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师弟的这番论述,让在座几人纷纷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个个哑然无语。
残页不愧是地球上顶级秘宝,持有者不是一方诸侯,就是一域强者,持有势力更是底蕴深厚,密谋之事更是草蛇灰线,伏线千里。
轻易不可察觉。
若真是针对黑渊设的局,动作如此小,时间如此漫长,设计者简直丧心病狂。
“残页到了我父亲手上,发生叛族事件,我推测,叛族事件并不是终点,而是起点。整件事围绕的目标是九监或黑族,而我只不过是整个环节中的一枚棋子而已。”黑渊把这段时间获得的线索连贯起来思索,得出这个惊人的结果。
胖子有些想不明白,鸿蒙馆墙上的画若是针对黑渊所设,未免太佛系了些,那人怎么知道黑渊未来会去馆内直播,他的把握是什么?
他把疑惑说出来,黑渊回答他“这个问题我考虑过。”
“蓝兰是鸿蒙馆初创者之一,我和她之间有很深的感情羁绊,对方只要抓住这一点就能很好牵制我。就算我大学毕业后没做游戏主播,我想他也是有办法引我去鸿蒙馆看一看墙上的画。”
黑渊相信,有这种能力的势力,不会在这样的小问题上出错。
房间内再次安静下来,几人各自思考黑渊提出的看法,越想越觉得是那个可能,越觉得可能,就越毛骨悚然。
敌人给黑渊挖了个巨大的坑,而黑渊却像个提线木偶般毫无所知地跳了下去。
这起阴谋的漩涡中心看似只有黑渊一人,可寻诡小队众成员却不那么想,他们人人都是棋子,他们本就是九监中人,从出生起就深陷漩涡中心,逃不掉,挣不脱。
阴谋的网织就得密实细腻,他们就是网上一个个节点,牵一发而动全局。谁都别想跳出这个漩涡保持中立。
在局中,就要以局中人的眼界看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
想清楚的问题关键,接下来便是顺藤摸瓜,弄清楚敌人意图。
“小渊,对此你有什么看法?”大师兄沉声问他。“既然你是这漩涡中的关键人物,那你觉得藏在暗中的敌人的根本目的是什么?要利用你来做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极为有水平,像打蛇七寸,像捉猫后颈。
不管敌人使什么手段,拿谁做棋子,终极问题是他们的目的。
他们这么做,究竟要干什么!
修长指节有节奏敲击矮几,这是黑渊陷入深度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过了很长时间,他眯着眼睛开口道“敌人第一次行动针对的目标就是终极目标。”
“族冢秘境?”
“准确点说,是族冢秘境里的生灵。”
黑渊说这句话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胖子怀里的小粉猪。
当康被这个探究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从猪猪瘫变成坐立。嘴里还哼唧几声,表达不满情绪。
随着黑渊的目光,在场所有人都望着当当。
昨天胖子回来,没告诉大家当当的身份,大家也默契的没问。
看大家关心,胖子觉得是时候正式向大家介绍当当,便把他抱在矮几上,用食指指着那小家伙圆滚滚毛茸茸的脑袋。正色道“这家伙自称上古神兽,叫当康。”
同伴们立刻靠近,双眼睁得圆大,上下左右研究当当。
“哟呵呵,上古神兽是只猪啊!还是只小公猪,哈哈哈。”曲老板拎起当当垂在脑袋两侧的猪耳,拽拽他的尾巴,又盯着两颗小蛋蛋大笑。
当当现在不能说话,只会哼唧哼唧表达不满。用猪鼻子拱开一只只咸猪手。
“既然当康都存在,那族冢秘境里的那个强大生灵,恐怕也是上古神兽之一,还是只比当康强大不知道多少倍的家伙。”胖子护崽子似的把当当抱进怀中,挥手打开伸向当当的魔爪。
一入怀,当当哼唧得更厉害,最后委屈地把屁股朝人,头塞到胖子腋下,一只猪哭唧唧去了。
“我听当当说,神兽与我们人类不同,他们一生要经历个阶段进化,每次进化后便会回到阶状态,就像这样。”他指了指独自生闷气的当当。
“看起来神兽这类生灵,晋级之后,不仅实力回退,连智商都降低了,哈哈哈。”曲老板再次调侃,当当埋得更深了。
“当当几阶?”黑渊问。
“刚进阶,实力相当于人类灵修高阶。”
黑渊琢磨胖子的话,再推测族冢秘境里那只生灵的实力,觉得那家伙的实力不会低于阶。
再低,就像当当一样,在外游历,不受关注。
实力低下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我估摸族冢秘境中的生灵至少阶。”
大师兄蓦然抬头,盯着老四。心中大感惊喜和意外。
他神识海中,小黑猫不停甩尾,刚才还趴着,现在两耳竖着,兴趣很浓的样子。
