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凌舟和丫丫等人在水榭附近的雅间等待。
小公鸡耳力绝佳,听见水榭那边有动静,便咻的飞过去。
他们也立刻赶过去。
蓦然出现的姑娘把四个风尘女子一个个地拎起来,像扔烂橘子似的重重地扔在地上。
她们摔疼了,哼唧抱怨着。
清辞公子则是惊得傻掉了。
这姑娘力大如牛,他是男子都自愧不如。
“公子你一向洁身自爱,对风月场里的逢场作戏十分厌恶,为什么今日跟这些肮脏的女子鬼混?”这姑娘伤心地问。
“我……”清辞公子语塞,“姑娘,我并不认识你。”
“我默默地陪伴你多年,你不知道罢了。”
“我从未见过你……”
他更迷糊了。
小公鸡在半空闪着翅膀,“原来是你。”
这姑娘看见一只咕咕咕的小公鸡,不以为意。
不过,外边有人!
她迅速躲起来,可是一张黄符疾速飞来,贴在她的额头。
“这是定魂符,可定住你的肉身和魂魄,你跑不掉了。”小公鸡看一眼就知道,这姑娘是个什么玩意儿。
“区区一张破符,也想困住我?”
她揭掉额头的符箓,可是符纸竟然黏在她的手指。
她阴戾地撕碎黄符,却被符纸散发出的一缕金光击中胸口。
好似被利刃穿胸而过,她痛得呼吸一滞,捂着胸口后退。
萧景珩、沈重跟在苍凌舟和丫丫的后面,看见一位陌生的小姑娘,便知道他们的计谋成功了!
沈重上前抓人,被对方的灵力击退。
萧景珩双掌齐出,气劲强猛地捆住对方。
这姑娘鄙夷地冷笑,一个轻盈地飞旋转身,他的气劲尽数消散。
丫丫看见她要跑,奶叽叽道“不许跑!”
小奶音未落,她扔出一张捆妖符。
在法诀的加持下,符箓陡然变得无限大,散发出刺眼如阳的金光,把那姑娘吸回来。
那姑娘又是挣扎又是攻击,终究扛不住符箓的法力。
捆妖符裹粽子似的裹住她。
她朝他们凶厉地呲牙,发出愤怒的低吼。
秀美的脸庞长满了狼毫似的毛毛,头顶的两个犄角是狼毫的笔尖。
沈重第一次亲眼目睹长得奇奇怪怪的怪物,惊奇又有点怂。
“这是什么怪物?”
“她是笔灵。”丫丫复述小公鸡的咕咕,“狼毫成精,百年修为。”
“笔也能成精?”萧景珩问清辞公子,“这只笔灵一直跟着你,你不知道吗?”
清辞公子摇头,忽然想起什么,从布袋里取出一支古朴的狼毫。
这支狼毫比寻常的长一倍、粗一倍,末端镶嵌白玉,缀着青色穗子,笔身雕刻古老的符文。
虽然色泽暗沉,但丝毫不减精致、华丽。
萧景珩拿过狼毫看了两眼,尔后递给苍凌舟。
“把它还给我!”
笔灵激愤地叫,想施展灵力把狼毫抢回来,但在捆妖符的压制下,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丫丫握着狼毫,奶飒地走到她面前,“你也是姑娘,你把她们活活烧死,你的灵丹不会痛吗?”
“她们都该死!”
笔灵咬牙切齿,面上燃起妒忌的怒火。
丫丫有被气到,“你空有美貌,心却是黑的,大大的坏!”
抬起小胳膊,狼毫用力地敲打笔灵的天灵盖。
咚咚咚!
声音清脆而响亮!
狼毫在丫丫的手里秒变杀伤力强的武器,哐哐哐地暴揍。
天灵盖敲完了,揍脖子。
脖子揍完了,揍膝盖骨。
但闻骨碎的哐啷声,格外的悦耳。
笔灵疼得龇牙咧嘴,忙着抱头,忙着藏脚,手忙脚乱的都不知道保护哪里了。
这个软乎乎的小女娃打人怎么可能这么疼?!
