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日有所思,夜不早睡就会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两人对视几秒。
老道盯着陈天问那张消瘦的脸,嘴角含笑的说道:“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陈天问一听老道这话,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这个老道白天和晚上的性情还真不一样。
见对方言语间没有恶意,陈天问逐渐稳下心神,不再慌乱,而且对方夜探陈府,显然是不想大张旗鼓。
陈天问从书桌后走了出去,对着老道恭敬道:“真人,不知夜入陈府,找晚辈何事。”
“白日贫道还把你三叔打伤,这大晚上的看见贫道,你小子不害怕吗?”
老道淡淡的打趣道,一双眼睛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对方。
“真人对我并没有恶意,晚辈又何惧之有,更何况以真人的武功,这几丈之内,晚辈就算是害怕也无用处。”
陈天问站在一边,语气不卑不亢。
老道闻言,点了点头。
他从衣服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陈天问说道:“你打开看看。”
陈天问面露疑色,从老道手里接过信封。
他看了一眼信封,上面的火漆印还在,说明确实没有人动过。
几分钟之后。
陈天问对着老道躬身行礼道:“前辈,走吧。”
信封上内容并不多,是陈天问爷爷的亲笔信,主要内容就是让陈天问跟着对方走,其它的话只字未提。
老道以赞许的眼光看了一眼陈天问。
“你不去跟家中的父母告别一下吗?”
“不用。”
老道深夜来访,还送来了爷爷的书信,陈天问自然知道这事不宜张扬,陈家人多眼杂,显然爷爷也是想着他悄无声息的走。
“不需要带点什么东西吗?”
老道再次问道。
陈天问转身,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生活多年的房间,他走进里侧的卧室,从枕头底下摸出三枚铜钱,随手取了一件长袍披在身上,走了出来。
老道看了一眼陈天问,身上就多了一个保暖的衣服,转身走出小楼,陈天问低着头跟了出去。
今夜无月也无雪。
小楼外,老道提着陈天问的肩膀,一跃而起,腾空数十丈,几个转瞬就从陈府的上空消失了。
武盛坊,北襄王府。
屋顶上,陈天问一脸苍白,扶着屋顶正脊弯腰喘着粗气,全身冻得直打哆嗦。
老道站在一边,观看着北襄王府的布局,北襄王府比陈府大了不少,但显得很简洁,反而没有陈府中的灯火通明,布局也极为简陋,整个王府正正方方,偌大的王府除了几个值班的奴仆靠着门房打瞌睡,显得很寂静空旷。
老道收回眼神,看着陈天问说道:“陈家小子,你人还好吧!”
陈天问站直身子,揉了揉冻僵的脸,颤抖地说道:“前辈,无碍。”
“那你在这里等着贫道,夜晚风很大,人尽量蹲着,不要摔下去了。”
老道吩咐一句后,人转眼间在原地消失不见了。
陈天问在冷风中凌乱了,他看了看自己所在的高度,害怕地又蹲下身子,嘴里念叨道:这么高,害怕我摔下去,也不知道把我放下去。
老道离开屋顶之后,在一片建筑群中,一个一个地揭开屋顶的瓦片查看,不久就找到了陆游京的身影。’
老道翻身下屋顶,他推开门,走进里屋,看着陆游京躺在床上熟睡。
老道站在床边嘴角含笑,他伸出手指戳了戳陆游京的脸庞。
陆游京翻了翻身,背对着老道,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馒头,馒头。”
老道玩性大发,他直接走到陆游京的床上,蹲下身子,用手又戳了戳陆游京的脸。
陆游京可能感觉到脸上不舒服,他闭着眼睛,微微抬起手,朝着空气划拉了一下,嘴里再次说道:“魏叔,别闹。”
老道看对方这样都不醒,他直接上手住着对方的脸的,微微用了用力。
陆游京可能在睡梦中,感觉到身体被什么禁锢住了,让自己很不舒服,这次他的反应比前两次更激烈。
他抬起手,用力的朝着自己的脸庞打了过去,一巴掌拍在老道的手臂上。
老道看着陆游京拍过来的手,没有躲避,任由对方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臂上,反而更加用力的捏了捏陆游京的脸。
陆游京感受到身体上的疼痛加剧,他皱着眉头眼皮一动,闭着的眼睛微微露出了一条缝隙。
老道蹲着身子,笑着说道:“醒了吗?”
陆游京睡眼朦胧,小声的说道:“你谁呀!”
“不认识贫道了吗?”
陆游京估计是还没回过神来,嘴里不耐烦的说道:“谁认识你呀,都是苦命人,你要在这旁边睡觉,你就睡,别打扰我。”
陆游京转过头去,闭着眼睛说道:“魏叔,今日吃什么,想点办法弄点吃的,实在不行就把那匹马卖了,反正也瘦得身上没有几斤肉了,趁着还没饿死,能卖个好价钱。”
整个房间里,就老道和陆游京两个人,他的呼唤得不到回应。
老道听着陆游京的话,一脸懵逼,不知道对方这是在干嘛。
至于陆游京,他整个人就没有醒,或者说神志还没有清醒,以为自己现在身处破庙里,把老道当成了一样的苦命人。
大家躺一起相互取暖呢,谁也别嫌弃谁。
老道虽然不知道对方,这是一个什么情况,但他还是懂,这人就没清醒。
老道伸出手,用力的往陆游京的脑袋瓜子上一弹。
“砰”
一声很清脆的声音在房间想起。
“嗷。”
“痛,痛痛痛。”
陆游京整个人弹起,坐直了身子,他睁着眼睛,一双虎目怒视着老道,高声道:“你干嘛!”
“现在醒了吧。”
陆游京看着老道的脸大骂道:“你别仗着自己的年龄大,就可以随便对人动手动脚啊。”
老道苦涩一笑:“看来你还是没清醒过来。”
“谁没有醒,谁没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