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他想,恨不就是还有爱吗?
卿卓灼爱他。
他笑笑,总有一天,他要从她的口中听到那三个字。
吃晚饭时,菜摆了满满一桌。
卿卓灼要给自己盛饭,就被陶斯咏夺了过去,给她舀了一碗排骨汤,重重地搁在了饭桌上。
“你……”
她本来被囚禁就一肚子气了,想吃点白米饭,现在却被夺走了,连吃饭的自由都没有了,她不禁怒火中烧,用力瞪着他。
路温怕两人再吵起来,从餐具盒里拿出一把瓷勺放到她的汤里,说“这是萝卜排骨汤。这几天炖了好多次了,都倒了,今天又买了新鲜的,你尝尝。”
陶斯咏不满地看着他,说“你今天话怎么那么多?”
路温摸摸鼻子,像一只委屈的小狗,说“既然要对人家好,就要给人家知道,哪有你那么粗鲁的?”
陶斯咏抿抿嘴,有种被拆穿后的无措。
他是愿意对她好。但他不想让她知道,因为她只会凭借着他对她的爱来伤害他。
“吃完饭就回你自己家去,这几天不用来了。”
卿卓灼闻言,转头看着他,路温要是不来了,岂不是就只剩下自己和他了?
“我又没有家,那只能算是你给我租的房子。师兄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
路温可怜兮兮地说。
陶斯咏心底涌起一股暖流,说“让你呆在这儿就是了,干嘛说的那么可怜?”
路温笑得灿烂,露出一排白牙,说“谢谢师兄。”
卿卓灼这样的情景感染,陶斯咏既然会心疼别人,那么也会心疼一下她吧,便说“我也想家了。”
此言一出,饭桌上本来融洽的气氛瞬间冷掉了。
良久的沉默后,她也知道他是不可能同情她的了,便问“那你什么时候能放我走?”
陶斯咏抬头看着她,冰冷的目光如同蛇吐出的信子一样舔舐着她的脸庞。
“开学。”
他轻描淡写地吐出这两个字,让她反而不能适应了。
距离开学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到时候他真的会放了自己吗?
“好吧,但是我怕我奶奶担心我,你可以,让我给她递个消息吗?”
她小心翼翼地说。
陶斯咏把筷子重重的搁在桌子上,黑着一张脸说“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不关她一辈子,仅仅是开学就放她走,依然让她拥有自由的人生,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他从来都不想让两人闹到这一地步,一直是她得寸进尺,踩踏他的原则和底线,居然要和别的男人订婚。
他再不出手,她就真的要成为别人的了。这绝对是他不能容忍的!
她一愣,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想到近日自己的损失和委屈,错过了股东大会,前面的计划和努力,可以说都是白费了。
而奶奶和宋妈,哥哥不知道有多担心自己,一时之间悲愤交加,站起来指着他骂“你囚禁我,还有脸说惯着我!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说完这话,她忽然发现路温看着自己,满脸的惊恐和不忍,仿佛她惹下了什么滔天大祸。
而陶斯咏依旧面无表情,只是一双眸子变得灰暗无光。
他站了起来,路温紧跟着站起来,在他身后劝“她是女孩子,你不能这样对她。”
卿卓灼不解,但心里一阵无由来的慌乱,也跟着站起来,等看到陶斯咏手里的铁链时,大惊失色,怒道“你敢!你敢那样对我!”
他冷冷地看着她,目光中充满了沁人的寒意,朝着她走过来。
他毫不费力地擒住她的手腕,给她戴上了锁链上的手铐,又戴上了脚铐。
卿卓灼用力打他,抓他,踢他,他虽然被挠了好几道血痕,踢了几脚,但还是一脸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那是一套能困住四肢的锁链,重达二十公斤。再渴望自由的人,戴上了它,也如同断了翅膀的鸟儿。
他扛起她,一脚踢开他卧室的房门,床边有一个和锁链配套的设置,他把她锁在了那里。
事情转变得太快,前一秒,他还温情脉脉,给她做饭,下一秒就变得那么疯狂,她终于意识到,她被囚禁了。
他伸出手摸她,她警觉地后退,直到背靠墙。
他收回手,看着她,认真地说“你要乖。”
“不要再和我顶嘴。”
“不要再试图逃跑。”
“不要再想着向外面的人求救。”
他的声音充满了死神宣判时的漠然,她悲哀地发现自己已经置身炼狱之中。
“你会做我的乖孩子吗?”
