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时半月之久,终于是到达了愓朝境外,放眼望去,皆是萧瑟荒凉之景。
江叶渐渐深入,黑雾慢慢浮现。据此地居民所说,这片地叫做黑谷,据说黑谷内镇压着邪兽玄武,因此许多妖兽都来寻求庇护。久而久之,就成了现在这种妖气四溢的样子。
也曾有不少妖兽跑出来寻衅滋事,古时曾有仙宗来此剿杀此中妖兽,但却无一人生还,于是这片地方也就变成了无烟之地。
江叶掏着苏蓉给他的两张灵符攥在手里:一张御符,一张遁符。
只要不是四境的修士或有着太虚以上法宝的,他大概率就能够逃脱。
他所了解到的法宝境界只有四种:玉虚,冲虚,清虚,太虚,至于更高的品阶的法宝的描写在藏书阁中没有找到,也许是在机密的地方。
但修行界对于法宝的归结很模糊,若是主人生前的生平事迹较为出名,清虚的法宝能够被誉为太虚,反之则能够降为冲虚。
所以苏蓉警戒过他不要以境界与法宝去评判一个人的实力,要与他交手后才能够判断。古往今来,境界相差巨大也能够反杀者数不胜数。
走近谷内,脚下是夹杂着不少野兽骨头的泥沼,灼热地吐着气泡,发出“咕噜”的声音。
江叶小心翼翼地御起牡丹,向着谷内飞去。
此时一只三头鸟冲了出来,身上的羽翼仿若金刀,江叶拔出追电迎头劈去,那只鸟便把头一扭将羽翼对他挥来。
刹那间仿佛金石相撞,江叶瞬时身形不稳,载倒下去。
急速坠落时,他忙召回牡丹,握住剑柄,悬于半空。
江叶看着那只鸟,其状如鸾,三首三翼六足,翎毛极长,从面上到腹部有似蛇鳞包裹,且三首姿态各不相同。
转瞬之间,它调整好身姿又向江叶俯冲而来,江叶御着牡丹闪转腾挪,但它翼上的第三只羽翼忽然弹出,仿佛是鲨鳍一样。
那羽翼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从江叶胸膛上划了过去。
江叶御住牡丹猛然向着沼泽边上的崖壁上插去,牡丹卡在岩中,江叶伏在崖上微微喘息。
此鸟名为尚付,生性好斗,性格怪僻且实力极强,寿命约为三百岁,成年的尚付大概在四境修为,而这只并未发育成熟,实力大概在两境三重左右。
江叶捂着被划过的胸膛,取出疗伤丹尽数服了下去。
现在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刚才尚付的哪一击让他内脏受损,生命垂危。
他捏住遁符,准备逃离,转念一想:我好不容易来到此处,如果什么都没有经历就退回去岂不是太过可惜,刚才那一击已经伤我肺腑,不如趁此一搏,惟今能救我的大概只有紫液绯血了。
没想到刚来到此谷就面临着生死抉择,不得不修炼魔功,江叶有些感慨。但为了活下去,他也只能这样做了。
尚付发出刺耳的鸣叫,猛然向他掀来,那身影矫健地如同一条蛟龙。
江叶抽出牡丹,蹬着崖向下跃去,以真气反冲,再将牡丹插回岩中作为落点。
尚付的俯冲就像一块巨石陨落,将那块岩石上砸出一道窟窿。见没有伤到江叶,它抖擞着将羽翼上的石子震落。随即扑棱着翅膀,用那几双利爪向着江叶抓来。
江叶拿追电去劈砍,只是那爪子像盘根错节的古木一般,江叶不能伤到皮肉。
眼见自己处于颓势,江叶明白再这样下去必死无疑。他胸前的流淌的鲜血落在沼泽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他迅疾拔出牡丹,催动着追电如疾光般向崖顶飞去。那只尚付则随着他一同向上旋飞,六只爪子一同向他抓来。
江叶左手持住牡丹,凝神抵挡,出剑犹如细雨般稠密,但依旧被它的爪子抓到皮肉,只是一扯,衣裳便跟着皮肉如同纸一般剥落。
十数个呼吸之后,江叶便到了崖顶,他忙翻滚到上面,站起身拿着追电与它对峙。
方才与它那六只利爪打斗时,他的牡丹剑上已产生了许多裂痕,已支撑不住了。现在惟有用追电与它搏斗了。
尚付扇动翅膀,震动着空气发出厚重的声音。此时它那双如泥沼里的珍珠似的眼珠紧紧盯着江叶,仿佛把他当成猎物一样。
江叶紧紧站着,任凭胸膛的血如同流水般淌落。他绝不能再与它缠斗了,这样只会让他体力衰竭,只能等它进攻自己作殊死一搏。
尚付在空中盘旋了数周,见江叶仍不倒下,颇有些急躁地叫了两声,像刺耳的小孩子的“哇哇”声。
江叶假意踉跄了一下,尚付抓紧机会向下俯冲而来。江叶手持追电放在左腰间,似无抵抗之力。
随着三只鸟首如流火般坠下,江叶与尚付四目相对。
忽然,他手中的剑动了,只见一道诡异的剑痕,仿佛风雪回溯,河水逆流。
那一招本不该是常人的剑法,因为这招使整条手臂仿佛脱臼一般扭曲着,手臂向内蜷曲。
江叶以极限手法在空中划过一条极为弯曲的线,他整个身体也随之翻转,接着便以手掌撑着坠地。
那只尚付的一头被斩下,顿时鲜血如瀑般喷溅而出,另外两只头颅像受了刺激一样哀嚎着向两边挣脱。
江叶见尚付的两只脑袋起了争执,提剑向着它胸膛内刺去,接着便在里面里面搅动。
它那腐臭的鲜血喷了他一身,江叶忍住恶心,左手控制真气汇聚精华,咬牙道:“只要一点,一点就好……”
他强撑着炼成了一丝精华,在自己倒下之前送入了口中,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一只斑斓猛虎嗅到了血气,赶了过来,当它见到死去的尚付与江叶时,缓缓向着这边探来。
正当它要饱餐一顿时,一发利箭将它的眼珠洞穿。
它龇牙咧嘴地向四周看去,不远处树上站着一名身着兽皮的人正捏着弓对准它。
它忙低吼一声,如同受惊的马儿一般向着林中逃窜。
那人箭尾靠嘴,弓弦靠身,右耳听弦,右指一松,射到了那大虫腹部。
那大虫忍着剧痛,向丛林深处撺去。
他摇了摇头,似乎是对自己的箭法颇为不满,从树上下来时,才发现有一人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