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洛雪心慌慌的。
爹爹交代过,他请了天师在她的房间摆了厉害的阵法,会保佑她的成长万事顺遂。
万万不能打碎房里的摆件,更不能随意挪动家具器具等物。
突然,挂在重要位置的八卦镜掉下来,摔碎了。
贴在八个方位的符箓燃烧起来,险些把房间烧了。
思洛雪越发的惊恐害怕,吩咐春兰去请爹爹过来。
思天磊无法自行走路,被仆人抬过来的。
看见一屋子的狼藉,又看见桌椅床榻自行塌了断了,房里原本的金光消失得无影无踪,变得暗淡灰败,他震骇地变了脸色。
“爹爹,是不是有人要害我?”思洛雪的脸蛋煞白煞白。
“雪儿别怕,爹爹不会让任何人害你。”思天磊宽慰地拍拍她,依然红肿的眼睛涌出骇人的戾气。
“妹妹不是会画符吗?可是妹妹怎么可能会害我呢?”她不敢置信地摇头,伤心又难过,“爹爹,我对妹妹这么好,妹妹一定不会害我的。”
“就是那个孽障!”他怒不可遏地瞪眼,“那孽障不知哪里学来的邪术,竟敢夺走你的气运……”
他忽然打住,不能让年幼的雪儿知道这件事。
雪儿和丫丫出世没多久,他请来一位高人摆阵,把丫丫的气运夺过来,统统给雪儿。
反正丫丫是命里带煞的灾星,不需要气运!
他必须再把那位高人请过来,再摆阵把那孽障的气运夺回来!
思洛雪看见最喜欢的一只白兔玉俑掉地上碎了,伤心地走过去,想捡起碎片。
“啊!”
她惊呼出声。
思天磊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心惊肉跳地过去,“雪儿你流血了!快过来扶起雪儿!”
春兰和其他侍女把思洛雪搀扶到琼庭的石凳坐下。
思洛雪被碎片扎了脚,左手也划伤了,鲜血呲呲地冒出来。
思天磊看见这么多血,心疼得都要晕过去了。
那孽障刚夺走气运,雪儿便有血光之灾!
思洛雪疼得直皱眉,脸蛋更是惨白,“爹爹,我想要三哥哥帮我包扎。”
他立刻差人去叫来思明皓。
思明皓对他们板着死鱼脸,不想跟他们说话,但医者的本分还是会尽到的。
“不严重,过两三日便会好转。”
他包扎得很快,叮嘱了注意的事项。
思天磊当即炸了毛,疾言厉色地怒斥:“流这么多血叫不严重?刚才你仔细包扎了吗?”
“死不了,怎么会严重?”
思明皓冷郁地怼回去,收拾了医药箱便要走。
思天磊狠厉地拽住他,不由分说地扇来一巴掌。
思明皓眼疾手快地扣住他的手,寒戾的眼神直逼人心。
“父亲你把丫丫毒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你觉得不严重吗?你把丫丫打得撞到头流了很多血,你也觉得不严重吗?既然你觉得丫丫的伤势不严重,雪儿只是破了皮,又有什么严重的?不包扎都能好。”
“老子今日不打死你这个逆子,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思天磊的脸庞涨成猪肝色,凶悍地抬脚踹去。
思明皓知道他的招式,敏捷如猴地避开,扬长而去。
思天磊想追,却因为浑身疼痛,实在追不上,只能作罢。
思洛雪的眼珠狡黠地转了转,乖巧道:“爹爹,不要打三哥哥。三哥哥也是可怜妹妹不能回家,才护着妹妹的。”
“那孽障胆敢回来,我一定打死她!”怒火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快炸了。
“爹爹,若我学会画符,是不是跟妹妹一样,得到太子殿下和陛下的喜欢,街上那些人也会喜欢我?”
“雪儿真聪明!爹爹这就派人去请厉害的天师教你画符。”
思天磊兴冲冲地去安排。
思洛雪水灵的眼眸眨了眨,眼梢飞落一丝丝阴毒。
……
丫丫面色灰白,额头、脸蛋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小身板还剧烈地颤抖着。
小公鸡知道,她的灵力消耗得差不多了。
然而,这是最关键的时刻。
金光似洪水,不断地涌入阵眼。
空气震荡,灵力飞旋。
过了一刻,金光渐渐少了。
九张符箓骤然飞起,在半空排列成小型九转九阳阵,好似在拱卫主人丫丫。
不多时,符箓上的朱色符文消失了,且焚烧殆尽。
这时,小公鸡身板一僵,灵力外泄。
眨眼间,膨胀的躯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
就好比泄了气的皮球。
它是丫丫的契约萌宠,丫丫的灵力不够用了,就自动抽取它的灵力来用。
小公鸡呼出一口浊气,如此舒服多了。
又过了半晌,一切归于沉寂。
丫丫勉强坚持着收势,尔后虚软地昏过去。
小公鸡连忙飞出去,找来徐管家,把丫丫抱到床上歇息。
“丫丫小姐太不容易了。”
徐管家红光满面的脸庞布满了怜爱,“对了,要不要禀报小世子?”
小公鸡摇头晃脑,表示不需要。
她睡一觉就能满血复活。
直至夜深了,苍凌舟才回府,见丫丫歇下了,便没惊扰她。
而苍远乔留在宫里,跟陛下、文武要臣商议赈灾一事。
接下来的几日,苍凌舟早出晚归,即使跟丫丫见一面,也说不了几句话。
京城闹市又发生了两起年轻女子焚烧诡案,全城人心惶惶。
死者的亲属官位不大,但他们联合起来在大理寺整日地闹,沈重实在没办法,又去找苍凌舟,请丫丫出山。
因为,他们查了两日,依然一无所获。
清辞公子是最大的嫌疑犯,早就被羁押在大理寺大牢。
酷刑上了几轮,他就是不承认纵火烧人,坚称自己是无辜的。
五个死者之间最重要的关联是,她们都被清辞公子画入画中,从寄香楼出来,在闹市走了一阵便烧死了。
苍凌舟思索再三,决定跟清辞公子合作,放蛇。
小公鸡兴奋地咕咕:“不就是钓鱼执法吗?”
他惊奇地看它,这说法挺新鲜的。
这日午后,寄香楼重开,不少好事者纷至沓来。
都想亲眼看看清辞公子如何烧死人。
毕竟,这杀人手法太过恐怖离奇。
苍凌舟抱着丫丫来到寄香楼,混在人群里。
清辞公子穿着月白轻袍,遮掩了身上的伤,孤独的眉眼蕴着轻愁。
前面站着十位自愿来的年轻姑娘,展现出最美的神采。
他瞧了一眼,便挑中一人。
那姑娘年方二八,眸似朝露,唇如玫瑰,精致瑰艳不可方物。
她娇滴滴地扭着柳腰,浅浅一笑。
“清辞公子把本……把我画得漂亮一点哦。”
矫揉造作的声音,听见的人无不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小公鸡的豆豆眼瞪得圆溜溜的。
雾草!
东宫太子男扮女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