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
“周伯——”
众人惊呼,有人反应快,第一时间接住周伯。
随行过来的医生,第一时间上前,仔细检查了下,声线着急:“是高血压,且颅内高压严重,容易脑梗中风,得立刻送医。”
闻言,陆淮琛呼吸急促起来。
言蹊那样在意周伯,若是周伯出事,她一定非常难过。
陆淮琛当机立断:“立刻背周伯下山送医,快!”
一个身手矫健的保镖俯身,将周伯背起,想要往下走,却发现背后有一股拉力,与他对抗。
回头一看,就见周伯死死抓着陆淮琛,执拗地盯着他:“陶……陶李……”
陆淮琛眉心微蹙,没想到这个时候,周伯还惦记着陶李的安危。
来不及多想,他抬手拍了拍周伯,承诺:“您放心,我一定会将她安全带回来。”
得了这句准话,周伯才松手。
目送着周伯下山,陆淮琛带队寻找言蹊。
一行人分做三队,朝着三个方向寻找,一路高喊:“陶李,你在哪?”
“有人吗?”
……
半个小时过去,依然毫无所获。
“先生,您说陶李小姐会不会已经回去了?若是没回去,我们喊得这么大声,她怎么也不回一下?”
“是啊,西山也不大,总不至于听不见。”
陆淮琛并不说话,沉默着在前面带队。
一行人绕了一圈,再次回到最初夏凝言蹊二人摔倒的坡处。
有人蹲下身仔细探察,很快发现不对:“先生,您看,是陶李小姐的手机。”
陆淮琛上前接过手机。
手机已经没电了,难怪一直打不通。
而且,手机落地这,就说明——
陆淮琛视线朝着坡底望去。
其他人也察觉到了,赶紧让人照明,然后小心往下攀爬。
终于到了坡底。
“先生,找到了,陶李小姐昏过去了。”
三四个人,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言蹊给背上来。
幸亏她体重轻,将将80斤,不然这大晚上的,想要抬着一个昏迷的人爬坡,真是太不容易了。
医生赶紧上前,手背贴着言蹊脖颈,又掀了掀眼皮,迟疑着:“似乎是……睡着了。”
“睡着了?”有人惊呼。
靠,这觉也太大了吧,这都能睡着。
陆淮琛冷眸微眯,上前查看,问了句:“你确定。”
医生点头,语气坚定:“确实是睡着了,只是——”这个睡眠不大对劲。
话没说完,陆淮琛已经甩袖离去。
神色冰冷骇人,压抑着极致的愤怒。
若不是为了找她,周伯也不会出事,结果她倒好,居然心大地睡着。
若非顾忌着她客人的身份,是夏凝的助手,陆淮琛真想把她扔在这。
睡睡睡,就知道睡,那就让她睡吧,最好一睡不醒!
陆淮琛压抑着怒火,脚步很快,没一会就回到了山下别墅。
别墅门口灯火通明,救护车还停着那。
都这个时候了,周伯居然还没有去医院!
佣人迎上前,低声解释:“先生,周伯死死抓着门把手,非要确认陶李小姐的安全。”
陆淮琛眉心紧拧,快步走到周伯面前,拍了拍他的手:“您放心,陶李找到了,就在后面。”
周伯还是死死抓着门把手不放,直到亲眼看见言蹊被人背回来,强撑着的这口气才卸掉,身体猛地一沉,昏迷过去。
跟救护车过来的医生立刻大喊:“快,抢救。”
上山寻找言蹊的医生见状,也让人背着言蹊往救护车跑。
陆淮琛冷声拦下:“跟上去干什么,别添乱。”
医生一怔,解释道:“陶李小姐也最好送医检查一下,她这个睡眠不太对劲,似乎不是普通的——”
话未说完,就被陆淮琛不耐打断:“有什么不对劲的,没心没肺当然觉大,不用管她。”
医生不敢说话。
其实他也说不清陶李是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异常,普通的睡眠不该是这样的,肯定会被惊醒。但是陶李更像是昏迷,会永远醒不来的昏迷。
这种昏睡症,医生只是在文献中见过,现实中并没有遇到过病例,所以也不敢肯定。
——
陆淮琛心情烦躁,担心周伯的身体,在书房转了好几圈却怎么也平静不下。
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去医院瞧瞧。
抓起外套,蹬蹬蹬下楼,路过大厅时,发现东西散落了一地,佣人正在收拾。
陆淮琛凝眉:“怎么回事?”
佣人赶紧解释:“回先生,是周伯,救护车到了之后,周伯拒绝送医,抓到什么扔什么。众人一起按住他,才将他运到门口,没想他又死死抓住门把手。”
闻言,陆淮琛环顾一圈,发现碎了两个花瓶,扔了几个抱枕,甚至还有一幅名画被扫到地上……
陆淮琛越看眉心拧得越拧。
周伯是专业的管家,在业内非常有名气,而且在苏家多年,对苏家很有感情。
可以说,这里的一花一草,物品的摆放都是他亲手安排的。
现在为了陶李竟然什么都不顾,不顾苏家,甚至不顾他的性命。
陆淮琛越是深想,越是心惊。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这一年多来,苏家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客人,周伯从没表现出对哪个人的青眼。
陶李这样一个陌生不起眼之人,为何得他如此重视?
这个陶李不对劲!
陆淮琛猛地转身,大踏步朝着陶李的房间走去。
一入内就见医生正在给她按揉脚腕。
“怎么样?”陆淮琛声线压抑。
医生没想到陆淮琛会过来,赶紧道:“肿得很厉害,陶李小姐的身体太脆弱了,她又瘦,肌肉力量不足,而且是二次损扭伤,得细心将养,不然会演变成惯性扭伤。”
陆淮琛点了点头:“嗯,还有呢?”
“剩下就是滚下山坡时的一些擦伤,我把药水留下,一会让女佣将陶李小姐衣服除去,仔细查找伤口,涂药就好。”
说完,医生站起身,转身离去。
陆淮琛挥挥手让其他人都跟着出去。
他一个人站在床边,仔细看着躺在床上,眉心紧蹙的苍白女子。
拳头几番张握,而后突然抬手,朝着女孩的面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