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楚珍气结。
一个卑、贱、的臣女,竟然也敢对她无礼?简直该死!
傅雪云神色淡淡的:“公主此来,不是来找事的吧。”
听到这话,楚珍一僵。
摄政王让她来给阮灵儿下跪道歉,可……
可她是公主!
她怎么能跟臣女下跪磕头呢!
何等屈、辱!
本想让三皇兄帮忙说和,谁知三皇兄非但不帮她,今个还直接把她押送了过来!
着实可恶!
阮灵儿诧异的看向傅雪云。
傅雪云趁无人瞧见,悄悄眨了眨眼睛。
阮灵儿:“???”
什么意思?
傅雪云却已经恢复了平素大家闺秀的气势,淡笑道:“公主初来乍到,对于大朝许多事情,都不甚清楚。”
“我此刻得闲,倒也不介意与公主说上一说,也是极好的谈资。”
“先前宴会之上,永安侯嫡女嚣张跋扈,设计想要欺辱灵儿……”
话没说完,就被楚珍抬手打断了。
她冷睨着傅雪云:“本公主知道你们关系要好,想要编故事诓骗本公主,却也要找个说得通的故事。”
“京都哪有什么永安侯?”
楚皓虽不肯在此事上庇护她,却也告知了她许多事情。
其中,就包括京都如今的局势。
虽说是为了她将来能够留在大朝,活得更长久些,给离国争取韬光养锐的时间。
但与她却也是有用的。
就比如现在,她清楚的知道,京都各方势力中,并无‘永安侯’此人。
傅雪云被这般打断,也不恼:“公主所言甚是,如今确实没永安侯府了。”
如今?
这话说得便很有意思。
楚珍狐疑的拧眉:“你什么意思?”
“公主心急,我故事还未说一半,公主便打断了。”傅雪云淡淡道,话里却不隐藏对楚珍的轻视。
还一国公主,这般没有规矩礼数。
“大朝京都永安侯府,说起来也是百年世家,可这一代的侯爷承袭侯爵之位,太过骄奢安逸,不思进取。”
“导致家宅纷乱不堪,嫡女也没什么教养,在宴会之上设计羞、辱灵儿。”
“王爷一怒冲冠为红颜,几口薄棺抬进府,永安侯百年基业断送与此。”
她目光定格在楚珍脸上:“此事,虽无人敢谈及,但公主若有心,大可去询问一番。”
楚珍只觉着后脊背都是冷的。
百年世家,竟只因为女儿家的一些龃龉,就被摄政王灭门了?
如此凶残?
阮灵儿神色有些尴尬,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如今还翻出来说。
这跟拉她脸上有什么区别。
不过……
心底还是有些甜的。
王爷待她真好。
恋爱脑都要犯了!
楚珍脸色愈发难看,青白一片,手指死死揪着帕子。
就在她思索着,如何叫阮灵儿配合她,将道歉之事搪塞过去时,赤心寻了过来。
“阮小姐,县主,雪云小姐,玲珑小姐……”
一一施礼后,沉声道:“王爷知晓公主来了,叫属下请诸位过去说话。”
楚珍心里一沉:“!!!”
过去说话?
难不成还想叫她当着众人的面,冲阮灵儿下跪磕头不成?!
这可不成!
绝对不成!
她干笑两声:“本公主与阮小姐有些体己话要说,说完之后,本公主就要回……”
赤心面无表情:“王爷有命,还请公主莫要为难在下。”
“在下也劝公主一句,初来乍到不知深浅,还是莫要叫王爷生气的好。”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楚珍心里有气,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如今是在大朝,不是在离国。
纵然父皇再怎么宠爱她,却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阮灵儿看的莫名其妙,索性拉着傅家姐妹先走了。
路上,她小声询问道:“雪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雪云诧异挑眉:“你竟然不知道?”
阮灵儿更蒙:“我应该知道什么?”
傅雪云:“……”
她好笑又无奈的戳了下阮灵儿的额头:“你啊,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
这算是,被王爷偏爱,有恃无恐?
她将自己知晓的说了一遍。
阮灵儿睁大眼睛:“???”
“勾搭王爷?!”她惊呼:“进京当天?!”
狗东西跷她墙角?!
傅雪云嗔了她一眼:“你啊,可长点心吧,别以为有王爷冲着,旁人就真会安分。”
即便王爷没这份心思,但这么多想要攀高枝的女子,哪会真的安安分分?
何况,就算那些女子都安分守己,她们身后的家族,也会逼着她们往上爬。
后院中那些事、那些手段,真要是说起来,可是磨人的。
阮灵儿脸色沉了沉:“我记下了。”
是她小瞧这些人了。
进到前厅,白锦渊高居首座,其余人分席做在下首。
乍一看,倒也算是和睦。
看到阮灵儿进来,白锦渊眉眼温和了许多:“灵儿,快来。”
阮灵儿鼻子一酸,眼泪唰的掉了下来,委委屈屈,凄凄哀哀唤道:“王爷……”
白锦渊心头一紧,眸色都慌乱了几分。
冷着脸看向李静姝,斥责道:“怎么回事!”
李静姝:“???”
她母鸡啊!
刚才还好好的啊!
阮阁老手一顿,刚夹起的菜色都掉到了桌上。
也顾不得这些,起身来到阮灵儿面前:“灵儿不哭,怎么了这是?跟父亲说,谁欺负我女儿了?”
自家女儿平日在家,虽说乖张活泼些,可在外面,却从不会轻易落泪。
如今竟然大庭广众下哭了,定然是委屈狠了!
白锦渊被阮阁老抢先一步,脸更黑了。
周身的冷意,冻得身旁伺候的小厮直打哆嗦。
阮灵儿抽抽搭搭道:“父亲,可是女儿配不上王爷?”
她原本只是想做场戏,假哭一下,让白锦渊震慑下这群心思活跃的朝臣。
可触及到他满眼的柔情,突然就觉着她可太委屈了!
委屈跟着妈妈回娘家,委屈到姥姥家了!
阮阁老:“胡说八道!我家女儿天生丽质,琴棋书画……”
突的卡了下壳:“额……这个,心地善良!出身清白,家风严谨,如何配不上王爷?”
叫他说,分明是王爷高攀了!
他隐晦的瞪了眼白锦渊。
白锦渊已然来到父女二人面前,不动声色将阮阁老挤到一旁:“是本王高攀了灵儿,灵儿嫁本王,乃是下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