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来说,陆家的姑娘,包括已经出嫁的陆大娘子,都不简单。不过就斗鸡而言,平日里掐得最多的,还是陆娘和娘。
什么都掐,少则一块点心,多则一盒胭脂、一匹上等布料,没有是陆娘、娘掐不了的。
而且有意思的,每每陆娘和娘掐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陆二娘就表现出担忧坏了的好姐姐形象,跑去找李氏做主。而这才是陆繁星觉得,陆二娘同样不是省油的灯的缘由。
至于陆大娘子,是正儿八经的嫡女,一向不屑与底下的妹妹们多交流。倒是弟弟,陆大娘子对陆繁星的感官很复杂。首先陆繁星出生没多久,陆大娘子的亲娘、哥哥,就因为意外先后去了。
陆大娘子知晓陆繁星无辜,毕竟总得来说,陆繁星是最得利者。虽是庶子,却因为嫡出的大哥夭折的关系,成了正儿八经的嫡子。
不是记名嫡子,而是户籍族谱上,正儿八经第二任继室所出的嫡子。身份比起陆大娘子来,也差不了什么。李氏本身不能生,陆繁星一出生又没了娘,当了正儿八经的便宜娘亲后,李氏自认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陆繁星身上。
陆大娘子自有丫鬟婆子照顾,再者李氏亲近陆大娘子的话,陆大娘子的外家会起疑心,觉得李氏会为了巩固地位慢待陆大娘子,李氏也就专心养育陆繁星,哪怕后面接着有了陆二娘子、陆娘子、娘子四个姑娘,李氏对她们的态度也是淡淡的。
只一心一意的对陆繁星好,陆繁星也是将李氏当成了亲生母亲,虽说被养得有些精贵,标准的少爷做派,却是个很有孝心的孩子。
李氏一贯不喜欢拿琐事陆繁星读书,因此对于陆娘子(陆明秋)指使娥春去叫了陆繁星来的行为,李氏很不高兴。只认为自己的庶女,当真不懂事到了极点。
她是懒得呵斥,等陆老爷归家后,自有陆老爷收拾她们。到时候可别想找陆繁星帮她们说情。
闯祸,找陆繁星帮忙说情的流程,基本上都是陆明秋、陆明艳的惯常操作。
这俩姐妹,当真将陆繁星‘以前’的性格,拿捏得死死的。
李氏跟陆老爷告状,陆老爷对几个庶女的态度都很平常,知晓她们为了掐尖儿的举动打扰到了陆繁星的学习,定然会狠狠责罚她们一顿。
没怎么受罚,那是因为陆繁星的求情。
可陆繁星的这份心,并没有给姐妹们带来改变。陆二娘(陆明霏)该煽风点火时就继续煽风点火,而陆娘子和陆明艳,将掐就掐,整天就跟斗鸡似的,没有安分的时候。
这一回,陆繁星的想法和李氏一样,让陆老爷好好收拾家中姐儿一顿,并且绝对不会再给陆明霏、陆明秋、陆明艳人求情。
没真正的得到过教训,估计陆明霏、陆明秋、陆明艳她们人,永远都不会明白,没有谁能够一直包容她们下去的道理。哪怕是家人。
果不其然,等了几天陆老爷回来,得知陆明霏、陆明秋、陆明艳她们人又犯错,还打扰到陆繁星学习后,直接罚跪祠堂。
个待字闺中的姑娘,都不服气。原先以为陆繁星会为她们求情,结果陆繁星一句好话都没有说,反而丢了一句该修身养性的话,让陆明霏、陆明秋、陆明艳人跪了一晚上的祠堂后,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陆明霏、陆明秋、陆明艳人都被拘在后院,陷入写经文的忙碌中,哪还有那个心思姐妹互掐。
而相较陆明秋和陆明艳,陆明霏无疑要伤心难过得多。她可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是煽风点火,相反很有姐妹情谊。
“父亲就是这样偏心。”陆明霏伤伤心心的哭了一场。“我明明是好心好意,怎么父亲连我都乏了。”
琥珀,她的贴身丫鬟,赶紧安慰。“好小姐,别伤心了。想来老爷也是为了公平,才连小姐一并罚了。”
陆明霏继续嘤嘤的哭着,并不理会琥珀的安慰。
没了法子,琥珀只能换种方式安慰陆明霏。可惜效果依然不大,陆明霏依然像个嘤嘤怪,不停的嘤嘤嘤。哪怕眼睛已经红肿,也不愿意停下来。
看着这样的陆明霏,琥珀好不心疼,想了想,就让其他的丫鬟看着点陆明霏,出了小院准备前往陆繁星居住的院落,去请陆繁星来看看陆明霏,最好能够好好的安抚一下陆明霏。
