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姑今早派人传话,让安萍离开,安萍的希望全落空了,本想近水楼台先得月,飞上枝头变凤凰,这下可好,鸡飞蛋打,这一走,恐怕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主子了。
季仙凝视安萍,突然一声叹息。
“安萍,我们认识这么久,不管你信不信,但在我看来,交情还是有的。”
安萍愣了下,没等她反应,季仙就一把抱住了她,百感交集道“你一定要珍重啊,安萍。”
仿佛只是寻常道别,但季仙却将一个提前准备好的信奉塞进安萍手心,并用眼神阻止安萍开口,无声地冲安萍摇头。
安萍眉心拧紧。
半晌,等季仙离开后,安萍打开信封,抽出信件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她脸色突地铁青,气得浑身哆嗦。
这信上所言,她之所以被主子调开,是因为那个女人,那个贱人!果然是她给主子吹了枕旁风!
安萍暗恨不已,粗鲁地将信纸揉成了一团。
季仙回到她自个儿的房间,房门一关,她背靠着房门,徐徐吐出一口气。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位姑娘是她的拦路石,她若想上位,就必须先将之除去。
此时沈青雉还不知,自己已经被一尾毒蛇盯上了。她正和蓝姑在城里闲逛。
当路过一处地方时,她愣了一下,“咦?”
“姑娘,怎了?”蓝姑在旁问。沈青雉摇摇头“看见个熟人。”
这不是巧了吗,之前出发来碧城时,她曾见过蓝云,蓝云是和一队老兵来这儿接收粮草的。
可蓝云人虽到了,粮草却迟迟发不下来,被人扣留了。
今儿蓝云正和一些人来要粮草,可那些贪官污吏打太极。
“送粮草的队伍路上耽搁了,我们也是没办法,还请体谅体谅。”
对方这样讲。
和蓝云一起过来的人却说“少在那儿打官腔,我等乃是奉了陈大将的命令,边关要塞急需用粮,你们难道想让战士们饿死不成?”
“怎能这般冤枉人?我们也是按章程办事,粮草没到,你们就算逼死我,我也交不出这份粮。”
“你说谎!我们已暗中打听过,押运粮草的队伍早在数日前就已经进城了,分明是你们将粮草扣押了。”
双方各执一词,蓝云本人不爱争论这些事儿,她一溜烟地躲老远,像个看戏的。
可等冲突白热化,双方动起手来,蓝云却不能淡定了。
那些老兵对她照顾颇多,蓝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这边的人挨欺负,所以蓝云撸起袖子加入战局。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是想造反不成啊!”
这边吵得越发激烈,衙役们一哄而上,可架不住蓝云力气大,并且身手还矫健。
沈青雉远远看着,发现蓝云自个儿能解决,就带着蓝姑站到一边旁观事态进展。
蓝云拎起一个人,随手一甩,然而,“放肆!”
突然有人重重呵斥,蓝云回头一看,就见那是一辆马车,她刚才甩出去的“垃圾”,正好丢向了马车那边儿。
一只苍白而修长的手,给人一种病态纤弱的感觉。
手的主人拨开马车帘子,当他看见蓝云时,他神色一顿,蓝云也愣了下,下一刻,猛地咬住牙齿。
“是你!?”
她一下子就想起数日前发生的那件事,她可是疼了好些天呢,对方吃干抹净,还偷拿她荷包,偷了她银两!
这车上的人正是北冥澈,他愕然了一会儿,才道“怎么回事?”
“哪来的杂种也敢多管闲事!”
“大胆!”
当衙役不知死活口出恶言,北冥澈这边的侍卫立即拔剑相上“睁大尔等狗眼看清楚,我家殿下乃是北冥太子!”
侍卫取出令牌,登时,不管衙役,还是和衙役起冲突的老兵,又或附近的平民百姓,纷纷跪伏在地。
“殿下千岁!”
沈青雉愣了愣,她飞快闪身走进一家店铺躲了起来。
开玩笑,她可没兴趣下跪,就算是在西凉国时,她进宫面圣也不必行礼,有免跪的恩典,至于这北冥……没了那份特殊照顾和优待,那她只能躲得远一些。
蓝云嘴巴抿了抿,她不高兴,但还是黑着脸行了个礼。
北冥澈颇有趣地看着她,突兀想起两人那段露水姻缘,这脸面上便是一烫,“咳,平身。”
等众人起身后,北冥澈随意地吩咐几句,让自己的人手去督察询问,而他自个儿则是琢磨又琢磨,将蓝云叫上她的马车。
沈青雉藏在暗处,悄悄看着,这是赶上书中剧情了!
按男女主的感情线,接下来太子北冥澈将会对陈德森下手,而蓝云将因此事立功,接着两人一边经历撕逼打脸,一边走甜蜜日常。
沈青雉“啧啧”几声,“蓝姑,回头帮我打听打听,看看她住在何处。”
蓝云是个贪吃的,许久没见了,发现蓝云似乎瘦了点,沈青雉自个儿一琢磨,就亲自买了些调料,带着蓝姑回去了。
她亲自下厨,做好的饭菜装进食盒中,让蓝姑秘密派人送去给蓝云。
此时蓝云正憋了一肚子火气,那狗男人竟然是北冥太子,身份太尊贵了!
可又一想人家那张俊美的天妒人怨的面容,蓝云又唉声叹气。
长得太美了,她心头气焰才刚烧半截儿,就因对方美色熄灭了。
哎!蓝云捂着脸,心说以貌取人要不得,她得管一管自己,不然迟早有天得因好色闯出大祸。
“这位客官,请慢步。”
蓝云回到客栈,店掌柜叫把她住,对方拎着一个红油漆木的三层食盒。
“客官,方才有人来过一趟,这是对方托咱转交给您的。”
蓝云一怔,懵着表情接过食盒,等打开一叹,她眼光一亮,是她!?她一下子想到之前曾化名‘沈迩’的沈青雉。
这溜肥肠,排骨汤,蒸桂鱼,一看就是那人的手艺,蓝云笑得见眉不见眼的,心头乌云突然散了。
就没什么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来两顿!
食盒里除了饭菜,还有一封信,沈青雉约蓝云明日上午在一家酒楼会面,蓝云挺高兴的,她朋友不少,但能像沈青雉这么对她脾气的,很少。
或者该说,她主要是馋人家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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