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并不知晓,这女娃手中的铁管有何威力,但本能却觉得这东西极为危险。
他下意识想要躲闪至一旁,可雷管上似乎有某种黏胶,居然牢牢地黏在了他的身上。
与此同时,雷强听到竹雨激动中带着一丝颤抖的嗓音。
“烟花,最好美好的烟花!”
下一刻,在众目睽睽之下,雷强的后背上,迸发出一道耀眼的橘红色光芒!
“砰!!!”
剧烈的爆炸声,几乎令整个地面都微微颤抖。
姚瑞身子一闪,护在了自己兄长身前。竹青则是在爆炸的一瞬间,将竹雨护在了自己身后。
伴随着那冲天的火光之后,整个营帐中,布满了硝烟的味道。
“咳咳,咳咳咳!”
竹雨一阵剧烈的咳嗽,眼眸中却闪动着兴奋的色彩。
“好大的威力,我好喜欢!”
竹青闻言,嘴角不由一抽。这一刻,他甚至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带着师妹,尽早离开这位杨公的身边。
总感觉这段时间,自己温柔可人的师妹,变得有些陌生和可怕。
“咳咳咳!”
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引起了竹青他们的注意。
紧接着,便见雷强趴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咳嗽。
此刻他的身上,早就布满了爆炸带来的伤害,以及高温灼烧的痕迹。
空气中,隐隐还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肉香味。
听到这剧烈的咳嗽声,竹雨的脸颊上,闪过一抹不可思议的神情。
“不会吧,师兄。你们大武师,都这么皮糙肉厚吗?三根雷管都炸不死,看来人家下次是不是应该准备五根了?”
竹青闻言,嘴角再次一抽。
“师妹!莫要忘了,咱们此行的任务,莫要节外生枝!”
竹雨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而后立刻乖巧的躲在了竹青的身后。
如今雷强没死,那她这个小菜鸡,自然还是应该老老实实的,接受师兄的保护才对。
另一边,姚瑞姚奇兄弟二人,皆是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
真没想到,这雷强居然还活着!
“该死的!疼死老子了!”
雷强怒吼一声,想要挣扎着站起身子,却发现有些力不从心。
烟雾散去后,在他的后背上,竟然出现一个足足三寸长的巨大伤口!
“来人,速速来人!”
“有敌袭!”
雷强再次咆哮一声,却拉扯开身上许多伤口。原本被烧成焦黑的皮肤上,此刻竟出现了不少的裂纹,殷红的血液,顺着裂纹潺潺流出,不多时雷强便成了一个血人。
“统领!”
伴随着一阵担忧的吼声,仅剩的几名亲卫立刻冲进营帐,满脸愤怒的望向姚奇一行人。
可他们的实力,对姚奇等人却是造不成威胁。
“放肆!”
姚奇大手一挥,露出了手中女帝的令牌。
“本官今日前来,乃是遵照陛下的旨意,前来调查雁阳关屠城一案。你们此番行为,可是要公然抗旨么?”
听到这话,亲卫们原本前进的步伐,骤然僵住。
雁阳关屠城一案,那似乎是十年前的案子。当时在军中传的沸沸扬扬,他们大多有所耳闻。
但没想到的是,今天他们竟然又听到了这件旧事!
另一边,已然身受重伤的雷强,在听到雁阳关屠城案时,眼眸中也不禁闪过一抹骇然。
他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心底陷入沉思。
难不成,这些人来此,竟然是为了雁阳关屠城案?
可这件事情,不是首辅大人亲自收尾的么?
按理说,应当是万无一失才是!
等等,陛下如今重启雁阳关屠城案的调查,且这些爪牙已经找上了自己。
那么换句话说,陛下可能已经掌握了其中的某些证据!
不行,此事关系重大,甚至会关乎首辅大人的大计,我必须要想办法,提醒首辅大人!
雷强心一横,眼眸中闪过一抹决然。
“既然你们不远万里,找上门来。想来是已经查到了不少东西。”
“不错,雁阳关屠城一案,便是出自本统领手里。你们若是想要复仇,大可以试试!”
此言一出,饶是他麾下的那些亲卫,一个个也瞪大了眼睛。
雁阳关屠城案,哪怕是在一名小小的士卒眼中,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而这件惨案的始作俑者,居然是他们效忠的对象!
一时之间,残存的亲卫们脸色惨白,僵在了原地。
而此刻,姚瑞再也忍不住心头的仇恨,忽然拔出长剑,指向了雷强的脖颈。
“雷强,你可记得当初的副将姚忠么?”
“他是我们的父亲!”
“你们是姚忠的儿子?我想想……姚忠当时膝下有两男一女,想来你们便是那对兄弟吧!”
雷强大笑一声,伤口再次撕裂,渗出大量的鲜血。
如今的他,已经明白自己行将就木。方才的爆炸,已经伤及肺腑。若非他大武师的修为,用气血强撑着一口气,此刻早已命丧黄泉。
他本想拼死拉几个人,做个垫背的。却不成想,居然牵扯出十年前的旧案。
雷强心里很清楚,如今的他,已然没了生路。
可首辅大人的大计,却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
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女帝在这个时候,找到对首辅大人不利的证据。
首辅大人呐,末将今后恐怕无法陪在您左右了。
只求您能建立,那个心目中的国度!
思及至此,雷强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不错,你们兄弟二人的父亲,便是我亲手斩杀!”
“时至今日,我仍记得用匕首刺穿他心脏时候的感受!”
“你们父亲,是个正直的军士。他本来不必死的,可偏偏要为这该死的大周效忠!”
此刻,雷强的呼吸已然变得急促。
“愚忠!朽木不可雕也!”
“如今的大周,哪里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他为何就不懂变通之道呢!跟随在本统领身旁,本统领又岂会苛待与他?”
“雷强!!”
姚奇忽然怒吼一声,接连三步走上前,满脸怒容道:
“你这不忠不义之徒!竟还有脸提及家父!”
“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不过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卖主求荣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