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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6点,悠扬空灵的钟声叮叮当当从远方传来,昭示着新的一天拉开帷幕!
熙熙攘攘的流动商贩,于明克街两旁石砖路搭建起摊位,他们看着不远处从码头方向走来的旅人,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明克街6号独栋房屋,二楼盥洗室内,艾琳穿着那条新购买浅色的巴斯尔长裙,脚上包裹着纯白丝袜,显得有些急促,她对着榆木半身镜左看右看,仔细审视着每一处细节。
丝绸织成的丝袜可真漂亮,穿上感觉很不一样,可是它太贵了,要不是密斯,我绝对不会花25法令去买这样一双袜子。
艾琳鼓了鼓粉色小嘴,事实如此,25岁左右的年轻女孩,爱美是天性!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走出盥洗室,她回头看了一眼维纳森的房间,听见里面传出的微弱鼾声,噗嗤一笑,飞快下楼。
法斯兰卡的冬季,早晨并没有特别寒冷,因为温带海洋性气候影响,通常整体最低温度都无法到零度以下。
相比较31号弗兰克公寓楼下黑砖路的嘈杂,眼前的开阔街道略显寂寥,绯红的月光尚未完褪去,周围一片昏暗无声,只有煤气路灯的光芒在静静照耀。
她从内侧口袋里拿出怀表,啪地按开一看,时间刚到6点35分。
放在以前,现在这个时间,已经往邮局方向至少走到了一半路程。
每天都乘坐无轨公共马车上下班,会不会太奢侈了?虽然现在整体周薪已经到了4镑
密斯和格罗佩斯还没有订婚,维纳森读大学也需要钱,不行,周六得说他们两个,这样肯定不行。
思绪纷呈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莱斯顿大桥,她突然看见一辆双马四轮的有轨公共马车驶了过来。
奇怪,6点45分,有轨公共马车不是应该在西尔区吗?
艾琳略感诧异,思索片刻,迎了上去,招手叫停。
“早上好,小姐。”看着穿着优雅的艾琳,马车夫熟练地让马匹停了下来。
旁边负责收费的工作人员用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不时地打着哈欠。
“去法斯兰卡邮局大楼,这需要多少钱?”
“3便士,小姐。”负责收费的工作人员闭着双眼回答道。
3便士,也不算太贵。
“好的。”艾琳边说边从提包里掏出两个2便士,递过车费,上了马车,只见里面双排座椅空空荡荡,一个乘客都没有,整座车厢甚是冷清。
“您是第一位,小姐。”马车夫扭过头,笑了笑说道。
随后,黑色缰绳抖动,四匹棕色的马迈开步子,前后错落地奔跑了起来。
“我之前很少坐公共马车,嗯,现在的路线是改了吗?我记得之前这个时间点应该在希尔区才对,毕竟那边的乘客要比华尔兹区多。”艾琳坐到靠近车厢头的位置,随口问了一句,以此分散第一次乘坐马车的紧绷。
车夫叹了一口气道:
“你说的没错小姐,不过最近不行了,至少3天或者一周,希尔区没办法过去。”
“为什么?”艾琳诧异询问。
“不清楚,我只知道警察把希尔区最北边的路给封了起来,从莱克星顿公立医院到中心街,那个地方从昨晚上开始不准任何人进入。”马车夫的语气变得沉重。
旁边的收费员补充道:
“现在那片区域由圣霍纳维奇守夜人接管,据说是有超凡事件,真假就不清楚了。”
“又发生了超凡事件?”艾琳眉头忽地皱起,眼眸不自然地抖动了两下,一幕幕尘封的回忆冲破枷锁,浮于眼前
天渐渐破晓,绯色天空镶嵌着的几颗残星迅速消失,这辆公共马车飞速向着东城区驶去,沿途只上了四位乘客。
艾琳稍微缓解情绪后,便不再说话,闭上眼睛,等到太阳完升起,公共马车已经抵达了东城区,鲱鱼街。
“小姐,我扶你吧!”
“谢谢。”
艾琳走下马车,快步进入鲱鱼街44号,再穿过一个较为大型的广场之后,抵达了法斯兰卡邮局大楼的外面
巨大宏伟的宴会厅内,银白色水晶吊灯上,竖立着一根根燃烧着的油脂蜡烛。
这种采用鲸鱼腹脂制成的蜡油,于赤红火焰燃烧中,弥漫出让人心情舒畅的异香,散发出丝毫不比煤气灯逊色耀眼光芒。
一张张繁古雕刻卷草花纹的长条桌上,摆放着麝香烧鹅、鹈鸵肝、烤羊排、鱼子酱、香煎牡蛎、鲁斯特红葡萄酒、甜果酒等等美味食物。
在烛光照耀下,它们反射出诱人的油脂色泽。
莉莉丝·摩尔穿着褥花、高腰、蕾丝边、羊腿袖的紫色宫廷长裙,上身胸衣紧束,腰部线条勒得极细,踩着哥特式皮鞋,整体身段看起来极其高挑。
她脸颊两边垂落下来的金色刘海一摞一摞微卷着,容貌无可挑剔,气质无以复加。
只要是贵族圈的宴会,她总是会成为所有人的焦点,被迫置身于宴会的中心。
而这一次,莉莉丝只是静静坐在那里,用一种不属于这里的姿态,抽离地望着前方那些打扮或典雅或华丽的绅士和女士,时不时抿一口甜冰茶。
“水魂牌的超凡力量果然神奇,除了灵眸外,周围来往的人也都碰不到我。”
莉莉丝用戴着白纱手套的右手,抚摸了下紫色蕾丝裙褶,小声嘀咕道。
突然,她看见了一个新的身影!
