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烟囱弯口处有液体滴出,公孙衍立即用瓷碗先接了一些,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再用手指沾上一些弹向火苗处,依然是“噗”的一声,火苗窜起,显然,也含“精华”!
公孙衍愕然,这碎木屑里哪有什么“精华”存在?难道说恰巧木工作坊是用药材制作家具?但他随即又摇头否定了,这显然有些荒唐。一时间他盯着瓷碗有些发呆,厨子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
突然,公孙衍眼睛一亮,走出厨房,扬手把瓷碗摔在地上,但力道不是很大,瓷碗碎成几块,那厨子见状大惊,以为是他气急发飙,用惊惧的眼神看着他。
公孙衍则是低头观察这些碎瓷片,同时对厨子说道
“你去买一些瓷碗来,都砸成这种碎块,不能太大,也不要太小,然后通知我。”说完就回内院了。
厨子一头雾水,但也不敢多问,连忙跑出去买碗去了。
半个时辰后,公孙衍来到厨房,见厨子已经把瓷碗买好、砸碎摆放在那里,他指挥先把锅子洗刷干净,放好米酒,然后安上蒸笼并堆放好瓷片,随后开始烧火加热。
厨子见公孙衍要蒸瓷片,心中暗道少爷这是魔怔了,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不久,当有液滴出现烟囱弯口处时,公孙衍照例用瓷碗先接了一些,用心观察了一会儿,并用手指沾上一些弹向火苗处,随着“噗”的一声,火苗窜起,公孙衍哈哈大笑!
厨子也明白了是咋回事儿了,惊喜地问道
“少爷成功了吗?”
公孙衍微笑着点了点头,他这下总算弄明白了,这绝对不是从瓷片里提炼的“精华”,而是米酒中的“精华”,他灵机一动,既然来自米酒,以后就叫这种液体为“酒精”吧!
公孙衍随后几天又对铁锅、蒸笼和烟囱等各种蒸制工具进行了改进,最终确定出一套完整的制作酒精的工艺,并了解了酒精的一些特性,如易挥发、加水可以稀释浓度、浓度高时方可燃烧等。
接下来他尝试用酒精“提炼”各种药材中的“精华”,并获得成功。随后公孙衍又摸索出浓缩这些“精华”的方法,以及“提炼”不同药材时适宜的酒精浓度。
转眼之间,时间来到了丙午年底,期间,公孙衍一直在研习炼丹术,并且成功地炼制出了几枚“护脉丹”,只是品级不高,看相也不太好,但试服后他觉得有效果,于是在十一月底时,公孙衍正式开始了练气境的修炼。
这期间,风懿也顺利地突破了去浊境,开始筑基;俩小家伙则是把几种法术研习得纯熟,公孙衍教授给他们的武技也演练得很好,只是实战经验方面还有些欠缺。
近一个月的时间修炼下来,公孙衍感觉练气境的修炼要比筑基境困难很多,这也是他自修炼以来,第一次真正的陷入困境了。公孙衍知道,如果说前面两个境界是去除体内浊物、修炼心境、补亏和打基础,那练气阶段就是凝神入穴训练,修炼将外界能量化为己用的方法,为下一阶段修炼精气化神做准备。
可以说,练气阶段的修炼是修仙最重要的阶段之一,只有很好的掌握了从外界摄取能量的方法,并且能够控制它聚散自如、存储有度,才能为以后的修炼打下坚实的基础,避免出现“精气不足”、“走精漏炁”等严重后果。
公孙衍反复研读容宇在这一阶段的修炼心得,他发现,即使有天才之称的容宇,也耗时五年多才从筑基境修炼成练气境,而且在修炼过程中,还不断有师兄弟们与他相互“斗气”,训练聚能技巧。
所谓“斗气”就是修炼者之间互相比拼精气质量的过程,无论是凡人为了生存,还是修仙者修炼,都需要从外界摄取能量,凡人食五谷杂粮等就可以补充能量,维持生命。
但修仙者不同,不但要维持生命,更需大量能量改造自身,虽然似凡人一样食五谷可以补充能量,但凡间食物中所含“污浊之物”太多,会污染体质影响修炼,故修仙者须先行修成“辟谷、食气”之术,这样就可从外界获得“干净”的能量补充自身。
但空气中所含能量密度显然远低于普通食物,故修仙者首先要学会从空气中“富集”能量的方法,并善加利用,才能满足维持生命,以及不断改造自身体质的能量需求。
公孙衍在前一阶段已成功练成了“存浊化精”的方法,这是他具备的优势,但因无人与他“斗气”,他始终不知自己精气的质量究竟达到什么程度,甚至连如何“斗气”的方式他都不知。
想想容宇的修炼环境,再看看自己眼下的情形,公孙衍不由感叹道修仙难!散修更难呀!