他按住她的后脑勺,迫使她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
两人离得太近,他的鼻息都洒在了她的脸上。
“会。”
她听到自己说。
“那就好。”
他松开了她,揉了揉她的头发,像是给她的奖赏。
“还饿吗?”
他问。
刚刚她还什么都没吃,就被他锁这里了呢!
她早就被恐惧填满了全身,根本吃不下了,摇头道“不饿。”
“不”,他用食指捂住她的嘴唇,说“你饿的,我做了一大桌菜。你不可以浪费。”
她看向他身后,路温一脸焦急,朝她比口型“不要反抗,去吃东西。”
“我饿。”
她说,却感觉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只是一个空壳子。
“真乖,我去给你盛饭。”
陶斯咏满意地笑了,站起来出去了。
路温看他走了,连忙蹲在她面前,说“我就让你不要激怒他,你激怒他,受罪的是你。”
“我激怒他,他会把我杀了吗?”
她问。
他一愣,说“那倒不会。”
“那你可以动手,把我杀了吗?”
她问。
她第一次体会到行尸走肉是什么感受,但最重要的是她感觉自己完全被陶斯咏欺骗了。然而又无能为力。
这种无能为力让他催生了一种绝望的心情,她迫切的想要通过自己的死让他也无能为力。
他已经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恨的人,不惜用生命的代价也要让她尝一尝痛苦的滋味。
“说什么胡话?开学了他就放你出去了,你不要跟他硬刚了。”
路温拍拍她的肩,听到陶斯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就站了起来,走到一边去。
“灼灼,你看,这是你爱吃的糖醋鱼。”
陶斯咏抬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有一碗白米饭,一小盘鱼。
他细心地拣去鱼刺,用筷子夹到她嘴边,整个人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耐心温和,说“来,张口。”
她张嘴吃了那口鱼,他看着她乖巧温顺的模样,问“他这样喂过你吃饭吗?”
“没有。”
他满意地笑了,说“灼灼,要多吃一点,你太瘦了,我喜欢胖胖的你。”
看着他的情绪恢复正常了,她小心翼翼地问“什么时候可以帮我解开这个?”
“我还没想好,但灼灼要是让我高兴的话,应该会很快。”
她蹙眉,他说这样的话,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还在发疯,还是恢复正常了,问“怎么样才能让你高兴?”
“如果灼灼彻底属于我的话。”
他说着就目光下移,看向她的身体,眼中充满了。
她连忙警觉地后退,说“我不可以,我怕疼,我还小。”
“我知道啊!就等你成年的那天晚上吧。”
他略有遗憾地说。
你不是说开学就放我走吗?她在心里想,难道他放她走了以后,还会再继续纠缠她吗?
她说“我喜欢你,我已经属于你了,你帮我解开锁链吧。”
他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看,似乎想看出她有没有在说谎,半晌,笑了,说“那你亲亲我。”
她愣住,在他没有囚禁她之前,让他亲她是不难的,她也不抗拒的,可是现在他在她心里已经是一个变态恶魔,她哪里还愿意和他有什么身体接触?
“你亲亲我,我就给你解开。”
他继续盯着她的眼,蛊惑道。
她如同石化一般,身体僵硬,不想碰他。
他笑了,捏住她的下巴,说“乖孩子是不可以骗人的哦。”
她大失所望。
他说“没关系的,日久生情。你现在不喜欢我,但来日方长。”
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不能激怒他,但还是忍不住说“强扭的瓜不甜。”
“是吗?”
他的嗓音低沉,“可我就喜欢强。”
“你已经毁了我的人生了,错过了股东大会,我再想夺回公司是很难的。”
听到他那么轻而易举的说出那种话来,她不禁感到很委屈。
“你就那么看不起我?觉得傅抱石能给你的,我给不了?”
他挑眉道。
这又不是他的错,如果她来找他,他会不帮她吗?她去找别的男人,难道还指望他在一旁给她鼓掌吗?
“你就是给不了。”
她心底那点气又堵住了,忍不住想要发作。
他不屑地笑了,说“你要多少钱?我给你。”
感受到他那鄙夷不屑的语气,她越发觉得两个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累了,你出去。”
他蹙眉,一谈到傅抱石,就让他出去?
要不是他已经把她绑到了这里,他还真想把傅抱石给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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