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姜国北境,雪峰巅峰,寒风如刀。
此刻,上万名身穿盔甲的兵士,正站在冰天雪地里,神情肃然凝重,眼睛通红如血,每一个人身上,都积蓄着愤怒与杀气。
这是姜国常年镇守的北方极寒之地,今年冬天特别的冷,在万人列阵的前方,放着一口黑色的棺材,上面盖着一面黄色的姜国帅旗。
一个身穿金黄战甲,头戴金盔的老人走上前来,所有人单膝跪下。
“陆尘,本是我姜国虎烈军一小小校尉,却敢独闯敌营救出太子,我姜国男儿就当如此!今,追封陆尘为太子少傅,以及……国士称号!”
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有很多士兵已是泪流满面!
姜国男儿当如此!
在这片大陆里,姜国只是一个小国,四周群强林立,但姜国人从小尚武,个个骁勇善战,所以还能屹立在这片大陆中。
数天前,北方蛮人大岐国的一支骑兵,偷袭了姜国北境的一支物资运输队。
在打劫了所有物资后,竟用残忍的手段,杀害了一千六百名姜国士兵及民众,并掳走了随队押运的姜国太子,迅速的退回到大岐国境内。
姜国派出的使团,本想用和谈的方式换回太子,却遭到当时大岐国骑兵统帅的粗暴拒绝。
大岐国人,还割掉所有使团成员的耳朵,用来羞辱姜国。
和谈交换太子的任务失败,陆尘违抗军令,独自带领十七名自愿跟随的勇士,跨越边境线,对那一支大岐国骑兵,展开了千里追杀。
陆尘不仅救出了已成人质的太子,还把这支几千人的骑兵给全歼。甚至,这骑兵统帅已逃到大岐国国都城下,却仍被一刀砍掉了脑袋。
陆尘将这支骑兵团灭后,最后把他那把战刀,插到了大岐国国都岐元城城墙上。
姜国的十八勇士,灭大岐国七千精锐铁骑!
血债,血偿!
虽然,这十八勇士无一人生还,但整个大岐国都慌了,甚至根本没有人敢去,将那把插在城墙上的战刀给拔出来。
最后,大岐国把陆尘的尸体送回姜国,并和姜国签订下永不犯境的和平条约。
从此!姜国的北方,才有几年难得的安定。
这头戴金盔的老人,就是现任的姜国国主。
他这次亲自来带着太子,来到这极寒之地,为的就是最后看一眼姜国的英雄烈士。
老国主环视了台下万人列阵,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口棺材,仰天大笑一声。
“亘古三载非绝唱,挥剑直上扫北邙。力挽狂澜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殇。”
随着他的吟唱,雪似乎下的更大了,棺材开始缓缓下葬。
当棺材完成下葬,最后一铲摻着雪的黑土被洒在棺材上,姜国的万人将士阵列,突然齐刷刷的拔刀!
上万把战刀,指向天空!
这一刻,似乎苍穹都要被耀眼的刀芒刺破。
每一个姜国士兵都满含热血,同声吼道:
“姜国有男儿,必寸土不让!”
这一声口号,让这老国主顿时热血沸腾,很少哭的他,此刻已经热泪盈眶。
其实!
