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椋心一动:“套种?”
鱼宝歪着头想想,她不明白什么是套种,只知道这样不浪费,娘亲说了,浪费可耻!
叶椋抬头看向皇上,见他似乎还没太明白,便只说了一句:“这样可以最大程度利用土地,而且又可以只交一份税收。”
这么一说,皇上才恍然大悟。现在可不就是百姓嫌弃赋税重,不愿意种地么,这样一来,积极性会大大提高。
赫连濯一高兴,就要上前去抱鱼宝,却被叶椋一闪身躲开了,还宠溺地刮刮她的小鼻子:“你啊你,怎么这么淘气!”
可太子几人似乎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以为父皇上前要去惩罚妹妹,不约而同站出来:
“父皇,不关三妹妹的事!”
“父皇,与三妹妹无关!”
“父皇,要罚就罚我,是我不好……”
赫连濯看着太子,六皇子,五个皇子纷纷站出来求情,眼里闪过一丝欣慰,但被儿子们误解,滋味不太好受,脸色也不大好看。
“算你小子还有良心!”淑妃又拍了一下六皇子的头,似乎没看见皇上的脸色。
但她看明白了,这些孩子都不会怎么样的,便向皇上行了个礼:
“既然然儿无事,那臣妾也就回去了。还请皇上切勿生气,龙体要紧。”
说完,毫不客气的转身离开。
“母妃……”
赫连嘉然看着母妃毫不留恋的背影,哭丧着小脸:人家九千岁都来给三妹妹撑腰了,怎么自己亲娘来了打自己两巴掌就走了呢?
赫连嘉然有点伤心,觉着母妃不爱自己了。
几个孩子或多或少都挂了伤,赫连濯一时舍不得惩罚,沉声开口:“先都下去处理伤口,换好衣裳再过来!”
早有宫女太监带着衣裳等候在外面,一听皇上发话,都冲向自己的小主子,去了龙清宫的偏殿梳洗上药。
叶椋则跟皇上讨论了一下灾民重建的问题,心情很是放松。
两人说的差不多了,才想起那几个孩子,无论如何,打架都是不对的,怎么也要小惩大诫。却没想到,还没等皇上叫他们过来呢,外面又传来一阵吵闹,接着,便是一道魁梧的身影,手上还拎着一个什么东西。
进来扑通一声扔在地上,吓得刚走到门口的鱼宝忍不住哆嗦一下。
“鱼宝,别怕,六哥在。”赫连濯一把牵住妹妹的小手安慰。
换过衣裳,上过药的鱼宝,忽略嘴角脸颊那点微红,整个人又是水灵灵粉嘟嘟的了。
几个孩子不约而同看向大殿。
只见一个背影像小山一样的男人将手里的孩子随意往地上一丢,声音洪亮:“皇上!千岁爷,臣来赎罪了!这个孽子,随你们处置!”
赫连濯看了一眼垂着眸嘴角含笑的叶椋,干笑两声:“顾爱卿这是何出此言,你手里刚刚拿的是什么?”
别怪赫连濯,他真不是故意的。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怎么了,眼睛总是有些模糊,加上逆着光,除了声音,他根本看不清地上那一团是什么。
可怜六岁的顾衡,先是被一个小丫头骑在地上揍了一顿不能还手,鼻青脸肿回到家后,连件衣裳都没换,又被父亲拎垃圾一样扔在地上,还有现在,皇上居然没看出来自己是个人吗?
“臭小子,还装死?赶紧给老子起来!”顾伯简抬腿踢了一下地上的小儿子,他性子急脾气躁,武将出身,教育孩子也是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那一套,从来不知道温柔为何物。
顾衡心里哭了八百遍,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磕了个头:“皇上,臣知道错了,不该跟公主殿下打架,请皇上责罚。”
赫连濯这才发现是个孩子,讪讪地摸摸鼻子,看见门口露出几个小脑袋的萝卜丁,沉声道:“你们也进来吧!都给朕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太子和六皇子一人牵着鱼宝的一只手,五皇子跟在后头进来。
小小的顾衡看见鱼宝一愣,刚才只知道骑着自己打的是个小丫头,也只顾抱着头躲避了,根本没看清长相,现在一看,可真好看啊,跟瓷娃娃似的。
赫连濯为显示公平,先问顾衡:“顾衡,你说说,为什么跟三公主打架啊?”
顾衡这才转过头,哭着腔子说:“我,我没跟她打架,是她打我。”
天知道他有多冤枉,他只是站在一旁看热闹,连一个字都没说,突然就被人从后面扑倒,然后就是一顿揍。
“你没做错事,三公主能打你?”顾伯简又踢了小儿子一下。
顾衡没站稳,向前踉跄几步又跪倒在地,咧着嘴看向五皇子:“五皇子,我打你了吗?”
赫连嘉成摇摇头,小声道:“没打。”
鱼宝呆住了。
赫连濯:“鱼宝,顾衡既然没打你五哥,你为何打他啊?”
鱼宝看了一圈,小手挠挠额头,糯糯的开口:“爹爹,鱼宝也没看见。只是见他站在边上,个子又是最矮的,鱼宝打不过大孩子,只能挑小的。”
说完,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小脑袋恨不得垂到地上去了。
众人:……
顾衡:……
合着还是怨自己?
“这位小哥哥,对不起,鱼宝打错人了。要你,要不你打回来?”
鱼宝是个知错就改的好孩子,自己错了就是错了,不能狡辩。
赫连嘉成也勇敢的站出来:“顾公子,你别打我妹妹,她才三岁,你打我吧,我抗打。”
顾衡吓得退出好几米,连连摆手:“你们还是饶了我吧,这我都差点被我爹打死。当着这么多人面打你们,我还能活着出去了吗?”
不得不说,顾衡小小年纪,看事情还是很清楚的。
太子跟六皇子见他识时务,都满意的点点头。
最后,谁也没受到惩罚。
顾衡本没错,鱼宝年纪小,加上好几个哥哥还有九千岁护着,就算皇上舍得也不敢,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