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可知修道之人与凡人有何不同吗?”李九问道。
“能够飞天遁地,神通广大,手可摘星?”众人疑惑问道。
“修道之人能够运用自己体内的气,神隐于气,气隐于形,若是能够导引体内的气,便踏入了修行之道。”李九侃侃而谈,“初学者必须要做到存神,守一之境。正道修行之法共分三种:行气,服饵,房中。而剑修之境,共分六境,前三境为红尘境,禅境,飘摇境。若想要踏足第一境,要引气入体,与剑共鸣,神思超脱。”
“那什么是存神,守一之之境呢?”江叶问道。
“守一,便是保持身心宁静,存神,是修炼之人在入静之时,将意念放在体内某处,或体外某处。”
“如何能够引起入体呢?”孤寂又问。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每于天色破晓之时,紫气东来,天地之气最为纯正充盈。修道之人应于灵秀之地盘坐,吐纳,再辅以丹药,朝饮木兰之坠露,夕餐秋菊之落英,不可再碰凡俗之物。十日左右便可引气入体。但人各有异,修行之速应以天资而定。”
“如何踏足红尘境呢?”江叶又问。
“所谓红尘境,是指修道之人能摒弃世俗杂念,心无旁骛,神思超脱。而心中有剑,拔剑如自然,持剑如磐石,出剑如流水,便到达了剑修第一境。”
“那第二境呢?”陈铭问道。
“禅境与飘摇境离你们还太过遥远,日后我再为你们详述。”李九答道。便教了众人盘坐,冥想,抱元守一,存神入内,引气入体。
那本《修行入门》书内,便讲了经脉如何行气。李九则以真气为众人疏通经脉,以期众人参悟,江叶始终不能得其要领。
“引气入体要自身在宝镜初升之时领悟,自身的气才足够纯正,修行之路也会走得更远。通过吐纳,来壮大自身的这股气。而这股气,名为先天一炁,先天一炁无形无质,不可描述也无法理解。”李九为众人讲解道。
约莫半个时辰后,李九吩咐众人道:“如今朝气渐衰,不宜再行引气入体之法,接下来知盘坐,冥想,修行一事不可操之过急,欲速则不达。”
众人又盘坐了半个时辰,期间王海,芳华,吴广都起身歇息过,而江叶,孤寂则从未起身。
待到李九吩咐众人离去时,惟有江叶在盘坐着,犹如老僧入定。
李九看了一眼,不觉叹道:“第一日便能领悟到抱元守一之境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便将江叶叫起,江叶问道:“李师,存神之境我难以领悟,如何将意念放在体内某处呢?”
“可以了。”李九道,“像你这般聪颖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修炼贵在坚持,而非神速,回去好生歇息一番,保持精神充盈,明日再论。”
“弟子明白了。”江叶只得作罢,但又疑问道:“仙师方才说初学者要先习得守一,存神之境,方能引气入体,为何第一日便习引气入体之法呢?”
“于常理来说,初修行者应当如此。”李九道,“但有些得天地眷顾者,自出生起体内的先天一炁便十分强大,引气入体对于他们来说就像呼吸一般,就像你,第一日便能领会抱元守一之境。守一,存神之境不过是为了能够让修士能够凝神,而有些人却不用领会这种技法。”
“原来如此。”江叶慨叹。
李九便让众人各自回到洞府歇息,命侍童送了一些灵果,琼浆玉露之物,告诉众人在引气入体之前只能吃这些东西。江叶在府内打坐,竭力将意念控制于某处,但却难以影响它。
及至未正时刻,众人奉李九之命来到溪边旁,而那座高数百丈的崖名为悟剑崖。约有十几人在此或扎马步挥剑,或对崖壁的剑痕沉思。
李九告诫众人每日要扎一个时辰的马步,方能稳固下盘,再辅以挥剑,方能出剑迅捷而有力,将剑修的基础打好。
“扎马步要双脚略宽于肩,取半蹲之姿,且如木桩般稳固。每日溪一个时辰,可强筋补气,增强体魄。而悟剑崖上则是各类名剑手所留下的剑痕,如若能够参悟,便于你们受益匪浅。”李九对众人叮嘱道。
江叶看了看那座崖壁,那剑痕或粗有一丈,或细如银丝,或直如弓弦,或缠若蛛丝。那崖上密密麻麻有数万道,且皆有迥异之处。
众人面对溪水,略略沉肩,屈膝半蹲,手持枫木剑。因是第一日,李九便命众人只练半个时辰便回去了。众人只觉得浑身酸痛难以起身,李九便带领众人到一山泉处泡药浴,山泉四周用石子砌成,水里加了许多香料,草药。江叶本不愿同孤寂,王海他们一起的,但又不好发作,只能草草了事。陈铭因对江叶与孤寂两人关系冷淡有些好奇问他,被他打了个哈哈过去了。
泡完山泉,众人觉得身上酸痛消失,都叹道此泉竟有如此神效。
众人仍辉洞府歇息,江叶则继续来到悟剑崖修行,跟着他的师兄们习学,在身后时常观望。到了酉初时,众人纷纷止了修行,郑旭见他又出了许多汗,于是又带他泡了一次山泉。只是这次的药力有些重,江叶待了一盏茶的时间便觉得浑身燥热,难以忍受,但也觉得神清气爽,精神振奋。
到了酉正三刻,便是李九,郑旭并弟子共二十一人在此坐而论道,众人皆坐于蒲团之上,提出自己修行上的疑惑,李九,郑旭一一为其解答。
四周山崖上镶嵌着闪烁暗淡微光的晶石,众人端坐于地上,林间有清凉的微风,熟悉的朋友间说笑攀谈,穿着洁白无瑕的道服,有老师为他们传道授业解惑。师生之谊,显得和睦友爱,江叶觉得这地方当真和谐融洽,只是他似乎不能够融入。
他很想融入,但他已经历过许多,他的思绪在抵抗这里的一切。如果自己与他们一样,那么他就不会是江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