那是穿着一袭纯白纱裙的高挑少女,皮肤洁白,五官精致,棕黄色秀发优雅盘着,上面装饰了非常多的水晶和宝石。
单论样貌和气质,或许这名少女和莉莉丝比起来稍逊一筹,但她一颦一笑间,总有一种摄魂心魄的感觉,特别是脸颊那一抹微弱潮红,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她是谁?怎么以前没有见过?”
莉莉丝目光停留于这名少女身上,单纯好奇般地打量着。
宴会大厅里的其他人也明显看见了少女,一时之间引起了不小的骚动,特别是那些平时自诩为绅士的中年男人,他们穿着黑色西装,挺直硕大的啤酒肚,忍不住往少女身边贴近。
她她的样子我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好像是奥罗公爵家的小女儿康妮·奥罗,年龄和我今年差不多大。
可是我记得她只是一个贪吃的小胖妞,身材根本没有这么好,上个月见还是如此
“噢,亲爱的美丽小姐,请问我可以荣幸的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克拉夫男爵头发后梳,他端着一杯鲁斯特红葡萄酒走至康妮·奥罗面前,瘦削的脸庞露出一抹笑容,行了一个标准的根特式礼仪。
“你是克拉夫男爵?”
是克拉夫男爵?
莉莉丝和康妮同时回应道,只不过她们两个一个是用说的,一个是用想的。
这头色狼果然忍不住过来了,不过克拉夫应该认识康妮才对,为什么会没有认出来?
还是说他平时都瞄着漂亮小姐,对之前的康妮根本就没有注意过?
“天呐,没有想到你居然知道我,不甚惶恐。”
克拉夫放下葡萄酒杯,用双手抚摸了梳到一丝不苟的头发,刚准备摆出邀请跳舞的优雅时,就听见了康妮稚嫩甜美的声音:
“抱歉,克拉夫男爵,我现在还不想跳舞。”
“不想?”
克拉夫眼眸微张,这种很明显的拒绝话语,一时之间让他有些呆愣住。
“哈哈,干的漂亮!”看到这一幕,莉莉丝嘴角勾勒些许笑容,于心底腹诽了已经克拉夫男爵。
就应该这样做,这头色狼不知道诱骗了多少女士上床,最后还抛弃她们,实在是太坏了。
不过康妮的变化可真大,幸好声音我还有点印象,她的声音
一道闪电骤然划过脑海,莉莉丝突然想起了那场隐秘聚会,在聚会中,就有一位成员购买到了“母亲”牌,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接近,或者说就是这个声音。
不会吧,那是亵渎纸牌带来的变化?
兜售“母亲”牌的人,好像也确实说了会让人改变,充满魅力,可这改变的也太夸张了一点?
就在这时,康妮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原本就已经潮红的脸颊,又晕染上了一抹绯红,她眼眸微转,扭头转身,飞快向宴会中央的左侧靠拢。
她在寻找什么?
莉莉丝将目光跟随过去,从一群戴高礼帽,穿黑色燕尾服,挺啤酒肚的保守派贵族之间,看见了一个容貌相当不错的年轻人身上。
康纳德·亨利!
当今根特国王,亨利三世的嫡长子!
此刻康纳德皇子正站在这些上议院议员,和保守党贵族面前,姿态很是谦卑,从头至尾都是抱着学习态度,并时不时参与交谈,这应该是有意接触政坛
今天奥斯曼议员赞扬了康纳德皇子三次,眸光中满是期许,他又不是保守党对了,差一点忘记他是康纳德的老师
还有达伦公爵,作为保守派三首之一,平时严肃的板着一张脸,今天却是笑容满面,这是在表明立场?
奇怪,康妮居然融入了进去?手上拿的是发丝?应该是发丝吧?
她和康纳德皇子好像聊了很开心的样子,完把几个议员晾在了一边嗯刚才的谦卑态度去哪里了?
不过康纳德脸色变得好奇怪,还心虚的看了奥罗公爵一眼
唔分开了,脚步急促,表情慌张,不对他们去的地方,都能通往后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