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了,这装甑的要点就六个字,轻、松、准、薄、匀、平。动作一定要轻巧,不要一下铺得太厚。撒料要均匀,这样到时候上汽时才会均匀……”
建安二十一年四月初,经过近两个月的准备后,在刘禅这位理论经验丰富,但实操经验为零的伪专家指挥下,几名有着丰富酿酒经验,但却从未蒸过酒的仆投,正小心翼翼的将发酵好的高粱酒糟装入那巨大的木质甑桶之中。
“阿斗,这些蜀黍虽然酒香浓郁,但却并未有酒水出现。如此蒸煮,果能蒸出烈酒来?”
就在刘禅这二把刀的伪专家指挥着几名仆役装甑之时,听说刘禅要酿制出这世间最烈的酒水,就连二爷也都放下了手中军务,特地跑来看稀奇了。
“云长放心,以统多年之经验,公子就算无法酿出世间最烈的酒,但也绝对是最香的酒,哈哈哈哈!”
还没等刘禅开口呢,一旁不停嗅着酒糟香气的庞统,却是一脸自信的替刘禅做起了答复。
“二叔你就放心吧,别看军师整天拴着个酒葫芦没事就灌上两口,等这酒酿出来后,他要是能喝上五升,就已经算是海量了……”
换算了一下此时的一升和后世的重量单位后,刘禅却是满脸自信的冲二爷开口笑了起来。
“五升?公子何故如此小瞧于统?别说五升了,就算是两斗统亦不在话下!”
听到刘禅居然夸下了五升酒便能将其喝醉的大话,一向好酒的庞统顿时便不服气了。
“哈哈,军师可敢再与小子赌一次?”
见庞统不服气,刘禅顿时忍不住一脸坏笑的和他打起了赌来。
要知道,汉代的一升合后世大约两百毫升,也就是四两左右,五升就是两斤。庞统的酒量就算是再好,喝惯了米酒黄酒的他,两斤高度白酒也能将其喝趴下了。
“赌就……呃,此酒真有公子说的那么厉害?”
原本还一脸不服气的庞统,想起之前和刘禅的两次赌约经历后,这会儿却是心里有些没底了。
“这样吧,小子也不说五升了,军师要是喝完两升还能再工整的写出一首《梁父吟》,就算是小子输了如何?”
眼看庞统突然变得精明了,刘禅却是坏笑着使起了激将法来。
“公子的赌约统接了,哈哈哈哈!”
本就不服气的庞统,被刘禅这么一激,哪怕明知是计,此时也是心甘情愿的上钩了。
……
“嘶,这是酒水?”
看着眼前清亮如水,但浓烈酒香却瞬间弥漫了整个院落的的酒液,喉头直动的庞统忍不住就将手中的酒葫芦凑了过去。
“军师,这可是酒头,可不能喝直接喝……”
看着那酒坛中那迅速消失的大酒花,刘禅赶紧一把拽过了庞统,对其解释起了这酒头、酒身、酒尾的区别来。
没办法,酒头虽然暴烈味大,但其中醛类物资太多,味道不好不说,喝多了就等着头疼欲裂,欲仙欲死吧。
所以,为了这位大军师的脑子着想,刘禅哪敢让他喝这酒头。
“好了,换大瓮!”
时间不长,随着酒坛中酒花的逐渐变小,估摸着差不多了的刘禅,赶紧吩咐一直盯着出酒口的仆役换了一只大酒瓮来。
“公子,这酒头既然不能喝,那怎么处置?”
抱着大半坛酒头,同样喉头直动的几名仆役,却是一脸不舍的向刘禅望了过来。
“这酒头可以密封后窖藏起来,等过上一段时间后,可以少量勾兑进酒里,增加酒水的香气。也可与后面的酒尾混合起来再次蒸酒……”
“公子,现在这酒可以喝了吧?”
就在刘禅还在教这些仆役处理酒头酒尾的办法时,早已口水直咽的庞统,这会儿已是等不及了。
“嗯,应该是可以了!”
看着酒瓮中那缓缓消失的细密酒花,刘禅随手拿起两只陶碗,在各自接了半碗后,先后递向了二爷和庞统。
“清咧如水,酒香扑鼻,好酒,好酒啊,哈哈哈哈!”
接过刘禅递过的酒碗,庞统倒是不像他之前表现得那么急迫。在从色、香两个方面仔细的观察一番后,这才端起酒碗,抢在二爷前面一口将这还带着温度的烈酒灌了下去。
“嘶……哈!咳咳咳咳……”
转瞬间,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庞统那张黑脸却是瞬间便被呛得黑里透红起来。
“我说军师,小子都说过这是烈酒了,你还如此大口豪饮……哈哈哈哈!”
“此酒真有如此之烈?”
就在刘禅幸灾乐祸之时,一脸疑惑的二爷也是同样端着酒碗一口灌了下去。
“嘶~”
有着庞统的经验教训,有了心理准备的二爷倒是没有像庞统这样被呛到。但那如同烈火一样从喉咙烧到腑脏的酒气,同样也是让他直吸凉气不已。
“呼!痛快,不愧为当世第一烈酒。如此烈酒,方配大丈夫矣!”
半晌之后,一口酒气呼出,感受着浑身的暖意,二爷顿时忍不住抚须大赞起来。
“云长此言不虚,烈酒方显英雄本色。统以为,此酒当为英雄酒!”
终于缓过戏来的庞统,顶着那黑里透红的面庞,满脸赞同的为这世间第一烈酒定下了‘英雄’之名。
……
“军师以为,此英雄酒能够作价几何?”
看着眼前眯着眼睛小口啜饮的庞统,趁着其还没有彻底喝醉,刘禅赶紧向这位资深酒友询问起了这高粱酒的定价之事来。
“如……如此好酒,就算是一……一斛酒换两斛粮也……也值矣!”
没等庞统开口,一旁几碗酒下肚后,说话都开始打结,但却仍是‘面色如常’的二爷,却是抢先给出了一斗酒换两斗粮的高价来。
“云……云长醉……醉矣!如此好酒才……才换两斗粮,这也太……太贱了。依……依统看,一斛酒怎的……怎的也要换……换上十斛粮才行……”
果然,凤雏依然还是那个凤雏,如同之前其为冰肌纸所制定的价格那样,依然还是那么的‘黑心’。
要知道,以刘禅刚刚观察计算出来的出酒率,这一斛高粱可是出了差不多六斗的酒。而且这还只是头蒸,待将这些酒糟晾凉后,还可加上酒曲再次发酵,再蒸一遍。
如此以来,即便第二次的出酒率要低些,两次加起来的出酒率,怎么着也能达到和高粱重量一比一的比例。
如此算下来,这一斛高粱所蒸出来的酒,可是能换来十斛的粮食,稳赚不赔啊!
“然以酒换……换粮,终……终非长远之计。统……统以为,以为……呼呼~”
虽然好酒,但凤雏却非真正的酒鬼。就算是到了这个时候,也依然还是保持了一份难得的理智与清明。
只不过,这英雄酒实在太烈了,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醉意上涌的他已是呼呼大睡了起来。
“来人,扶庞军师和二叔回房休息!”
看着终归不敌酒劲呼呼大睡的庞统和二爷,中感动的刘禅随即叫来了仆役,把这两位一共都没喝到五升的醉汉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