“切,这么容易让你猜中小爷的实力,也太不拿我们上古神兽当回事了,我可不是那只傻猪。”
过了一会儿,这傲娇的小猫又趴下去,重新眯着眼睛,喃喃道“不愧是我看中的主人”
听雨轩外,大雪停了,堆积在山石廊檐上,池中鱼儿又出来撒欢觅食,一轮明月自树间屋顶升起,钻出厚重云层,白雾渐渐散去,月朗星稀,一切都亮堂起来。
“敌人的目的就是族冢秘境中的上古神兽。”黑渊下了判断。
“只是他第一次尝试以失败告终,体会到了九监的强大,便蛰伏下来,藏得更深了,手段也变得不可测。”
同伴们纷纷点头,认为黑渊已经无限接近事实。
“那黑渊你在整个阴谋里的作用是什么?”胖子又问。
“应该说像你这样的棋子作用是什么?”大师兄笑着做补充。
黑渊绝不是唯一一颗棋子,他不过是敌人阴谋棋盘上某个重要节点某颗显得重要的棋子而已。敌人的布局不光针对他一人,还辐射了好多重要棋子,例如大师兄,例如寻诡小队,例如即将加入的白皓月和门镜。
这个问题又让黑渊陷入很长时间的沉思。
“理清这个问题,或许就能弄清楚父亲当年陷入叛族事件的真正原因。”
突然,一道灵光闪过,黑渊喜道“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同伴们好奇地打量他,见他从蒲团站起,在房中踱步,兴奋地搓手,这是黑渊情绪最激烈地表达,所以他们相当好奇。
“我就是我父亲。”
“啊?”
“?”
同伴们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和父亲都是棋子,我们拥有同一张残页,所以我就是他,只要查清楚当年针对他的阴谋,就知道我这枚棋子的作用。”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曲中直双掌大力一拍,也站起来。
见同伴里有人还不明白,黑渊再继续解释道“与其说父亲和我是棋子,不如说我们拥有的残页是旗子,重要的一枚棋子,谁拥有这张残页,就替代棋子的位置。”
这下,胖子总算知道黑渊天马行空的联想。
如今,黑渊和残页完美融合,再难替换棋子,他知道,当他和残页融合那一刻,便成为这场漩涡的中心,自己这枚棋子真正走到关键位置。
敌人也好,黑族也罢,才开始正视他,把他放在决战中心,所以黑族会在确定黑渊身怀残页,还与残页完美融合后,打破原先制定的方案,让他从边缘小透明重新变成风暴眼,受万众瞩目,将矛盾重心直接放在他身上。
黑族是这么想的,敌人恐怕也早做准备。
年前就开始布局。
不,或许布局很早就开始了,只是手段太过隐蔽,我还没接触察觉到
“难怪族长让我从鬼涧上来后外出历练,见识、历练确实重要,更要紧的是让我追查当年真相,在发现真相过程里寻找埋藏在暗处的阴谋。”
“只有走出去,才能遇到各种问题,才能激化矛盾。我一直躲在族地,成长会受限。”
“眼界也不够,看不清整个棋局。”
“我是风暴中心,是摆在面上的关键棋子,只有我动,敌人才会动,只要他们有动作,才能让黑族捕捉到他们的存在”
黑渊双眼明亮如夜枭,一双眸子闪烁着动人心魄的智慧。
“好一招打草惊蛇。”黑渊仰天大笑。
回族九考这么大张旗鼓,弄得全九监皆知,让黑渊承受狂风暴雨,不断遭受白眼威胁,不屑和鄙视,而长老团又无脑维护,简直就是钓鱼打窝的食材,惊蛇用的棍。
“白皓月和门镜入队的事,我不反对,还会大力支持。”男人一双黑眸望着同伴,灼灼生辉。
“你们都怀疑门镜有问题,我不光怀疑,我认为他就是敌人抛过来的棋子。是派来我身边的眼线。”
“族长他们肯定看得比我高比我远,他们都没反对,绝对是要诱敌深入。”
门镜是鸿蒙馆初创者之一,黑渊不信他和墙上的画毫无关系,九成可能他就是那个挖坑让黑渊跳的人,他就是某个高度的操盘者。
他来到寻诡小队,时刻呆在黑渊身边,敌人能通过他拿到黑渊相关信息,反过来他也可以借助门镜打探敌人信息。
此刻的黑渊,全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像黑夜指路的明灯,像闪烁的宝石。
他眼前的迷雾渐渐散去,犹如夜朗星稀的午夜。他是那轮明亮的圆月,是指引黑夜中迷路之人的方向。
“小渊,等你从鬼涧上来,有什么打算?”大师兄眼里满是欣慰赞赏。
“我准备好好研究研究论坛悬赏榜上的内容,按回族九考内容,接几个关于‘人’的悬赏,去一趟津港,去见见那个‘中间人’,引证我的一些猜测。”
“族长的用意我已经弄清楚,接下来,就是放手调查当年父亲叛族一事,争取在族选大比前,为父亲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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