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
毅仰天大笑,然后表情突然变得狰狞:“我的父母死在与岩忍的战场上,我的哥哥,我唯一的亲人死在云忍的刀下,我到现在都记得他的惨状。每天晚上他都出现在我的梦里,提醒我不要忘记给他报仇,不要忘记砂忍前辈流的血!而你!现在居然要去求和!居然饶恕那些该死的杂种!你还问我问什么?!”
“是我要问你!你摸摸你的护额,你想想那些死在战场上的同胞,你配当砂忍吗?!”
星野牧看着对方手舞足蹈,极近癫狂的模样,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说完了?”
星野牧平静的表情似乎激怒了毅,他盯着星野牧的眼睛,嘴角咧开:“你是不是觉得你赢定了?”
说着,他扯开衣襟,一张张起爆符贴在裸露的胸膛上。
“星野大人,您用起爆符取得了战争的胜利,现在死于起爆符下,也是一种很有趣的事情,不是吗?”
毅充血的双目看着身前不到三米的星野牧,对方越是面无表情,他就越是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那是一种什么眼神?
没有恐惧,没有恼怒,就像是看一个微不足道的可怜虫。
“一起死吧!”
他大喝一声,双手向中间收合结印。
但预想中的画面从一开始就胎死腹中。
双臂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钳制,使出浑身力气,两个手掌却依旧无法再合拢半分。
“这、这”
豆大的汗水自鬓角滑落,瞳孔如针,眼中的疯狂变为惊恐,一句整话都说不出口。
“带着这个不舒服吧?”
星野牧慢步走上前,将他胸膛的起爆符一张张揭下。
“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动不了?不过是一点点查克拉的运用罢了。”
星野牧将这些起爆符摞在一起,在手心上拍了拍:“这么多起爆符,花光了所有钱吧?”
说完,星野牧没有看对方噬人的目光,而是双腿叉开坐在地上,看着天上的繁星。
这么干净的天空配合天边层峦叠嶂的沙丘,荒凉的景色让人心中升起一种悲哀的美。
“你的哥哥叫诚对吧。”
“我记得他,性格沉默,留着细碎的头发,跟你一样脸上有几个雀斑,你俩真像一个模子刻的。”
“不许你提我哥哥,你不配!”
星野牧自顾自说自己的:“你哥哥和你说过他的梦想吗?”
星野牧没听到回答,看了眼对方:“他想攒够钱回村子开个饭馆,然后给你说个妻子,看着你结婚生子,然后再帮你带孩子。”
“这是我听别人告诉我的,你哥哥说梦话的时候不小心说出来的,有些人还因此嘲笑他,说他是个没有梦想的懦夫。”
“你觉得呢?”
星野牧起身走到毅的身前,将他的衣襟系好。
“你觉得你哥哥的梦想怎么样?他的未来里没有村子,没有忍者的荣誉,甚至没有自己。”
“他是个懦夫吧?”
“住口!你个混蛋!不许你侮辱我哥哥!”
毅的眼眶含着热泪,牙齿将下嘴唇咬出了血,口中带着血沫向星野牧低吼着。
“我不懂你在激动什么。他的未来里都是你,现在,你却要亲手毁了自己,那么到底是谁在侮辱你哥哥呢?”
毅没有说话,只是咬紧嘴唇。
“老实说,我不觉得他是懦夫,他没有当过逃兵,没有失职的表现,没有和战友产生过争执,本本分分,他只是想多赚些钱然后给你一个衣食无忧的生活,这有错吗?”
“我希望所有砂隐村,乃至风之国的人都能过上他想象的生活。”
“但这种生活不是只靠战争就能解决的,砂隐村一直在打仗,村子变得富有了吗?”
“这次和云忍的谈判,我们能让村子的老人小孩吃上饱饭,能让他们穿上新衣服,能让忍者少做一些危险的任务,因为我们不缺钱了。”
“更多像你哥哥一样的人能够安稳的度过一生,不必为了生计抛弃安危从事自己不想做的工作。”
星野牧说完,拍拍对方的肩膀,将怀里的引爆符掏出来递给对方:“现在你可以结印了,你是选择引爆这些起爆符,还是卖了他们回村子里做点小生意呢?放心,我可以消掉你的忍者身份。”
毅神情复杂的看着递到眼前的起爆符,没有立马接过来。
许久,他瘫坐在地上,嚎嚎大哭。
那是他曾经最鄙夷的,懦夫的样子。
星野牧仰起头,像这样的人,这样的家庭在砂隐村还有多少呢?
