打得就是你这个没公德的!”
“停停停,干什么了?”乘务员拉开金柱,“我看你们表演是不,乱七八糟的,都坐好了,不准闹事,要不到站就送铁路派出所去!”
中年男人一看,自己被打了并没有得到公正的处理,不让。其实他不知道,刚才他的叫嚣已经引起乘务员的不满。
“乘务员!乘务员!”中年男人立刻站起身来,指着金柱,“他打我啊!”
“他打你是不对,但人家不就吃个大蒜嘛,你犯得着这么较劲?”乘务员歪了中年男人一眼,“安静点,别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