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林益清脱口而出:“怎么,你现在有钱了?”
沈度摇摇头,苦笑道:“呵呵呵,我倒希望天上能下钱雨啊,可惜没有钱,所以才要想办法嘛。”
这才是希望越大,失望也越越大。
原以为沈度有钱还债,谁知空高兴一场。
林益清撇撇嘴,你没有钱,说什么大话?
虽说林益清与沈度父亲关系很好,可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亲兄弟明算账,这笔钱,沈度终究要还的。
问题在于,你让沈度怎么还?
五十五万债务,数目非常大。
自己虽然是最大债主。
但是,沈度是子侄辈,也不好太过分。
按照他现在的处境,就算逼死他也拿不出钱来。
想了想,目前沈度最大的财产,也不过那间工厂。
林益清试探着问:“要不,你把工厂卖了吧?”
按照常理,这也是一个解决之道。
一听让他把厂子卖掉,沈度急忙摇头。
别人看不清形势,沈度不一样。
港北经济快速发展,南山镇很快就要被扩容到城市之中。
哪怕不考虑工厂设备,光是土地一样,老值钱了。
所以,什么都可以商量,卖厂子绝没有商量余地。
“林叔,如果卖掉工厂,我这辈子算是真完蛋了。有这家厂子在,偿还债务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情。更何况,卖掉厂子将来怎么办,喝西北风?”
喔靠,你没有钱,又不想卖掉工厂,还嚷嚷着偿还债务。
痴人说梦话吧。
“不想卖掉工厂,你拿什么还债?”
“林叔,我是这么想的,想听听你的意见。”
这也是沈度这些天想出来的唯一办法。
“我家工厂因为资金问题停顿下来,厂子里的机床设备很新、很齐全,空闲着很可惜。我在想,我们两家企业属于上下游,如果林叔租赁下来我家工厂,等于掌握了上下游生产链,生产成本也会大大降低,这是不是一个思路?”
嗯,这小子脑瓜子蛮灵的,是个好主意。
上下游产业,林益清倒是想串在一起。
作为一个经营者,林益清当然清楚这里面的好处。
“那么,你打算租给我几年?”
好不好是另外一回事儿,关键在于价格。
有价值才有意义,要价太高,林益清不会考虑。
“林叔,你是长辈,我这当子侄的小辈也不会跟你讨价还价。目前在你这里的债务三十万,你看看需要承接工厂几年抵消所有债务?”
沈度把球踢给林益清。
行情他知道,相信对方不会太过分。
林益清在心里盘算一下,说:“最少也得五年吧”
钱家的工厂,林益清心里非常清楚。
五年时间,林益清只能多赚,绝对划算。
即便租赁期到了,钱赚到了,经验也有了,到那时,自己出资购进设备,再开一家工厂。
沈度笑道:“这事儿原本是我不对,年轻不知道轻重,截留了林叔的货款。我看就六年吧,六年之后,我与林叔之间的账目一笔勾销,你看如何?”
林益清愣了,他真没想到沈度如此大气。
别看多一年时间,林益清能多赚不少钱,这买卖划算呀。
“呵呵呵,你小子,谁没有年轻过?都有冲动的时候。现在都过去了,不说也罢。不过,按照市面行情,叔叔占你便宜了。”
沈度笑了笑,只要将债务清理掉,多一年少一年,他不在意的。
“呵呵,看你说的,我总要对叔叔表示一下,也算是作为补偿吧。”
“好吧,你这心意我收下了。”
林益清也算痛快,将来沈度的日子不会好过。
今日收下他的好处,以后有机会也可以帮一帮他。
“不过,我这边解决了,刁德才那边的债务怎么办?那天的光景你也看到了,老家伙不是善茬,为了二十万块钱,绝对能跟你拼命。”
好嘛,开始替沈度操心了。
按照常理,谁最凶,谁就能先拿到钱。
可这事儿放在沈度这里,正好相反。
沈度脸上一阵贼笑:“嘿嘿,谁让他凶巴巴的?我暂时不会考虑偿还他的债务。目前唯一有价值的也就是工厂,而后,再也没有办法解决他那边的债务,只能拖。”
也就是说,一时半会儿沈度是不打算还钱了。
“那老家伙凶是凶了点,债务总归债务,早晚也是要还的,不怕他来纠缠你?”
在林益清看来,沈度想的有点简单了。
二十万可不是小数目,搁在谁身上也不会轻易放手。
“林叔,这年头欠钱的才是大爷。再说了,至少一段时间里,他还顾不上我。”
“哈哈哈你小子,从哪里学来的俏皮话?”
要债难,这事儿林益清知道。
如沈度这种说法,还是头一遭。
不过,事实确实如此。
“或许过几天刁德才还真的顾不上你,今天我还听说刘同志盯得他很紧,外面也有了一些传言,想必刁德才烦不胜烦。”
沈度心里冷笑,刘同志不盯住他才怪。
刁德才是最大的嫌疑人,想破案,就必须从他身上下手。
解决了林益清之间的债务问题,沈度心里轻松多了。
当然,失去了工厂这个唯一挣钱渠道,沈度也就无法偿还刁德才二十万债务。
怎么整?
拖,拖一天算一天。
这大概也是沈度目前唯一策略。
当然,沈度可以卖掉手里的股票,刚好偿还二十万债务。
但是,沈度不想这样做。
道理很简单,手里没有钱,这一辈子还怎么玩?
不错,他手里还有点现金。
嗯,就是张翠花谋夺家产失败,交了医疗费剩下的九万多块钱。
人总要吃饭,是吧?
饿肚皮的事,还是算了吧,沈度不希望自己过的太惨。
那么,死道友不死贫道,倒霉蛋只能是刁德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