已经下葬的棺材里,那具面目全非的遗体,并非是陆尘的遗体。
…………
三年后。
在墨洲云林的天机山上,有一个鲜为世人所知的天机阁。
天机山又名倒立峰,只因其上宽下窄而得名,看起来便如一个陀螺屹立于众山之中。
据说,这是因为上古之战时,原本盘旋九天之外的天机山,被大能以无边神力一剑斩落所至,最后一头栽落扎于地面。
别看这天机阁几乎与世隔绝,却是对天下事了如指掌。
此刻的天机山上,天空中有一只白鸽缓缓飞来,一个童子轻轻接住鸽子后,取下绑在鸽子腿上的小竹棒,然后匆匆跑回书房。
“齐国灭,烽烟正四起。”
陆尘看着这纸条,心中泛起了一丝涟漪。
齐国,就在姜国的南面,一直以来都和姜国世代交好,两家都一直有皇家联姻,太子妃就是齐国公主,这齐国被灭,这姜国怕是要不太平了。
他放下这纸条,刚要出门,门口已站着一个白袍白发白须的老人。
这老人看上去精神抖擞,混身仙骨,脸上总带着一丝微笑。
“师父,我刚要去找您,您老人家怎么自己来了。”
陆尘上前扶住老人的手往屋里走,带到里面的太师椅上,让其坐定。
“呵呵,我还没老到,要你这般搀扶。”
“师父待我如再生父母,我现在可只有您一个长辈了哦。”
“这么说来,你心里难道没惦记着,那十七个兄弟的家人”
白发老人一眼便看穿了陆尘心思。
见陆尘不说话,老者右手抚摸着胡须,笑道:“尘儿啊,你记住,你已不是当年那姜国校尉,而是这天道的天选之人,你身上,可是背负着重整天道之重任。”
“弟子谨记!师父放心!”
白发老人随手一招,手中便多了一块白玉雕刻的令牌,老人摸着这玉牌对陆尘说:
“尘儿,这是天下道门的信物,这玉牌里面本该有九道道则,却因某些原因,这些道则散落在各地,只有寻齐了这九道道则,天道才能重现。”
老人沉稳的把这白玉令牌,放到了陆尘手上。
“天下道门本一家,这玉牌虽失去了道则,却也是道门道主的信物,见此玉牌如见道主,今日我把它交给你,希望你能替天行道。”
陆尘看着手里的这块玉牌,感觉这玉牌沉甸甸的,压的自己喘不过气。
“师父,我……!”
“为师时日已不多,这一条路,还是要靠你自己去悟!也罢,三年了,你尘念未了,也该让你了却这心中执念。”
“师父……!”
“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陆尘在老人膝边跪了下来,白发老人摸着他的头,慈祥的嘱咐道:
“记住,在外行走,切莫再提及这天机阁!”
陆尘向白发老人三叩九拜后,收起玉牌起身向外走去,身后再次响起白发老者的声音:
“无为而无不为,即顺应自然,有为而有所不为,不肆意妄为。”
…………
天机山在陆尘离开后,即被这空中的云雾掩盖起来,好像这世间从来没出现过这天机山。
陆尘骑着飞马,一会就到了青州地界。
应该快靠近姜国边界了!
下面隐约出现了群山,群山中间,一条大河穿梭在山峦之中。
陆尘看此美景,情不自禁的下降到一定的高度,在这烟雾缭绕的群山中穿行。
河道上除了一些打渔的小舟,偶然会出现几艘大的货船,这情景看上去是一片和祥。
突然,下面传来一声怒吼声,
“是谁!谁做的……”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抱着一个受伤的小女孩,在那里哭泣。
甲板上很多人在围观,却没有人敢上前安慰。
“是他们,是他们打的她,打人的是那个侍卫。”
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孩,指了下不远处的灰衣老头及两名侍卫,然后赶紧躲到一个中年男人身后。
抱着受伤小女孩的少年,猛地抬头看向那两名侍卫,不知道从那里弄来一把剑,直接冲了过去。
那灰衣老头见少年冲过来,怒喝道:
“放肆!这里,岂容你撒野!”
灰衣老头拦在少年前面,而少年的剑却直接向他刺来。
看这少年最多也就气变境,竟敢对一个凌空境的高手直接动手,凭这勇气,是多么的像是当年的自己。
陆尘笑了一下,用功法隐藏起身影,在白云的伪装下,降到这大船上空并放慢了速度。他想看看这少年,是如何应对比自己高出两阶的高手。
“不自量力!”
灰衣老头冷哼一声双手紧握,瞬间,一股无形的力量,自老头体内震了出来!
周围众人都惊呆了。
而在同时,那少年的长剑之上,一道剑芒突然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