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蹊没让夏凝进门,在小区附近的咖啡厅见面。
夏凝的状态看起来不错,不像是有抑郁症的人,眼神冷静中带着算计。
她喝了一口咖啡,先开口:“我查了下这个小区,算是高端小区,但是跟顾家的别墅比就差远了,从顾家搬出来,想必你心里落差很大吧。”
“你见我,就为了跟我说这些?”言蹊觉得夏凝这个人很有意思,她虽然不是夏家的亲生孩子,但也是夏家千娇万贵宠出来的,从小到大都不差钱,怎么看起来这么势利,凡事都用钱来衡量。
言蹊倒不是觉得势利爱钱不对,但是夏凝明显和出身不符。
“当然不是。”夏凝神色嘲讽,“我只是感概一下,我来找你是另外有事情。”说着将一份《财产分割协议》递过去。
言蹊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仔细翻看,才意识到是怎么回事。
夏凝居然重新拟了一份财产分割协议,将之前顾卿寒分给言蹊的财产全部改了,从100亿改成了1千万。
言蹊没忍住笑出声,扬着手中的文件,问道:“你拟的?”
夏凝微微扬着下巴,冷声:“对,我重新拟了一份,这些才是卿寒哥哥分给你的,1千万已经不少了,你不要贪得无厌。
之前那份协议,是卿寒哥哥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分给你这么多。
我已经和卿寒哥哥聊过了,卿寒哥哥也觉得分你太多,我就重新拟了一份。”
言蹊低眸,一页一页翻看这份分割协议,越看越想笑,最后彻底控制不住情绪,大笑出声。
她将协议扔回给夏凝,笑道:“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就在今天上午,我们刚领完离婚证出来,顾卿寒就带我去见了律师,之前那份《财产分割协议》已经生效,他分给我的那些财产已经全部转到我名下。
你现在给我这份已经没意义,如果你执意要我签字也行,不过是再多给我1千万,我这个人不怕钱多,白来的钱还是很欢迎的。”
听完这番话,夏凝彻底变了脸色,她没想到言蹊和顾卿寒行动竟然这么快,刚离完婚,财产就转到言蹊名下。
这次,夏凝彻底控制不住脸色,想到言蹊白得那么多钱,夏凝恨得目眦欲裂:“程言蹊,你贪得无厌!你就不怕卿寒哥哥嫌弃你么?”
言蹊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淡淡看着愤怒的夏凝,语气嘲讽:“我看贪得无厌的是你,你现在是不是操心得太早了?还没嫁进顾家呢,就担心我分走财产,你是不是想的太美了,你不会觉得顾卿寒真的会娶你吧。”
夏凝有些难堪,但很快恢复如常,她神色自信:“卿寒哥哥会娶我的,不然他为何会跟你离婚?你这么贪得无厌,死赖着卿寒哥哥。卿寒哥哥若非是为了我,怎么会和你离婚?”
说到这,夏凝神色得意:“别忘了,我还曾经还救过卿寒哥哥呢,没有我,卿寒哥哥就永远失去他的右手。
只要我要求,卿寒哥哥肯定会娶我的。”
“随便吧。”言蹊懒得掺合夏凝的事情,“你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别惹我,夏凝,我虽然脾气好,但也不是无底线的,你最好别惹我。”
说着,言蹊站起身,准备离开。
夏凝叫住她:“等等,我们的事情还没解决完呢,你把那些财产还给卿寒哥哥。”
言蹊抬了下眼皮,轻笑:“你在做美梦吗?”
“呵——”夏凝神色自信,“程言蹊,别怪我不跟你说清楚,如果你还想回夏家,想认夏德龙和叶秋安这对父母,那就最好听我的话。
虽然你是叶秋安的亲生女儿,但是在她心中,我的份量更重。
只要是我想要的,她一定会满足我。
程言蹊,我并不想跟你闹得太僵,我只是想要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卿寒哥哥是属于我的,当初是我不懂事,想着亏欠你,把卿寒哥哥补偿给你,现在我想通了,感情是不能够让给别人的。
我们现在各归各位,我要回卿寒哥哥,然后把夏家还你,只要我和卿寒哥哥结婚,我就离开夏家,再也不联系叶秋安。”
叶秋安?
言蹊勾了勾唇,她想摆脱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回去。
她不想再跟夏凝浪费时间,直接道:“夏凝,你太自以为是了,你凭什么觉得我想要回夏家?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说完,转身离去。
夏凝看着言蹊干脆离开的背影,气得脸色铁青。
黄素珍从另外一个方向过来,走到夏凝身边,小声道:“怎么办?这个程言蹊油盐不进。”
夏凝甩开黄素珍,眼神冷厉:“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跟你说过,老实在家待着,不要靠近我!”
夏凝的眼神太冷,黄素珍有点被吓到,嗫嚅道:“我、我担心你,一直听说你患有抑郁症,我怕你出事。”
“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夏凝神色厌恶,“我会给你一笔钱,你马上搬走,不要留在北城。”
“搬走?搬去哪?”黄素珍神色茫然,祈求地去抓夏凝的手,还没抓到,就被夏凝重重甩开。
“别碰我!”
夏凝厌恶地看着黄素珍,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
黄素珍怔了一下,而后心脏发紧,脸色发白。
她强忍着难受开口:“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但是言蹊这边怎么办?”
夏凝根本不担心,冷哼一声:“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程言蹊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不过,她一直都羡慕我,觉得我有母亲疼。
别看她表面说不在乎,实际上肯定希望得到叶秋安的疼爱。
哼,用不了多久,程言蹊定会哭着求我。”
说完,夏凝看向黄素珍,语气厌恶:“你赶紧走,别再靠近我,若是被夏家发现,起诉你,我绝不会救你第二次。”
黄素珍怔怔看向夏凝,想要说些什么,刚要开口,就感觉胸口发疼。
她猛地捂住胸口,对夏凝道:“凝凝,我胸口疼。”
“装模作样。”夏凝眼神嘲讽,“你不用在我面前使苦肉计,我是不会心疼你的。”
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黄素珍没想到自己疼爱的女儿,会这么对她,胸口疼得越发厉害。
她根本走不了路,只能坐在椅子上,慢慢呼吸,缓解疼痛。
十几分钟后,胸口的疼痛依然没有缓解,黄素珍有些害怕,拿出手机给儿子程天赐打电话。
“天赐,我胸口疼。”黄素珍是真的害怕,语气都带着哭腔。
程天赐不耐烦:“疼就吃药,我现在没时间,等过两天空了,带你去医院。”
说着,挂断电话。
黄素珍看着被挂断的手机,眼圈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忽然想到了言蹊,那个孩子最孝顺了。
别说是胸口疼了,她就是手上破个口子,言蹊都紧张得不行。
如果言蹊在,肯定会第一时间送她去医院。
人在脆弱的时候,会下意识想起对自己最好的人。
黄素珍就是如此,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言蹊,她想要去见言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