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月还以为武尧安是看中了那位世家公子,看的入神,便开口打趣道:“你看什么呢这么津津有味,我们该入场了。”
武尧安转回头看着循月突然笑了起来,回道:“你堂姐若是男子不知该惹得这多少的长安城内的女子追随。”
“她是我堂姐,那是自然!”循月一脸傲娇,回过头也看了一眼堂姐的方向,再一转头满脸的自豪感。
“就我堂哥。”循月说着望了一眼站在外围最高处巡查的循毓,虽看不出循毓的容貌,但是挺拔的英姿还是看得到。
武尧安闻声也向着循毓方向望去,竖着耳朵继续听循月说话。
“他没去大内任职的时候也有很多说媒的来家里提亲,我家那门槛就是被她们磨得”
走到礼场内循月安静了下来。整个礼场,高台上坐着的是宫里的人。文官坐在一侧,武将坐在另一侧。循月也算得上是武将的家眷,便跟着武尧安坐到了大理寺唐临侧后的位置。
武尧安坐下后看了一眼高台上堂姐的位置,那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端庄耀眼。
许是察觉到了高台下的目光,圣人身旁的武昭仪也望了过来,看着高台下武尧安的神色武昭仪给了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
“媚娘可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李治见状连忙问道。
“看到许久未见的堂妹,想到了小时后她追在我后面要糖吃的场景,如今看来她还是那般圣上要是喜欢听,哪天我讲给你便罢。”说道这女人失笑,身旁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事实上,哪有什么要糖吃,这些无非是她随口编出来的瞎话而已。无论是年幼还是年长,她与武尧安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不过这旁边的圣人倒是很感兴趣,两人这耳鬓厮磨的样子羡煞旁边的众人,此举更是让武昭仪成为了群臣心中的一块心病。
那一笑过后武尧安收回目光,直直的看向高台下首席而坐的高阳公主,那人的排头并不比堂姐差,一个公主能有这般规格可见她在两朝中有多么受宠。
正当武尧安准备收回目光时,那高阳抬头轻蔑的看着武尧安,像是在警告些什么,转瞬便看对方抬头看向高台上的天子,那天子也正低头看着高阳。
武尧安不知道此时高阳的神色,可但从背影她就能感受到对方的高傲和孤寂,那气势比高台上的天子更胜。
“少卿少卿你抓疼我了!”循月倾身在武尧安耳旁喊道。
“抱歉。”说完武尧安松开循月的手,低头喝了口茶,大口喘着粗气。
刚刚高阳的眼神让武尧安无端的联想起狱中的那用白石灰写出的几个字,难不成唐临就是因为牵扯到此人才退缩的
循月虽不知道为什么武尧安这般,但这却是她第一次在对方的身上看到那种紧张不安的情绪。
场内的舞姬退去,四周开始响起雄厚的击鼓声,众人向着准备进山狩猎的队伍方向望去。一行人背着有特定标记的弓箭,齐刷刷的翻身上马。
随后战鼓停,天子起身拿着棒槌敲响了大锣。一声声马鞭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周围马叫声不绝于耳。
循月找了一圈没看到大堂哥,也没看到杜鹏举,讪讪的低头看向桌子上的食物,即便是在这种临时搭建的地方也做出了皇家的形式。
今年的围猎是临时举办的,再加上参与的人数众多,所以就并没有选在皇家猎场,而是选择了未开荒的南山,因此下场参与围猎的都是有些身手在身上的世家子弟。
“你压了多少”见周围的大人们已经开始杯酒交错,循月也再次试探的凑到了武尧安面前。
喝了几口茶之后又喝了口酒,眼下再听到循月的话才稍微有些安心,顺手伸出来五根手指张开在循月面前晃了两下。
“不过我没压她第一,我压她三甲胜率更大一些。第一太过冒险,但前三甲应该是稳的。”
听到这循月惊呼一声,随后双手撑着脑袋喃喃着:“还是少卿聪明,不知道我现在去重新押注还来不来的及。”
虽然一起狩猎的有武将家的公子,但尉迟凭借着常年在外的老道经验,策马直接脱离大部队奔向树林深处。
直到没有看到巡查的侍卫身影,尉迟翻身下马将马拴在树上,随后挑了一棵差不多的树没两下爬了上去。正爬到第二根树枝的时候尉迟突然停住不动。