他不知道,也害怕知道。
还是木叶好啊,在那里他起码能当一个快乐的医疗忍者,不用天天面对这些悲剧,再这样下去,嘴里的海参都不香了。
星野牧心里升起一股羡慕的情绪。
“大人”
“嗯?”
星野牧看着这个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站起身的忍者,期待他的选择。
“虽然您说了这么多,但还会有战争的吧?”
“没错。”
“那我就用这些起爆符和我的命为村子争取和平和未来。”
星野牧看着他的眼睛:“老实说我建议你回到村子,这是你哥哥的梦想。”
毅摇了摇头:“没有哥哥的梦想是不完整的。既然哥哥的梦想已经无法实现,那我要为了我的梦想而拼尽全力。”
“你的梦想?”
“是。就是您刚才说的那种生活。”
“什么生活?我忘了?”
星野牧双手交叉放在脑后,慢悠悠的走下沙丘。
“啊?大人,您怎么能忘了呢?”
毅有些焦急的跟上去。
“我都不配当砂忍了我还记得那些干什么?”
星野牧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大人,您的心眼也太”
“太什么?”
“没、没什么。”
“”
回到住所,星野牧将斗篷挂在栏杆上,阴影中,一个身材精致的女人走出来:“你心还真大,不怕他真把起爆符引爆了?”
星野牧没有回头,开始脱起外套:“我已经把上面的查克拉抹掉了。”
“你你可真稳健,毅的家当都没了。还有,有女士在场的时候你就脱衣服是不是有些无礼了?星野牧!”
“家当没了可以再挣,人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我在我的房间脱衣服有什么问题,信不信我大喊一声你非礼我?”
星野牧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倒了杯茶。
叶仓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恼怒的上前一把抢过对方的茶杯一饮而尽。
“好烫!好烫!”
星野牧无语地看着这个蠢女人,她是把天赋都点在身材和忍术上了吗?
内心虽然在吐槽,但他还是给对方接了杯凉水。
叶仓接过水吨吨吨喝完,这才长舒一口气。
“对了,从那个埋伏的忍者身上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星野牧离开哨所就感觉到有人跟踪,不过见叶仓也跟了过来便没有出手。
“没有,就是一雇佣兵,拿钱办事。不过他的目标不是你,而是那个叫毅的小家伙。”
星野牧眯起眼睛,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耸耸肩:“毅的仇家?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我觉得不对,谁会花钱去杀一个下忍呢?”
叶仓提出了疑问,但星野牧没有回答,反而把手摸到腰带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抓紧离开,这么晚了再不走我可就要真的脱衣服了。”
叶仓抻起脖子,色厉内荏的说道:“你觉得我会怕?”
“我怕,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看着星野牧带着色眯眯的笑容越靠越近,叶仓冷哼一声,然后身影消失不见。
星野牧等了片刻,坐回原位,神情带着几分思索。
毅不值得别人重金买凶,所以这是要对付自己的一步棋。
他的所有亲人都实在战场上,可以说全家都为了村子献出了所有,若是唯一的幸存者袭击自己,自己不论是将对方击杀或是擒获对于自己的声望都会是不小的打击。
人们敬畏强者,同时也同情弱者,特别是因为奉献而成为弱者的人。
诱导对方袭击自己,还让雇佣兵做第二道保险确保毅死在自己身边。
心思不可谓不狠毒。
幕后之人国内国外都有可能,云隐村岩隐村,甚至木叶的团藏都有嫌疑。
但能提前精准到毅,只可能是对砂隐村内部很了解的人。
细想之下,罗砂、橙十郎,甚至千代都有嫌疑。
不过能干出谈判前刺杀的人,星野牧更倾向于橙十郎。
原因很简单,没脑子啊!
要是让星野牧来策划,他会选择在雨之国或者谈判完回来的路上刺杀,甚至胆子大一点直接刺杀四代艾嫁祸给星野牧。
而这个幕后主使选择的时机,即使刺杀成功了只会让砂隐村发生内乱,好不容易稳定的局面崩盘,千代和罗砂这样把村子利益放在第一位的人大概率是干不出来的。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原本一直承担保卫任务的暗部没有出面。
自己只是跟哨所的守备说不用跟随,可没有吩咐暗部,这些人怎么会默契的撤掉保护呢?
但这些话没有实质的证据,也不适合跟叶仓说,只能放在心里。
“唉~这帮蠢货真得给沙漠磕一个。”
星野牧摇了摇头,这片沙漠对大部分人是恶土,但对于一些人真的是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