这不合理呀!
“公子,救我……”她哀嚎着求救。
“你还有脸呼救?!”
丫丫专门挑脆弱的骨头暴揍,小胳膊笨拙地挥舞,下手却狠辣无比。
萧景珩亢奋的因子沸腾了。
生气的小样儿奶呼呼的,谁能顶得住?
笔灵痛得缩成一团,惨兮兮地呜咽着。
清辞公子惊闻真相,悲痛与愤怒交织在一起。
“她们是无辜的,你害得她们活活烧死,你的心肠恶毒如蛇蝎!”
“公子,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笔灵泪眼模糊地看他。
公子怎么会骂她恶毒呢?
公子清冷寡言,但内心很温柔。
温柔的公子不可能骂她恶毒!
清辞公子自述,十年前,他科考落榜,身无分文,流落到京城附近的小镇,卖字画为生。
狼毫用坏了,他去买新的,却意外看见一支乌漆嘛黑的狼毫。
他觉得这支狼毫造型古朴雅致,而且有眼缘,便跟掌柜要了这支。
此后,他一直用这支狼毫写书作画,竟然时来运转,所作的画作都得到世人的喜欢,名气渐渐显达。
却没想到,这支狼毫成精了。
“若不是我让你下笔如有神助,你有今日的名声和成就吗?”
“若不是我日夜照顾你的生活,你会拥有那么多思慕你的姑娘吗?”
笔灵幽怨嘶哑地说着,泪水涟涟。
她说她给自己取名清容,取清辞里的清字,加上“女为悦己者容”里的容,只希望永远陪着他,厮守到老。
清辞公子如遭霹雳,傻掉了。
原来,大周第一画师的美誉,以及世人的追捧,都不是他的真实才学和实力。
他的成功,源自于笔灵的帮助。
他的孤高清傲,他的举世皆醉我独醒,瞬间分崩离析。
轰隆隆——
他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好似被抽走魂魄的行尸走肉。
“公子!”
清容哀痛地叫他,拼了所有灵力,在极限里突破捆妖符的压制。
霎时,她化作一缕青烟,裹挟着清辞公子咻的消失了。
小公鸡神速地追去。
苍凌舟等人也追出去。
丫丫慢悠悠地扔出一张追踪符,快速地念法诀,“去!”
尔后,她小手手掐诀,对着狼毫念咒语。
这是烈焰咒。
就让清容尝尝被火焚烧的滋味吧。
萧景珩好奇地问“丫丫,你对这支狼毫念咒有用吗?”
“有用呀,这支笔是她住了一百年的本体,本体被火烧,她也会感同身受。”小奶包软乎乎地说着,露出洁白整齐的小米齿。
“那只小公鸡能把那只笔灵抓回来吗?”沈重担忧地问。
“小公鸡很厉害的。”丫丫笃定道。
不多时,清容和清辞公子从半空掉下来。
小公鸡故意飞到萧景珩的肩膀,“老子吃的火鸡腿都消化完了。”
萧景珩竖起大拇指,“本宫敬你是条好汉,哦是只好鸡。”
沈重把瑟瑟发抖的清辞公子带到一旁去。
清容好似置身狂烈燃烧的烈焰里,灼烧的疼痛把她折磨疯了。
丫丫萌萌哒地走过去,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暴踹。
“你杀了五个小姐姐,还敢跑?赶着去畜生道轮回吗?”
“畜生道不收你这种心肠恶毒、丧心病狂的精灵,我已经给你准备了上好的烟花符,让你落地成灰!”
奶脆脆的童稚声一字字地往外蹦,听来格外的舒适。
每打一下,清容的身上就响起骨裂、肉碎的清脆声。
她痛得在地上打滚,眼睛迸射出恨毒了的寒芒。
“就算你有厉害的灵符,但你只是凡体肉胎,根本不可能彻底杀死我。”
她是精灵,跟妖邪、怪兽不同,只需一点残魄,灵丹便可以再次孕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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