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烟经过诊治,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医生说,她身上的伤也就是看着恐怖了点,其实没有什么要紧的。
比较需要注意的,还是宁烟被强未遂,心里面留下的创伤。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宁烟也的确表现如此。
她抗拒任何人的碰触,只要别人一碰她,就会激动的大喊大叫,甚至是瑟瑟发抖,表现的特别失态。
只有和季寒光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有片刻的安宁。
心理医生说,她这是得了创伤应激后遗症,表现为过度的防备,而季寒光则是被她视为了安全的、可以信任的人,季寒光被迫推迟了和顾小糖的见面,留在医院里陪宁烟。
可陪着陪着,宁烟非但没有缓解,还越来越严重了。
宁烟对他的依赖,已经到了非常病态的程度,连洗手喝水这种小事,都要他陪着。
裴寒找过来的时候,宁烟正闹着要季寒光喂饭,季寒光无奈,只能一勺又一勺的喂她,速度放的很快,宁烟这一口还没咽下去,那一口又怼上了她的嘴边,宁烟被呛得低着头咳嗽,季寒光给她递了个纸巾。
裴寒看到,直接呵呵了。
他大步走过去,直接把季寒光从宁烟旁边拎了起来,恶狠狠的。
“季寒光,你挺能耐啊,一边说着宁栀是你的老婆,大谈对她的占有欲,一边陪着小情人,如胶似漆。”
“我还以为你那么急匆匆的离开,是有多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呢,结果就是为了陪这个女人”
他嘲讽的语气落在季寒光耳朵里,让他皱了皱眉。
“你不清楚实情,别来污蔑我。”
“污蔑我亲眼所见的,算是污蔑么”
季寒光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无需跟你解释。”
说着,他话锋一转,看向裴寒,“所以你来找我,到底要做什么只是为了宁栀鸣不平,兴师问罪的么。”
裴寒本来还想怼他,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宁烟,眼神沉了沉,“自然是有正事要跟你说。”
他把把季寒光带出了病房楼,停于花园的一角。
“我一整天都在警局,用一些手段确定了,那天宁栀遇到的事情不是偶然。”
“青皮和黄毛是一伙的,你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黄毛是青皮的老大,他之前对宁栀起了色心想要侮辱她,当时恰好我也在,便送他进了局子,听说青皮因此对宁栀怀恨在心,那天刚好遇上,又喝了酒,所以才……”
裴寒盯着他的脸,表情凝重的摇了摇头,“你还是不懂。”
季寒光看着他这遮遮掩掩,欲言又止的模样,越发的迷惑了,皱着眉想了一会儿,“你说的是,那个背后的人”
宁栀有跟他提过,也是他要调查清楚的事件之一。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宁烟指使的,黄毛和青皮都听命于宁烟。”
“所以你知道,你身边的那个女人,到底怎样一副蛇蝎心肠了吧。”
季寒光看着他的视线顿住,仿佛被按了暂停键一样,过了会才突然笑起来,仿佛裴寒跟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宁烟,怎么可能。”
他没有忘记那个时候,黄毛还没有被抓,他们在医院里偶遇,差点被他的一干兄弟给捅了,是宁烟给他挡了一刀。
之后,这些人逃之夭夭,也是宁烟配合调查黄毛这些的的下落,可以说黄毛进了局子,她出了不少的力,怎么可能是幕后黑手呢。
“我没见过哪个幕后黑手,会让别人捅自己刀子。”
“那都是她的苦肉计,就是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
“黄毛肯定是她用钱摆平的,不然你以为以那些混混的性子,能这么安生”
季寒光听着听着,就笑了。
“我没见过苦肉计还要用两回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宁烟的身边吗”
“她因为之前配合我调查黄毛,被他手下的那些小弟记恨上了,差点被欺辱。”
“裴寒,你想找人背黑锅,也得做下背景调查啊。”
季寒光的语气,在裴寒听来特别刺耳。
“你现在是在嘲讽我吗”
裴寒已经看出来了,这个人到现在还昏着头,归根结底,就是他对自己有成见,连带着连自己说的话都给否定了。
跟他讲不清楚,根本就是白费口舌,裴寒也不打算再继续了。
“季寒光,你总有一天会因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的。”
“这话我还给你,我老婆的事情,我这个做老公的会自行查清楚,就不劳你动手了,说起来这是我的家务事,你一个外人掺和什么。”
“宁栀都要和你离婚了,你也好意思继续以老公自居”
这人怎么有脸的。
可是,季寒光却挑衅似的瞥了他一眼,“谢谢你的关心,栀栀已经不打算和我分开了,我们好得很。”
他说完这话,扭头便离开。
裴寒站在原地,猛地一拳捶到墙上。
可恶!
虽然季寒光不相信,但那个宁烟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是既定的事实。
本来,他该把这一切都告诉宁栀的。
但是他压根就联系不上宁栀。
宁栀失踪的这些日子,是又回了季寒光的身边
裴寒有些隐隐不敢相信。
她已经被伤成了那个状态,几乎是心如死灰了,怎么可能再和季寒光重归于好。
绝对是季寒光用了什么龌龊的法子。
联想到季寒光那个态度,还有他一直联系不上宁栀……裴寒的心里涌起一个可怕的想法。
宁栀是不是被季寒光这个变态给关起来了,所以才……
虽然离谱,但极有可能。
要真的是这样,裴寒想了一圈还有谁能治住这个疯子。
除了季夫人,别无他人了。
虽然季夫人现在养病,深居简出,但在整个季家还是名义上的大家长,而且和宁栀关系也不错的。
想到这里,他赶紧联系了季夫人,季夫人因为疾病的折磨,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身子像纸片一样隐在旗袍下面,空空荡荡。
裴寒告诉了季夫人所有的事情,以及他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