感慨归感慨,公孙衍并没有丧失信心,颓废气馁,他想到了伊祁强,差不多也要到与他约见的时间了,刚好他还要寻找几种炼丹的材料,反正修炼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时,干脆一路修炼过去,运气好还可以找到一些所需材料。
公孙衍决定在家过完年就出发,临行前,他要把家中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与娘亲商议好后,他就开始着手准备。
家中的管家、侍女、厨子、门卫和护院他都一一考察过了,没有什么问题,再不会出现上次护院内外勾结的情况,在镇里他一直低调行事,没有什么存在感,加之风懿也一向低调处事,公孙衍家在小镇上并不惹人注目。
弟弟妹妹的修炼也告一段落,他把练气境的一些基础功法传授给他俩,让他们开始练气境的修炼,但叮嘱他俩不要急于求成,遇见不清楚的地方可以先停下来,等他回来再说。
公孙衍把自己默写下来的《仙道经》以及功法、心得等都交给了娘亲,叮嘱她一定不要泄露出去,弟弟妹妹可以随时来她这里观阅。他把炼制的“固本培元丹”、“护脉丹”也拿出几枚给了风懿。
公孙衍还专门抽出时间去“仁和药铺”转了转,与钟叔一家人聊聊家常,钟叔的儿子已经会走路了,见到公孙衍虽然不是很熟,但小家伙好似知道这是他家的贵人,对他并不认生,还一副喜笑颜开、手舞足蹈的样子,让公孙衍十分开心。
临走时,公孙衍悄悄告诉钟叔自己要出趟远门,有事情可直接找娘亲商量,他也要去“济仁堂”打个招呼,毕竟公孙志为人活络些,处事反而比钟仁老道,他让钟叔以后万一遇见麻烦事可与其商量。
来到“济仁堂”门前,这里的规模已经扩大了,店里的伙计早已换过,并不认得公孙衍,见他到来,伙计连忙问道
“请问公子,您是问诊还是购置药材?若是问诊,那要等一会儿了,医生出诊了,要过一会儿才回来。”
“哦,我找公孙掌柜。”公孙衍答道。
“哦,他在后堂,您请坐,我这就给您去禀报。”说完,伙计给公孙衍奉上茶水,随后就跑去后院了。
与“仁和药铺”不同,这里虽然已改为经营药材生意为主了,但仍保留原来的诊室用来坐诊,这也是家族的招牌,轻易不能放弃。
望着这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药店,公孙衍心里略感酸楚,自从二伯他们离开后,公孙衍几乎没有来过这里,当年的家具依然还有几件摆放在诊室里。
公孙衍放下茶杯,不由自主地走进诊室,手扶案几,回想当年父亲在此坐诊的情景,他不禁百感交集,这里是他自幼随父习医识药的地方,诊室内的桌椅等家具都承载着他儿时的记忆,和对父亲的思念。
“你找谁?是来看病的吗?”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疑问的声音,公孙衍回头一看,见是一位身着灰色长衫的年轻医生,应该也是家族之人,但公孙衍并不认识。
“哦,我来找公孙掌柜。”公孙衍答道。
“哦,那要去外面等候,这里是诊室。”青年医生有些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