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舒琳为了感谢大家,还是很大方的!
但,蔡俊泽可不喜欢母亲的这种大方。
看着几十斤肉被分走,他就好像看到一笔钱被从自己的口袋里掏走!
村民们分到了肉,都无比的开心!
很多人,很久都没有吃过肉了呢!
等村民们离开,蔡俊泽忍不住道:“娘,他们就是帮我们搬了野猪回来而已,干嘛分他们那么多肉”
他觉得,每人最多给半斤就行了。
而且,那么多人去,最终帮忙搬野猪回来的,也就几个人而已,大部分都是空手而去,然后空手而归。
柳舒琳瞪了他一眼,冷冷道:“我找他们帮忙,不是让他们去帮你搬野猪的,而是去找你这个人的!”
“要不是他们去找你,你今晚是不是就要在那深山老林里过夜了”
“要不是他们去找你,你逮到的这头野猪只怕也被野狼抢走了吧”
“没有他们,你这野猪能带回来”
“甚至,等过了这个夜晚,你连野猪的影都见不着了!”
“现在,也就只是送他们几十斤肉,你这就不满意了”
“我说你,懂不懂得什么叫感恩”
儿子为什么斤斤计较,她当然知道。
不就是想让这只野猪能多卖钱,多赚钱吗
“另外,既然大家都走了,咱们也该好好地叨一叨今天的这个事了!”柳舒琳的眼睛,变得越发的冰寒,“给我跪下!”
蔡俊泽愣了愣,不解地望着母亲,道:“娘,我又没做错什么,还带回了野猪,为什么要让我跪下”
“我跟你说过,让你别往深山里跑,你偏要往深山里跑,这不是错,是什么”柳舒琳冷冷地盯着他。
“我说了,我是不小心误入其中的……”蔡俊泽撇了撇嘴。
“好一个误入其中!”柳舒琳语气森寒,目光如刀,“这一片山,哪里是外圈,哪里是内圈,是危险地带,你还分不清吗”
说他不是故意的,她才不信!
“纵是如此,可是,我也安全地回来了啊!”蔡俊泽极力争辩。
“要不是我麻烦村长,叫人去找你,把你找到,你能不能安全回来,可不好说!”柳舒琳现在心中还有后怕呢,“你以为,你爬到那岩石上,就安全了吗你知道,深山里,都有哪些凶禽猛兽吗这大晚上,你就觉得,豺狼虎豹上不去那块岩石,就没别的东西能够上去了吗”
“我就直说,你真要在那岩石上待一个晚上,到得天亮,不一定就能活下来!”
“你现在还活着,应该感谢我找了村长,让村长叫人去找你!”
“不然,或许,就是另一个结果了!”
听着她的话,蔡俊泽满肚子的不服。
但是,细细一想,娘说的好像也对
“娘,既然都已经这样了,我也安全地回来了,你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啊”他还是不想听母亲的叨唠。
“哼!”柳舒琳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道,“我是想让你记得这个教训!不然,以后,你还会再犯这样的错!这次你能安全地回来,下一次,你能保证,一定能安全地回来吗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蔡俊泽喃喃道:“邹大叔不是天天往山里跑吗他应该也是跑的深山吧怎么没见他出过事”
柳舒琳道:“他是猎人,是练过的,而且以此为生,有着无比丰富的经验,你能与他比也不看看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就敢跟他比!”
蔡俊泽依然不服,道:“再怎么练过,刚开始的时候,肯定也是什么也不会吧我不信,他生来就会打猎!”
柳舒琳脸色沉了沉,道:“没错,他确实不是一开始就会,但,别忘了,他们家是猎户!他爹、他祖父、曾祖父,都是猎人!从小在这样的家庭里成长,有人栽培他,训练他,还有人带他进山,对他各种指导,你拿什么跟他比”
蔡俊泽默然了一下,道:“是,我没法与他相比,但,我抓到了野猪,说明了,我也是有一定实力的!只要多做尝试,说不定,我在这方面的能力也会得以提升!就像我之前煮饭做菜一样,一开始也不会,但,学了,用心了,自然而然也就慢慢地会了。”
最近,他煮饭做菜的手艺,确实提升了一些。
至少,会做了。
“煮饭做菜与打猎能一样吗”柳舒琳真想一脚踹他屁股上,“煮饭做菜可不会出人命,但,打猎,会!再说,你煮饭做菜不都是我教的吗没有我的指导,让你自己摸索,你又岂能提升得这么快”
“至于打猎,有人教你吗你自己瞎摸索,技能还没摸出来,只怕就已经被凶禽猛兽吃掉了!”
“别觉得我是在危言耸听,我说的,都是事实!”
顿了顿,她接着道:“另外,你知道,邹关冬的父亲、祖父、曾祖父都是怎么死的吗他们都是因为打猎把命弄丢了的!常在水边走,怎能不湿鞋他们身为猎人,都如此,何况是你”
蔡俊泽扯了扯嘴角,道:“既然他父亲、祖父、曾祖父都因打猎而死,那他为什么还要打猎”
柳舒琳冷着脸色,道:“因为生活所迫!他们家本来就是猎户,在村里没有地,不打猎,就没有钱,怎么生活”
蔡俊泽转了转眼睛,念头一动,道:“我去山里,不也是为了挣钱、为了生活吗谁让你不给钱我娶小娥你要是给钱,我会去冒这个险吗”
听他将话题绕到挣钱娶袁小娥这个事情上,还有明显责怪她的意思,柳舒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道:“所以,你冒险进山,怪我了”
蔡俊泽自然不好说“是”,但,那表情,却有这个意思。
柳舒琳目光锋锐了两分,瞪着他,道:“蔡俊泽,你想怪就怪,我不怕你怪!反正,我还是此前的立场,想要娶袁小娥,就自己去挣这个聘金!我一文也不会出!”
“此外,你下次还敢再去冒这样的险,那就滚出这个家!并且——你我母子之情,由此一刀两断!”
“你不要再认我这个母亲了!”
“我也没你这个儿子!”
“到时候,你爱娶谁娶谁!”
“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我不会再管!”
“我说到做到!”
一言一字,铿锵有力!
透着一种威慑!
还有失望!
一时间,蔡俊泽倒是不敢说话了。
柳舒琳不再理他,也没再让他跪——之前叫他跪,他没跪——就转身走了,步伐带风,看着很生气的样子。
落地的脚步声,都显得有些沉重。
蔡俊泽杵在那里,迟迟没有进屋,也不敢进屋。
母亲的愤怒,尤其是说的那些话,把他吓到了。
他再怎么叛逆,也不敢真的与母亲一刀两断啊!
想了一下,他双膝一弯,自觉地在屋外跪了下来,道:“娘,我、我错了。对不起,我不该惹你生气的。”
说到底,他是母亲一手带大的,没有母亲,就没有他。
这点,他心中还是有数的。
所以,看到母亲无比生气的样子,而且这样的生气还是以前从没有见过的,他也是有些惊慌、有些惶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