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等他们想出解决办法,变故就已经出现了。
“咚!”
一声巨响,天地动荡。
酒桌上的酒杯都直接裂开。
透过巨大的窗户,远山那一座朦胧飘渺的神女殿变为废墟,冒起了层层叠叠的黑烟。
遮天蔽日,整个镇魂城很快就笼罩在这黑暗之中。
“卧槽”端木流云的脸僵硬住了,然后神经很快就完全绷紧。
他们不止能够看到废墟,还能感受到蓬勃的、倾泻而出的力量。
还沉浸在神女庙无端被炸,一定是上天显灵的喜悦之中,就见出他之外所有人都神情凝重。
一时也收起了笑容。
他也不是蠢货,担忧立刻就笼罩在他的心头了。
“走!”
南宫月二话不说,随手一挥,阵法往脚下一套,当即就消失在原地了。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离去。
阵法!
一定是阵法出了问题。
瞬间,整个包厢里就剩下一个人了。
太神奇了,好像是做梦一般。
末日来临一般的场景,让百姓们本能地往外四散而逃。
而城门口,却好像有一道透明的屏障,将所有人拦住。
出出不去了!
同一时间,不同地点,无数的人心中涌出了这个念头。
而六人组已经到了原来飞鸾神殿的地方。
山头已经被炸平了,那些高耸的庙宇和高墙只剩下断壁残垣。
平白多了些破碎和年代感。
巨大的黑色法阵已经裸露在地表,狰狞威严。
而阵法的最中央,阵眼处,裂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
其上悬浮着一个黑色的笼子,关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
“是那个被拴在石像上的女人。”宁周周开口说道。
几人对视一眼,没有贸然朝着阵眼去。
就在此时,一道巨大的身影浮现在天空之中。
金眸、红衣、黑发垂到脚踝。
“神神!?”端木流云手抖了一下,本能驱使他朝后退了一步。
金色的眸子。
何其鲜明的标志啊。
在高处俯视着他们的那双眸子淡漠无波,没有怜悯。
闻笙握紧了手中的九幽。
是神啊。
不是在回溯之中。
而是真的他们真的见到了神。
“吾主降世,势不可当。”
“违者,杀!”
空灵的女声无孔不入蔓延在镇魂城的每一个角落,高高在上。
话音方落下,黑色的法阵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生气在积聚。
“献祭之阵!”闻笙颤抖着嘴唇,吐出了这四个字。
她若有所感,扭头望向山下。
“砰!”
“砰!”
一个又一个的人爆开,炸成一团血雾。
“这这太残暴了!无耻!”宁周周自然也看到了。
她们碧水阁一向以救世为行为准则,从小接受的教育让她气氛充斥着她的胸腔。
端木流云却已经出手了。
复杂的结印手势瞬间完成,虚空凝成了一把巨大的宝剑,极速朝着半空中矗立着的神劈砍而去。
“她也配为神!”
端木流云额角青筋暴起。
为了一己私欲,视人命如草芥!
宁周周素手一挥,巨大的黑色战斧牢牢握在手中。
然后,冲上。
修士占尽天地灵气,自要庇护九州万民。
这不是众神时代,神要屠城
她亦弑神!
神影巍峨,宁周周和端木流云更像不知好歹的蝼蚁。
闻笙不知心中滋味。
她终究不是修真界正儿八经的新一代。
她做不到这些天骄们所追求的正义和博爱。
她不做害人之事,却也绝不会为世人拼命。
“铮!铮!”
九幽出手,剑鸣阵阵,幽兰剑光在天空划过一道亮丽的星痕。
大阵若成,必将是异常浩劫。
她可以罔顾天下苍生的性命,但这世间总有她珍惜在乎之人。
所以不退、不逃。
裴衍目光紧随着那道蓝色的光芒,朝着那光追去。
与神对抗,其实闻笙并不陌生。
早在回溯之中,她和裴衍就对神动过手。
威压。
最熟悉的就是那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的威压。
她们像是跳梁小丑,根本近不了身。
高高在上的女神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碾死她们一般。
神女抬手,一道白光窜起,宁周周的巨斧就到飞出去,狠狠砸在了另一座山上。
“轰隆!”
山塌了。
这便是神力。
宁周周吐出一口血,灵力在刹那间消耗殆尽。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她身上。
但是尚留一息。
她没死。
因为神女不让她死。
六人之中唯一的元婴沈听肆是体修,他重若千金的拳头甚至不能扬起神女的发丝。
神女就是看着,像看跳梁小丑。
“啊!”
淡漠的神女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法阵在空中成型,五颜六色的雨滴落在了神女的身上。
天使的面庞不见,她发出了尖锐的叫声,整个身子扭曲成一团。
金色的眸子终于有了聚焦。
看向南宫月。
当眼中映入人的身影时,神女走下神坛。
她的身影缩小到正常人的大小,扭曲地冲向南宫月。
闻笙看准时机,九幽带着她,刺向神女的腹部。
神女闪躲,九幽蹭着她的腰间过去,扬起一串闪着金光的血花。
闻笙尚未转身,神女一掌朝她拍来。
“噗!”
系统的404最强力防护罩早就在瞬间成型,但根本抵挡不住神的一击。
闻笙从没感觉自己这样身轻如燕过,飞出去的一瞬,落下。
裴衍接住了她,将她放在地上。
没说话,对视一眼足矣。
神女转换了方向,她僵硬着四肢朝闻笙这边攻击。
裴衍拦在她前面,弯刀甚至无法斩破她身侧的屏障。
神女无视裴衍,她死死盯着闻笙。
“死!你该死!”
神女声音尖锐刺耳,朝着闻笙扬起了手。
“铛!”
弯刀嗡鸣。
裴衍以极其强硬的姿态挡在了闻笙身前。
神女随手一挥,就像掸落一粒微尘一般,将裴衍甩了出去。
撕裂般的痛感遍布全身。
心中陡然生出无力感。
毫无还手之力。
他竟然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又是这样
这么多年过去了,像是回到了十年前那个无能为力的雨夜。
他只能躲起来,做一个胆小鬼。
裴衍擦掉嘴角不断渗出的血迹,模糊的视线只能看到那一道鹅黄色身影。
不
他不要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