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木夏的轿辇很快就在禁军的护卫中离开了,沈青雉也是直到此时才放下车帘。
“这哪里是见了公主,分明是见了活神仙。这东木国的百姓怎么神神叨叨的,看着怪吓人的。”
即使是见多识广的沈婉竹见到这个阵仗也不禁心生感慨。
沈青雉听到沈婉竹的评价忍不住赞同的点头。
东木百姓对东木夏的狂热,甚至让她想到了偏执的信徒。
只是他们不会想到,自己崇敬的圣女并非他们所想的那么美好,反倒是卑劣可笑得很。
沈青雉想到此处,忍不住微微勾起唇角。
“崇敬东木夏这样的人,实在是一种悲哀,就不知道他们如果知道这位圣女的真面目,会作何感想?”
……
东木夏还不清楚沈青雉他们已经在一旁目睹她风光无限的一面,依旧懒洋洋的坐在轿中,欣赏沿途的景致。
她非常享受这种被万民敬仰的感觉。
整个东木国只有她配得上这样的风景!
突然,轿辇猛地一停。
“怎么回事?”东木夏脸色一沉,冷声喝道。
“长公主,是二皇子的马车……”
禁军侍卫声音紧绷,显然心中非常不安。
东木夏闻言,视线落在前方那一抹不和谐的金黄,眸色越发冰凉。
“停轿!”
“二皇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东木夏的声音清冷,直接出声质问。
前方拦路的马车不是别人,正是东木国二皇子东木毓的车驾。
似乎是此时才听到动静,前方的马车不退反进,竟是直接朝东木夏的轿辇而来。
禁军唯恐伤了贵人,不敢阻挠,只能在一旁小心戒备。
幸好马车很快在东木夏轿辇前方停下。
就见车帘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掀开,一个身穿华服的年轻人从车上缓步走下,肩上还站着一只羽毛艳丽的鹦鹉。
年轻人似乎很喜欢这只鹦鹉,一边朝轿辇走来,一边逗弄着鹦鹉。
“长公主还真是受到百姓的爱戴啊!瞅瞅,我这小鹦鹉都被你这阵仗吓坏了。”
二皇子说着,这才将视线从鹦鹉的身上收回,慵懒的看了东木夏一眼,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百姓爱戴我,自然是因为我身为长公主,为国尽心尽力,一日都不敢懈怠。”
东木夏听到二皇子东木毓对她的讥讽,毫不客气的回击,冷声道“反观二皇子究竟做了什么?身为皇子这般不思进取,平日只知道纵情声色,沉迷听曲看戏,斗鸡走狗!”
“像是你这般德行不端,百姓又如何能敬重你!”
二皇子听到东木夏这么说,冷嗤一声。
“我自然不如长公主擅长经营名声,将蛇蝎心肠伪装成菩提心,口蜜腹剑。可惜这些愚民尚且不如动物聪慧,竟是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二皇子一边说着,故意伸手逗肩上的鹦鹉。
“小东西,你说是吧?”
鹦鹉似乎是听懂了二皇子的话,竟是乖巧的点了点头,逗得二皇子放声大笑。
“长公主看看,就连一只通人性的鸟儿都看出你不是人啊!”
“愚蠢!”
东木夏没有想到二皇子竟然用这种方式羞辱她,顿时气极,直接抬手一指二皇子。
“来人,将这只扁毛畜牲给我射杀了!”
“你敢?”
听到东木夏的命令,二皇子立刻收敛笑容,眼中流露出冰冷的杀意。
众人皆知长公主东木夏和二皇子东木毓不合,向来是针锋相对。
东木夏身为长公主,确实深受皇帝器重,百姓爱戴,但是比起二皇子,她得到的宠爱就要逊色不少。
东木国尚绿,可唯独这个二皇子却屡屡独树一帜,而皇帝偏偏也愿意任他肆意妄为。
这在东木国可是独一份,即便东木夏也无法办到。
整个东木国,如果说东木夏最恨的人是谁,无疑就是这个二皇子东木毓了!
东木夏听着二皇子的质问,脸色越发阴沉,到底不再多说。
“起轿,送我回宫!”
东木夏不愿再跟东木毓针锋相对,她知道皇帝对这个次子有多么疼宠,但即便他再受宠又如何,众所周知,这位二皇子性格轻佻,根本难当大任!
见东木夏竟然要这么算了,二皇子不禁挑了挑眉,露出一副意外的神色。
“怎么?听说长公主最近刚收服了一条好狗,这是急着要回去喂狗?”
听到二皇子这么说,东木夏眸色一黯,一下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故意将霍无深比喻成狗,分明是故意要羞辱她小人得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比起你豢养的扁毛畜牲,那确实是一条好狗。毕竟这条狗可以为我做的事,你的扁毛畜牲可办不到。”
“长公主确定,你这条狗真的能堪大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东木夏听到二皇子的反问,顿时警惕起来,冷冷看着他。
二皇子见状却是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一副不愿意继续跟她多说的模样,转身就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看着二皇子这般作态,东木夏只觉他是故作高深,冷哼一声,直接勒令禁军侍卫送她回宫。
直到东木夏的轿辇在眼前消失,二皇子才淡淡的开口,对手下吩咐道“走,送我去摘星楼。”
“殿下,咱们还去啊?万一长公主去陛下那里告您一状……”
“去,怎么不去?!”
二皇子唇角微微挑起,嗤笑一声,眼底有着戏谑和嘲弄,“我若是现在就怕了她,那才是什么都不需要争了!”
东木毓可不会将皇位拱手让给东木夏,他知道东木夏在打什么主意。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既然东木夏已经张开獠牙,他也不会任由她威胁自己。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盛极必衰。这么浅显的道理她都不懂,真以为凭着一个背信弃义的霍无深,就能赢过我?简直愚不可及!”
手下此时终于听懂二皇子话里的意思,脸色不禁微微一变。
如今东木夏可谓荣宠至极,甚至连百姓都对这位圣女夹道跪拜,一副将她奉若神明的模样。
皇帝是一国至尊,就算心胸再开阔,可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二皇子看似什么都不做,实则是在等待最佳的时机。
二皇子见手下意会,摆了摆手,淡声道“走吧,听说摘星楼最近又有些新花样,送我过去瞧瞧!”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