面前正有一条手腕粗细的蛇缠着树干不停的对着尉迟吐着信子,黑溜溜的眼睛倒是没有半分凶猛。
尉迟换了个安全的姿势没再轻举妄动,眼神盯着蛇的眼睛,手却悄悄的摸向了靴子内插着的匕首。
台下时不时有侍卫送来狩猎的胜利品,眼看着狩猎多的都已经有三只,最少的也都有一只,可尉迟的位置却迟迟没有什么猎物。
“该不会我们两个都要赔进去吧”循月有焦急,握住武尧安的手趁着脖子一只想林子里看去。
“少卿大人你眼神好帮我看看,我是不是看错了,怎么可能一只都没有呢”
见对方失了分寸,武尧安伸手拍了几下循月的手背,“世间还长着呢,这才刚开始。”
那边尉迟摸到刀柄,微微抿嘴,迅速拔刀对准那蛇的三寸,直接将其钉在了树干上。蛇尾蜷缩了几下,随后软软的耷拉下去,要不是有那匕首钉着,此刻这条蛇应该是地下某些动物的盘中餐。
尉迟松了一口气仰头看了一眼,随后靠着主树干与那蛇尸面对面坐了下去。稳定了一下心跳,又掏出另一只匕首将那蛇的腹部破开,腹内的脏器散落在树的周围。
做好这些尉迟又对着那蛇的尸体坐了下来,吹起了口哨,本来还以为要等很久,没想到运气好到暴,刚上来就有小蛇在这里。
现在她只要等,等那些愚蠢的小动物们自己上钩就好。
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已经落幕,循月从开始的焦灼演变成了担心,“该不会是遇到了什么不测吧就连武力最差的都有一个小兔子,她武功那么好,不会一个都没有,该不会是不小心摔下悬崖”
眼看着比赛已经接近尾声,被循月这般提醒武尧安也不免有些担忧,但仔细一想排除了一下可能,又将眼前的水果推向循月那一侧,小声安慰道:
“尉迟的武功是世家子弟里最好的,应该是去了其他的地方狩猎,没有跟着队伍。规定区域狩猎确实安全,可猎物少,按照她的想法来看,多半回去深林里试一试。”
听到这些循月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眼神一亮。
“我想起来了,去年不就有一个,还是在皇家猎场。不过最后不是也被猛兽咬了一口。要不我去找大哥,让他派人去找找。”
见循月要起身,武尧安连忙伸手按住了对方,随后微微摇头。
“围猎马上就要结束了,听到号声之后她们就会回来。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自然会有人去寻。这种时候万不可轻举妄动。”
循月看懂了武尧安的眼神中带有一些警告的意味,面上又安静了下来。是的,即便是再着急,循月也只能默默祈祷。
两人心里都知道,这种规格的皇家活动万不可在宴会间随意走动,也不可因为这一点还没有确定的事情起惊扰圣驾,后果不是他们尉迟家能承受的。
最后一根香燃尽,号角的声音再次响起,尉迟擦了一下脸上的血迹,将那头好不容易猎来的野猪系在马背上,瘦是受了些,不过吃的话应该绰绰有余,要是再大一些估计自己小命就要搭在这里了。
尉迟小看着树根下的尸体们,蹲下身子用绳子将这些尸体一个个串了起来。看着自己被鲜血染红的衣服,虽然有些嫌弃可还是毫不犹疑拿着绳子的另一头翻身上马。
“你说她去哪了找了整个猎场都没见到,该不会是知道我们的计划了吧”那世家公子趴在草内警惕的听着周围草木的声音。
“不可能,应该是去了林子深处。”另一个人说完学了两声鸟叫,没多久树上又传回来几声。
“林子深处那样最好,免得我们动手了。我听说林子深处可是有熊出没的。”男人说着伸手驱赶了一下围在自己身旁的蚊子。
周围时不时的想起马蹄的声音,还有那些满载而归的世家子弟谈论的欢笑声,可这些都与他们几个无关。
尉迟溜着马转了有一会也没找到来时的路,想来可能是来这里时跑的太快,连马都没有识得回去的路。
“你还是太年轻啊”尉迟摸了下马背,也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马儿说。最后尉迟无奈,只能按照自己昨晚观察的地形凭着记忆找了另一条路走了出来。
循毓看着营外那个无限接近于血人的尉迟嫌弃了一瞬,及不情愿的带了两个护卫走了过去。要不是早上见过自家妹子的装束,估计这会早就让侍卫放箭了。
“你怎么从这边回来的猎场出口不是在另一侧吗”
循毓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家妹子身后驮着的野猪还在滴着血,稍微大一点的猎物身上还冒着热气。好家伙!这么久不见这人都玩的这么野的