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璐仪理了理身上的衣衫,有些羞涩地说道:
“不怪你,是我太莽撞了,你果然剑术高明,我不是你的对手。”
说罢,她从指环中摸出一条粉色丝带,缠绕在额头上遮住伤口,迅速离开了现场,连招呼也没打。
自此以后,甘璐仪每次见到伊祁强时,再也没有纠缠他要比试剑术,倒是经常莫名其妙地露出羞涩的神态。
以前每次吃饭时,大家坐在一起都是嘻嘻哈哈,甘璐仪还经常向伊祁强发出挑战邀请。
可如今坐在一起,两人眼睛很少互相对视,偶尔目光碰到一起,也是迅速避开,有伊祁强在场时,甘璐仪说话也经常是莫名其妙,不知所以。
最早看出甘璐仪不对头的是伊蕊,她虽然仅年长甘璐仪一岁,但毕竟是过来人,观察也仔细。
渐渐地,伊蕊发现伊祁强也有些不对头,她心知两人之间已暗生情愫,于是把事情与公孙衍和青菡说了。
两女均是要求公孙衍为他俩撮合,公孙衍有些头痛的说道:
“这种事情我这做大哥的出面不太好吧,还是让他们自然相处,水到渠成最好。”
“哼!衍哥,你若是不主动哪里会把我们三姐妹拿下,这事你二弟不主动难道还要我盟妹主动不成,你还是赶紧让你二弟伊祁强直接说破此事吧,免得我们在一旁看到他们别别扭扭的。”
青菡在一旁着急地说道。
闻言,公孙衍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这样吧,我盟弟家族原来擅长使用软剑,当年伊祁强还把他祖传的软剑送给了我,我现在还给他,你俩在吃饭时提起软剑的事情,若是甘姑娘感兴趣,刚好趁机让伊祁强教她软剑,这样他俩就有了独处的机会,至于他们能否走到一起就看他俩的缘分了。”
公孙衍随后就把那柄盘龙剑交还给了伊祁强,说自己现在已经很少用剑,这盘凡人用的软剑放在他这里更是浪费,既然是伊祁家族的祖传之物,还是物归原主比较好。
伊祁强见大哥说得在理,也就没有拒绝,收回去了。
到了下午开餐时,公孙衍让香竹通知厨子加几个菜,说是晚餐让大家喝点“伊家香”美酒。
香竹回来后依旧行使轩辕山峰大总管的权力,里里外外都由她做主。
晚宴期间,待到酒喝正酣时,青菡说道:
“三妹,你对剑术那么感兴趣,都学过哪些剑术,说来听听。”
提起剑术,甘璐仪来了兴致,她自幼喜爱剑道,家族为她遍请名师,商会里又经营各类宝剑,以及相关的功法、剑术秘籍,她见多识广,说起这方面的知识自是如数家珍。
于是,她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开始介绍起来,什么剑有质地之分、功法之分、形体之分、制式之分、配饰之分、长短之分、种类之分……
甘璐仪足足讲了有半个时辰,见她始终未提软剑,伊蕊问道:
“三妹,我在玄洲大陆时,听说还有一种软剑,最适合女子携带和使用了,你练过吗”
“噢,这种软剑很难练的,通常都是家族绝学,世上流传的功法也不多,我们商会里有卖这种软剑,但没有功法。”
甘璐仪答道。
“咦,那可巧了,我二弟的家传绝学就是软剑,甘姑娘若是想学,这里不是有现成的师父吗”这时,公孙衍插言道。
“啊!真的,伊祁兄原来是剑修世家呀,那小妹可要向你多多请教了,我一直想学软剑,可惜投师无门呀!”甘璐仪闻言大喜。
“甘姑娘,我大哥不了解情况,软剑确实是我们家族绝学,但那是在凡人世界,在仙人世界根本算不上什么,登不了台面的。”
伊祁强连忙谦逊道。
“欸!强弟,祖上的绝学未必就不是仙家传下来的,你可不能代先祖妄自菲薄,再说了,你家祖传的绝学一定对你现在的剑道有启发吧!否则你哪能取得如此成就,剑术惊世骇俗!”
公孙衍这话说得很有技巧,没有指明究竟是伊祁强祖传剑术,还是他本人剑术惊世骇俗,但却点出他现在必定剑道不凡,言外有暗指伊祁强就是“一剑无极”之意。
这话说到了甘璐仪心里,对于伊祁强的剑术,她是切身体会,差点儿丧命在他的剑下,自出道行走江湖以来,甘璐仪还很少对其他青年剑客俯首甘拜下风的,伊祁强算是头一个。
见公孙衍如此说,伊祁强默不作声,再谦虚下去就是折了祖上的名声,他可不敢如此。
见状,甘璐仪起身,走到伊祁强面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个大礼说道:
“伊祁大哥,以前多有不敬,小妹在此赔罪,小妹酷爱剑道,尤其是软剑一道,望伊祁大哥看在我与二位姐姐是结拜姐妹份上,不吝赐教。”
伊祁强见甘璐仪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如此谦恭客气,一时倒反应不过来,连忙也起身还礼,谦逊地说道:
“甘姑娘不必如此见外,你真要想学软剑,愚兄定当倾囊相授。”
众人闻言大喜,又重新开始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的吃喝聊了起来,一直到亥时结束。
自此以后,两人经常在一起研修剑道。
直到这时,甘璐仪才真正开始了解伊祁强的真实水平,发现他的剑术许多都是独创的,自成一家,可以说是真正的剑道行家。
研修过程中,甘璐仪发现伊祁强的剑术简单明了,招式简单绝不繁琐,毫无花哨之气。
他的剑术往往都是一击制敌的狠招,确实不适合与人切磋,有点儿招招见血、出剑杀人的味道,总体上感觉异常狠辣。
她刚开始只是学习软剑,到后来也趁机请教其它剑术,伊祁强倒也没有敝帚自珍,而是如实教她一些招法,至于她能掌握多少,那就看她的悟性了。
半个月下来,甘璐仪的剑术就有了质的飞跃,无形中俨然具备了女剑侠的气质,举手投足间,都沉稳果敢,进退有度,但她自己尚不自知,只是在她周边的人感觉到了她的“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