在琥珀看来,她的小姐真的委屈坏了。这回陆繁星怎么能不帮着说好话呢,真的太不应该了。
陆繁星可不知道琥珀‘大逆不道’的想法,此时并不在自己所居住的院落。而是在正院,陪着李氏用膳。
陆繁星所居住的院落,距离正院其实很近,就隔了两堵墙一条过道。李氏特意安排的,平日里李氏也忙,管家算账可是不轻的活儿。
特别繁琐,哪怕住得近,母子俩也最多吃饭的时候聚聚,一起吃饭,顺便聊一会儿天。
陆繁星不是个会读书的,如今岁的‘高龄’,依然是个童生。明年还要下场考试,希望能取得好成绩,旁的不说。最起码能考个秀才回来。
“昨日老太爷传来口信,让为娘带着你回一趟娘家。”李氏用帕子按按额头,有些苦恼的问:“星哥儿可愿意跟伪娘回去一趟。”
陆繁星眨眨眼睛:“娘亲,可是外家又为难你了。”
“我那娘家兄长的小女儿极笄了。”李氏面露不屑的道:“也不想想他女儿长相如何,配得上为娘芝兰玉树的星哥儿”
“大舅舅一向如此,娘亲别生气了。”陆繁星宽慰一句,接着又道:“既然知晓大舅舅打的这种主意,那儿子就不去了。”
李氏点头,笑着道:“为娘就是这个意思。等几日娘亲一个人回去。星哥儿别怕他们会为难娘亲。陆家在高山县城还算家大业大,只是庄户人家的李家巴结为娘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为难娘亲。”
陆繁星慢慢点头,表示是这个理。
李氏笑得更加高兴,只让丫鬟将炖了一上午的燕窝端上来,笑语晏晏的看着陆繁星将一碗燕窝吃了。
“我儿快去读书。”李氏笑眯眯的催促陆繁星,“陪娘亲吃饭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娘亲可不愿意看到我儿秉灯夜读。只下午加倍努力。”
陆繁星点头,倒算听话的回院子准备读书。没曾想,倒与等了一会儿的琥珀差点撞上。
陆繁星有些恼怒,越发觉得个妹妹,不管哪个妹妹身边伺候的丫鬟都很没有规矩。就呵斥道:“慌慌张张的,爷所住的院子岂是你想来就随随便便来的”
琥珀错愕,没想到陆繁星会说这样子的话。
陆繁星未觉醒前,对个不同母的妹妹超级好,连带着对有着副小姐身份的丫鬟们都挺客气的。现在看来,他的客气让人挺蹬鼻子上脸的。
陆繁星嗤笑,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暴怒之心。
这是被梦境的悲惨遭遇给影响了,个妹妹,除了陆家倒塌一心一意要给家人报仇的陆明秋外,其他两个妹妹,不管是陆明霏还是陆明艳,陆繁星一个都不待见。
主要是陆繁星有点儿搞不懂,为什么陆明艳会是女主。按照逻辑来讲,比起尖酸刻薄、明艳挂的女孩子,龙傲天们更喜欢只能依附男人而生的菟丝子。
说真的,从性格来讲,看似温温柔柔,实则小百花一朵的陆明霏更像女主好不好。
可偏偏陆繁星梦中所经历的人生,却是陆明艳为了傲天妹夫改变了所有,而陆明霏跟傲天妹夫根本不存在纠葛。就是后续陆家垮了后,陆明霏下落不明这点,让陆繁星反复琢磨后开始怀疑,或许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还发生了足以颠覆认知的大事。
什么大事呢,多半和陆明霏下落不明有关。
陆繁星认真揉了揉太阳穴,眼神诡异莫辩的打量琥珀。
琥珀莫名有些害怕。
陆繁星突然道:“将她送回梧桐小院,告诉二娘子一声,如果不会管教丫鬟,让丫鬟懂得为奴婢的分寸,少爷我不介意帮二娘子换了身边的丫鬟。”
琥珀害怕转为错愕,根本没想到陆繁星会这么说。
“少爷。”琥珀急急的道:“不知奴婢犯了什么错,少爷居然要不经过二小姐的同意处理奴婢。”
“听听这话。”陆繁星冷笑:“这是在质问我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满目蔑视,陆繁星居高临下的看着琥珀。
“不懂尊卑的玩意儿,真以为称呼一声副小姐,就真的成了陆家的半个主子”
陆繁星的反问,直接让琥珀花容失色起来。因为陆繁星接下来又道:“不去知会二娘子了,告诉母亲一声,让母亲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