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要明日才能回来,可因惦记长姐,愣是缩短了日程,赶在天黑前回到了碧城。
国师离漠看见祈愿,那张驻颜有术的少年脸上露出盈盈笑意,“好久没见了,看来你过得不错。”
“国师怎在此处?”
“自是为了她。”
离漠这人不玩儿心眼,只要是问题不大的,不涉及天机的,他能言语的皆言语,比如沈青雉的身份。
“我瞧她像我离家血脉,对此很是介意,那日见她被俘虏,我担忧之下便一路寻来。”
说来他此前并不知沈婉竹便是这祈愿,可这些日子反复卜算,推敲出几分。
祈愿的脸色变了变,下意识地看眼外头,这边只留了蓝姑这个绝对可信的,祈愿悄悄松了一口气,冲蓝姑使了个眼色,蓝姑立即关上大门,并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亲自守在门外,禁止任何人靠近。
“您还是大意了些,”祈愿沉吟后,这样讲。并未怀疑离漠心口扯谎,关于沈青雉生母的身份……侯府这边只有个模糊的指向,知晓应是来自中土,其余的,便不知情了。
“此事至关重大,我得通知父亲和兄长。”
离漠点头,“是得如此,正巧我也有许多事想当面问问。”
沈青雉来回看看,有关身世,她自个儿心中有数。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己虽顶着个侯府嫡女的身份,但其实并非侯府亲生的。
也正是因此,兄长,弟弟,妹妹,还有父亲他们,那些人对她的无微不至,更让她备受触动。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问“敢问……国师?你笃定我是你离家血脉,不知又是离家哪一个的血脉?”
离漠眉梢一挑,“这个我倒是不知,当年我那些兄弟姐妹外出游历,游走四国,有可能导致血脉外流的,实在太多。若有画像,我兴许能认一认。”
这倒是把沈青雉给难住了,祈愿也沉默下来。
侯府并无当年那位先夫人的画像。这恐怕只能等武安侯和媚姨娘过来,通过二人口述,才能真相大白。
离漠就这么在祈愿这儿住下,祈愿亲自提笔,写了一封信让人飞鸽传书给武安侯等人,另一边蓝云又和北冥澈见了一面,按两人的故事线进展,这两位原文中的男女主达成了合作关系,重点针对陈德森。
北冥澈针对陈德森,是因陈德森是他一位皇族兄弟的党羽,而蓝云则纯粹是不喜陈德森为人。
陈德森好色,这些年死在陈德森手里的年轻姑娘不知凡几,其中有军妓,也有一些是被陈德森强抢来的良家女子。
而陈德森已布置好天罗地网,他最近正忙着对付武安侯。若不是出了沈青雉这事,武安侯率领私兵抵达两国边线。
按原书进展,蓝云和北冥澈要历经一些险阻才能扳倒陈德森,可沈青雉这蝴蝶翅膀微微一煽动,改变了许多事情,也加速了这一进程。
另一边,碧城这里,因祈愿归来,季仙思虑许久,也终于决心出手。她拿沈青雉当成绊脚石,这绊脚石必须除去,为了尽快上位,她已不择手段。
这日晚间。
“哟,”离漠正在后花园闲逛,可北冥这边常年积雪覆盖,花园景色也全是银装素裹。他正好遇见季仙。
季仙不知他身份,但知道他是被沈青雉带回来的。
“奴婢见过公子。”
离漠饶有兴致地看着季仙,心道,之前便掐指一算,算出沈青雉最近犯了小人,如今再看这人,虽以白纱覆面,看不清长相如何,却给他一种微妙的感觉。
小人在此,没错了,离漠没少高挑。
见过季仙后,离漠转身去了宅邸住院,沈青雉的房间和祈愿挨在一起,就算离漠也只能是客居偏侧,但好歹他出行不必任何人通传,祈愿准他随时来住院。
沈青雉有种预感,某些事似乎已濒临收尾,她最近很惦记沈若愚和楚倾玄,那二人情况不知如何,但拖了这么久一直没过来和祈愿汇合,恐怕是出了什么乱子,这叫她心情沉重。
“怎么还板着张脸,像个小老太太。”
离漠一进门,打趣似的这样讲。沈青雉按了按眉心,“您可别再调侃我。”
这人生了一张不腐不坏的面容,走出门就算说二人是兄妹姐弟都有人相信,可真实年纪怕是比武安侯还要大几岁,那所谓的驻颜有术,几乎青春永驻。
换成现代的词汇描述,大概就是吃了防腐剂。
离漠笑“我方才在花园遇见一婢女,不知她姓名,但我一见她,观感不太好。她兴许会为你造成一些小麻烦。”
他是特意来提醒沈青雉的,沈青雉一怔,心说她最近也没得罪过谁呀,祈愿这边的人都很懂规矩。可又一想,祈愿如同万人迷一样的体质,男女皆宜,盯着祈愿的人不在少数,她心下一晒,猜出这是祈愿招来的烂桃花。
对祈愿的魅力她是真心福气。
“多谢您,我一定注意。”
这事不知怎的,被祈愿知道了,后来祈愿又和离漠见了一面,稍作询问后,祈愿猜测是季仙。
这叫祈愿眉心拧了拧,“蓝姑,近日盯着季仙。”
祈愿知道,有许多人想拿自己当踏板,做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但这之中并不包括季仙。或许有人会被祈愿这副外表迷惑,如安萍,那人的心思很好猜,可季仙并不。
若季仙想做点什么,绝非是出于情爱,这背后的动机,令祈愿在意。
季仙还不知,她本来隐藏的天衣无缝,可只因和离漠打了个照面,就叫她自个儿暴露了。还没等做些什么,就已打草惊蛇。
而蓝姑已派人暗中盯上了她。
转眼到了这一日。
这天祈愿出了一趟门,沈青雉也和离漠约好要一起外出,蓝云那边粮草一事已告一段落,如今已押运粮草回边地。
离漠是个惬意又闲不住的性子,玩心还挺大,不但容貌上童颜未老,心性上也常带着几分孩子气。
这日两人相约在外面闲逛,离漠逗她“按辈分,你或许得管我叫一声舅舅。”
“您又怎知不是叔叔,而是舅舅?”
“也是,”知道这是离家的种,却不知是家族中哪一个留下来的风流种,但离漠更倾向于自己是个当舅舅的。
“祈愿说过,你的母亲来自中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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